陆妈没忍住，问道：“他们真的出国了？”
江佳妮笑：“街坊邻居都说是出国了，人家家里也有钱，那应该就是出国了吧。”
其实到底是搬到别的城市还是出国了，人家不说的话，谁知道呢？
网络遍布的现代，真心想躲一个人都能躲的对方不找警方帮忙就找不着。
更不要说没有网络没有天眼，连手机都没有，交通主要靠绿皮火车的现在了。
甚至都不用换城市，只要换个地区换个房子，再把名字一改。
哪怕是生活在同一个城市，也有可能一辈子都见不着。
而且人家来家属院找人算账的时候可是开着小汽车的。
一开就是五辆。
老两口带着小女儿小儿子一辆。
四个闺女一人一辆，每个人都带着几个人。
现在的小汽车没前几年难买，可也不是那么容易买到的。
更不要说一家子一口气买五辆了。
不是真有钱可真买不起这时候的车。
出国对普通人是难比登天，可对这些有钱人来说，也就是出几个钱的事儿。
陆妈面露可惜：“你说这一家子好好的作什么妖呢？”
“要是好好对人家女孩子，将来家里出个大学生不好吗？”
江佳妮想起那一家子忍不住摇头。
那一家子是少有的生的孩子全是男孩的比较特殊的家庭。
爷爷奶奶生了三个儿子，三个儿子加起来生了十八个孙子，一家七个，一家六个，一家五个，唯一的孙女还是拿老幺换的。
那家的老太太最骄傲的就是自家生的都是儿子，儿子生的还是儿子。
口口声声唯一的孙女以后有福气，要是被婆家欺负，有十七个哥哥弟弟帮她撑腰。
实际上也就是说说而已。
在孙子实在娶不上媳妇儿的时候，这老东西还打过养孙女的主意，想把她嫁给另一个儿子生的孙子。
这样就当养了个童养媳，还不用花钱。
不过被女孩的养父养母拒绝了。
这两口子的目光比爹娘长远一些。
他们觉得女孩长得好，学习也好，完全可以像江佳妮一样将来嫁个要么有钱要么有权的人家，到时候就可以帮衬娘家兄弟。
嗯。
这些都是他们家的事情闹大了之后才被有意无意的漏出来的。
江佳妮听说之后只庆幸那女孩哪怕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也没有被洗脑，反而非常有主意，见事不对就跑掉了，还跑的非常快。
不然一辈子也别想摆脱这十七个兄弟。
陆爸觉得匪夷所思：“不是，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他们就一点脸都不要吗？”
陆妈说道：“要是不要脸就能过上好日子，多的是人不要脸？”
陆爸还不太相信：“不可能，人哪儿有不要脸的？我就没遇到过……”
陆妈：“老柳怎么死的你忘了？”
陆爸哑然。
老柳是他战友，比他年纪大个十五六岁。
跟他第一个媳妇儿就是陆妈不一样，跟方伯安是前面的媳妇儿死了才娶了苏静也不一样。
老柳是解放后就借口包办婚姻跟老家的媳妇儿离了，又娶了个年轻漂亮的新媳妇儿。
老家的媳妇儿也有意思，本来老柳的意思是对方可以离婚不离家，继续在老柳家住着，反正还有孩子要照顾，照顾孩子照顾老柳的爹娘，也省的娘家不要她自己一个人没地方住。
结果嘞，人家离婚就离婚，孩子一个不要。
前头离婚，后头就跟一个鳏夫结婚，还又生了两个孩子。
老柳呢，前面的媳妇儿生了三个孩子，后面的媳妇儿生了三个孩子。
前面的三个孩子有爷爷奶奶撑腰，后面的孩子有亲妈撑腰。
从小到大就把家里搞的鸡犬不宁。
长大后因为工作因为彩礼因为嫁妆因为房子因为对象因为对象的家庭等等，闹的更厉害。
然后在陆向阳退伍前一年，老柳终于在医院被气死了。
他死的时候在病房里，六个孩子带着各自的对象孩子就在走廊里吵，要分老柳的遗产。
老柳的尸体都硬了才被查房的护士发现。
老陆想到老柳家那堆破事儿，默了。
江佳妮不知道陆爸为什么不说话了，暗自决定回头跟陆妈打听一下这个老柳家的事儿。
江佳妮又把话题拉了回来：“至于猜到我是方家丢的那个孩子，也有点巧合。”
她叹了口气：“之前你们不是在家说过方家的事儿吗？”
“有提到过方家的小闺女儿屁股上有胎记。”
“我正好有胎记，又正好我就是在那个医院出生的，又正好我是我姥姥捡来的，不是江家亲生的。”
“虽然还是有一部分不确定，可所有的线索都加在一起的话，其实也八九不离十了。”
陆爸目瞪口呆：“你，你那么早就知道了你怎么不说呢？”
“老方都急成什么样子了？”
“他怎么说也是你亲生父亲，你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着急呢？”
江佳妮毫不客气的说道：“还不确定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再说了，他们着急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初是我把自己给换掉的吗？”
“所以他们着急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只知道自己姓江，我爸叫江保国，我妈叫杨月梅。”
“他们把我从小养到大，供我吃喝供我穿戴供我上学，明知道我不是亲生的，对我比亲生的儿女还好。”
“就因为他们着急我就上赶着去认他们？那我成什么了？又把我爸我妈放哪里？”
“他们伤心难过跟我没关系，我却不能因为自己让我爸我妈我哥我弟我妹伤心难过。”
“再说了，他们家有什么好认的？”
陆爸一脸不赞同：“话不能这么说。他们毕竟生了你，再说把你弄丢也不是他们故意的……”
江佳妮摇摇头：“那跟我没关系。”
她看向陆爸：“就他们家养孩子的方式，咱家可是有三个孩子的，你真觉得认了他们是好事吗？”
陆爸莫名：“你这话什么意思？”
陆妈若有所思。
江佳妮直接说道：“我说，他们家不会养孩子！”
“他们要是真的有用心养孩子，方疏影还能被他们养成现在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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