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 54 章

    肖然这两天都住在沈成瀚家, 每顿都被他喂得饱饱的。
    做饭炒菜洗碗, 样样都不用自己操心，只需要往沙发上一躺, 然后开始花式夸夸傲天即可。
    除了不能回家，小日子过得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舒服完开始感叹, 傲天真是太贤惠了！
    怪不得辣么多女人都想嫁给他啊，别提她们了, 连他都想……呸！
    肖然班的同学现在一大半都找到了见习公司, 刚进公司第一天还挺兴奋的, 个个打扮得人模狗样, 群里口号各种积极向上, 跟打了鸡血似的。
    没过两天就开始蔫了，在群里泪眼婆娑地疯狂吐槽。
    【今天又是累死的一天, 累觉不爱呜呜呜】
    【加一，早上六点起床化妆坐公交转地铁，到公司开始忙, 回家11点钟, 卸妆洗澡倒头就睡, 老娘多年的失眠症都给治好了！】
    【露露你就知足吧, 至少还有化妆的时间, 我连妆都没时间化, 成天跟个野人似的】
    【996了解一下，我们公司典型的早九点上班，万九点下班, 中午一个小时休息时间，一周工作六天，简直不让人活！】
    【……】
    吐槽了一大堆，有人突然艾特了肖然：【诶肖然，咋都不见你冒泡啊？奥格上班感觉怎么样？快说说，让我们大家羡慕一下！】
    然后下面一群加一，并且疯狂艾特肖然。
    肖然就听手机叮叮叮地响，拿过来一看，戳戳两下：【别说了，你们还只是996，我特么是007啊……一天24小时，0点开始上班到第二天晚上0点，一周七天没一天休息！】
    同学们：【不会吧，这么惨？？？】
    沈成瀚被手机铃声所扰，转头看过来：“怎么了？”
    肖然一脸愁容：“没怎么，同学问我工作时间，我说007。”
    沈成瀚抬眼，目光在他身上扫一圈，神色略古怪。
    脸上写着几个大字——好意思说自己007？
    肖然低头，顺着他的目光默默看了自己一眼。
    葛优躺……
    手上捧着瓜子……
    眼睛瞅着电视……
    跟度假没有任何区别！！
    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的肖然：“……”
    他赶紧把瓜子一扔，惭愧地站起来，热情道：“沈少，有没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沈成瀚头也不抬：“没有。”
    肖然殷勤地倒了牛奶，屁颠颠地端过去，又没事找事地自告奋勇：“沈少，我帮你收拾屋子吧！”
    沈成瀚没回应，只压低了声音和电话那头低语了两句，声音是轻的，可语气却肃威而压迫，沟通了几句挂上电话，那头的高管还心有余悸。
    手机扔桌上，沈成瀚转头，在书架旁找到了肖然的身影。
    拿着抹布，一边小小声哼歌，边欢快地擦着小摆件。
    头上是一站壁灯，灯光橙黄，打在他头顶的发丝上，平添三分温暖。
    沈成瀚看着那处橙黄，眼里的凌厉冲淡了许多，英挺冷硬的下颌线条亦衬得柔和不少，唇角还染上了一丝淡笑。
    一阵微风吹过，清脆的风铃声叮铃作响。
    肖然抬头，眼睛亮亮的：“嗳，这还有串贝壳啊！”
    合上电脑，沈成瀚往书架方向走，补充，“贝壳风铃。”
    贝壳风铃？
    肖然仔细看了眼，贝壳有点陈旧，连接在中间的几根细长白线颜色发黄，个别地方修补痕迹明显。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指了指：“这个，该不会是你小时候护着的那串吧？”
    上次在塞班，白雅娟不经意提起过，小时候的傲天为了护住一串贝壳风铃，差点没被人给打死。
    沈成瀚没吭声，良久淡淡嗯了一声。
    肖然咋舌：“这都多少年了？快二十年了吧？你竟然还留着！”
    沈成瀚伸手，食指指腹从贝壳上拂过，叮铃声中，他缓缓开口：“我妈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肖然原本准备伸手去摸，听到这话，却是一怔，手指尴尬地顿在半空中。
    沈成瀚斜斜靠着窗，嘴里咬了支没点着的烟，牙齿轻磨两下，开口，声音极淡：“我小时候过得糙，泥里滚大的，穷，没见过什么好东西，有那么一两样玩具都看得跟命似的。这么多年，声音听习惯了，就一直搁这。”
    他身子往前倾了倾，伸手。
    温热的大手握住肖然僵在半空中的手掌，手心紧贴他的手背，指腹粗粝，带着薄茧，在他细腻的皮肤上擦过，牵引着他，一点点向上探去。
    而后，从贝壳上一一抚过。
    风铃声从肖然指尖缓慢溢出。
    沈成瀚的气息笼罩过来，声音低低的，微懒，在他耳边：“好听么？”
    肖然侧过头看他，视线刚好停在弧度深刻的下巴处，胡茬淡青，往上是薄唇。
    唇形好，唇峰性感。
    肖然瞥开眼，轻声：“好听。”
    气氛有点沉闷，他赶紧故作轻松的：“沈少，那你生日什么时候啊？”
    沈成瀚：“2月15号。”
    肖然惊喜：“我是2月13号哎！我比你大两天！”
    沈成瀚面上染上了点笑意，放开他的手，从桌上摸过来只打火机，歪着头，点烟。
    抬眼看他，咬着烟挑眉，声音含糊，“我比你大五岁。”
    肖然摸了摸有点发烫的手背，力争：“差两天五岁！”
    “就两天还要计较？”
    “当然啊！反正只大我四岁多！”
    沈成瀚：“……”
    吸了口烟，到底忍不住笑起来，“我他妈很闲吗，跟你争这个？”
    肖然赶紧赶他：“那你自己工作去，别打扰我收拾屋子！”
    他开始忙活，忙活了好一阵，觉得哪里不对劲，回过头一看，沈成瀚还立在他身后，依旧斜倚在窗边，低垂着眼漫不经心看他。
    指尖打火机来回把玩着。
    肖然白他一眼：“不是说忙嘛！”
    白完自己给吓了一跳。
    他现在胆子真的越来越大……不仅敢和傲天顶嘴吵架，还敢冲着他翻白眼了！
    厉害厉害！
    沈成瀚双臂抱胸：“忙完了。”
    肖然抓住了重点，眼睛一亮：“咦，那我今天是不是可以提前下班啊？”
    沈成瀚沉默两秒，一本正经的：“不太可以。突然想起，还有点事没处理。”
    肖然：“……”
    好的，意思就是，作为私人助理，他也必须待这儿咯。
    肖然放弃了挣扎，麻溜收拾着书桌，却在笔筒里发现一个熟悉的东西：“这棒棒糖……是我给你那只？”
    橙子形状的棒棒糖，可不就是上次给他那只嘛！
    插.在笔筒里，规规矩矩，一尘不染。
    “你怎么没吃呢？”肖然心疼地摸两下，一脸控诉，“我最喜欢的橙子味呢，我自己都没吃过，就给你了。”
    沈成瀚睨一眼他手里的东西：“我不吃糖。”
    什么怪毛病！
    肖然看着眼馋得慌，“正好，那我吃了啊！”
    包装还没剥开，便被人从后面抽走：“我前两天说什么来着？送出去的东西，别老想着收回去。”
    肖然一脸复杂：“一颗糖而已……也算送？”
    沈成瀚瞪他：“怎么不算？”
    见肖然还试探地伸出小爪爪，他啪一下打在白嫩的手背上，警告地看他一眼，“少打它的主意。”
    肖然郁闷了：“你又不吃！”
    沈成瀚掐了烟，淡淡的：“我放着玩，不行？”
    身子往前一探，手里的棒棒糖回到原位。
    眼一低，却瞟到白嫩手背上刚起的一块红痕，微愣：“怎么就红了？”
    他就轻轻拍了下而已。
    肖然浑不在意：“没事，一会就好了。”
    沈成瀚伸手，蹙眉：“给我看看。”
    肖然没想那么多，把小爪爪伸到他手里，突然想起这糖的由来，“话说这还是耿硕买的呢，嘶~”
    手指被捏得有点痛，他抬头就看到沈成瀚静静凝视着他。
    片刻，沈成瀚沉了沉嗓，“你说什么？”
    肖然懵逼脸：“……啊？”
    他又说错什么了！！
    所幸敲门声响起，肖然赶紧脚下抹油：“我去开门！”
    没一会儿，他抱着一个箱子，放茶几上：“沈少，你的快递到了，什么东西呀，这么大一箱？”
    沈成瀚面色不善地从里屋走出来，看到快递箱神色稍缓，唇边还挂了点笑：“给你的。”
    肖然一愣：“给我的？”
    沈成瀚言简意赅：“礼物，打开看看。”
    “哇！”肖然完全没想到傲天还给自己准备了小礼物，有点惊喜地找剪刀，边拆边问道，“是什么呀？”
    他眉眼间的喜色极大程度地取悦了沈成瀚，放低了声：“你喜欢的东西。”
    肖然更是激动：“xx牌坚果套盒？xx游戏手柄？……啊啊啊我知道了，最新出的那款黑科技泡脚盆，对不对！”
    他心里暗戳戳期待，手上动作不自觉地变得飞快，三两下划开纸盒，笑嘻嘻地打开潘多拉宝盒。
    然后……
    笑容开始逐渐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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