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这天,祁五陪温语回娘,两个人打算在温家吃过午饭,就去崔家跟祁夫人汇合。
到的时候,温家已经很热闹了。
温老太太指着她们说:“看,正说着,就来了!”
两人衣靓人美,祁五跟着温语,亦步亦趋。
看得在场的姑娘们脸都红了,不知道怎么样做,自己才能有此姻缘……
礼单,温老太太亲自接过,连声问候着祁家众人。
温语一一作答,就看到宋太太在人群里笑,就赶忙的贴了过去,“您怎么来了?”
温老太太说:“你这话问的,她怎么就不能来了?”
宋太太笑的更欢了:“今儿你表哥陪着若彤回家娘家。涵宝儿……被她舅舅接走了。”然后放低的声:“本来我不想让她去的,但你表哥说,顺其自然,别管出怨怼来。”
温语也低声说:“表哥说的没错。您对小池涵的心意,谁能看不出来?她若不肯听您的,就想跟韦家亲近,咱们也不能拦着。只问心无愧就好了。”
宋太太听了,叹了一声。她不是真傻,涵宝儿那表情,能看不出来吗?今儿要是强带着她来温家,止不定是什么脸色呢!这凡人看不上的性子,真是随了那位了……
“滔表哥呢?”温语眨眼问。
“走的时候,他在家呢。本想叫他一起来的,他说身上懒。”
“那今儿,语儿陪您喝两杯!”
宋太太应着,温语悄悄的问:“二叔在,我父亲呢?”
宋太太也悄悄的说:“听说身子不大好。”
温语点头,转身去跟温老太太说:“祖母,我带着夫君,去瞧瞧父亲吧。”
温老太太笑容和煦,“他着了风寒,有些咳嗽,你们陪他说说话儿,别呆太久,回头过气了。”
祁五陪着温语到了前书房,温潜的长随在外头守着,看他们来,连忙笑着:“姑爷,大姑娘,请进!”
进去一看,小外间儿,两个少年郞正看书呢,过年这段日子,他们可以看些闲书,哥儿俩挺高兴的。
看到温语进来,两人站起来:“大姐姐。”他们有点怕这位大姐。
“嗯。”温语笑笑,并不说话。跟在她后头的小吉,一人给个荷包,沉甸甸的。他们接过去,谢过,就溜出去了。
温潜在里间儿,坐在朝阳的窗下。屋里挺暖和,他穿的还不少。刚到门口,就听到他轻轻的咳嗽。
“父亲!”
“岳父大人!给您拜年……”两个人给温潜行礼。
温潜笑着:“你们来啦!快坐!”
温语看着温潜,瘦了些,也没显老。只是,有种沉寂之气。似乎他的人生,已经没了欢喜。
我能说这是活该吗?
温语坐下,温柔而恬静,轻轻的问候,“听祖母说您着了风寒,挺长时间了,要不然,请表哥那里的黄大夫来给您看看?”
“不用啦,就是着了凉。这些日子已经好多了。你祖母担心所以说得严重,倒也没什么的。”
祁五却很认真:“这些日子,跟御医林大夫走的也挺近,不如找一天,让他到家里来一趟。您人到中年,要注意一些,小病总不好,将来会麻烦。”
祁五对着温语的神态,温潜还能不明白?就同自己当初对原氏一样,甚至他比自己还要深沉,忠实而心无旁骛。
不由得鼻子发酸,这样的女婿,是多少人打着灯笼都寻不到的。
温潜,你怎么就走到了今天呢?
温语心里明白且痛快,有时死,并不是最可怕的。
天资上佳,勤奋努力,心高气傲的他,大好前程走到一半,感受到的,却是这种无力与无奈。
明明是男人最出彩的年纪,却发现心境已经走到了尽头。
这种折磨,才是对他最大的报应。
“大过年的就先算了。回头,我再让你请大夫吧!你们去后头说话吧,别一会过气给你们。”
温语应了,两人出去。
温潜听着祁五好像跟女儿说了一句什么,然后,就传来她的笑声。
回到后头,温语看到慧端郡主身边,紧紧的跟温娇和温婉,添茶倒水,寻找话题。三个人其乐融融的。
看温语过来,温娇就一幅光怕温语不知道她与跟郡主的关系,还怕郡主跟温语走得太近的模样。
温语郁闷又好笑。
温娇主动说:“大姐姐,咱们定的是初五哈,你可别忘记了。母亲带着我们弄了很多好玩的,好吃的!我们静侯佳宾呢!”
温语咧嘴一笑,“记着呢!到时,你哥哥也在家吧?哦,我说的是你端木兄长……”
慧端郡主笑着瞪温语一眼。
温娇似是尴尬了一下,却也不在意:“辉哥哥当然在,他也要来很多朋友呢!到时,姐夫可以一起玩了!”
好吧!温语拼不过她,“别光在郡主府料理家事啊,自己家这儿也得管一管。你们俩快去后厨瞧瞧,我想吃酸笋鱼,今儿做了没有啊!”
温娇见到温语支使她,肯定不愿意,“这个可不归我管,大姐问三婶儿吧!”
温语叹息一声,“你可真笨呀,我是变相支开你们俩,跟郡主有悄悄话要说!”
慧端郡主一听更笑了:“好了,你们俩先去玩。我正好找温语有话说。”
温娇特别不高兴,但还是说:“是。母亲。”
两人白温语一眼,走了。
温语无奈的摇摇头:“二婶儿啊,您如此聪慧,怎么让这两货在身边缠着。要是我得烦……坏了!”
“你呀!她们是女子,父亲……”看看温枫,正比划着跟祁五说什么呢,很高兴。“不算是个好父亲。母亲又经历了那些。祖母呢……心气儿高的很。她们现在这样很正常。这世道,对女子本就严苛,她们注定不能与我一样,所以,包容一些又如何?”
“郡主立意高远!”温语翻了个白眼。
“你这丫头!”
“但是,我也得劝您一句,她们的讨好,也都标着价儿呢!不说别的,心中的高门夫君,估计就指望着您给找了。呵,温娇肯定要找个比我夫君还好的。”
说罢,温语和郡主,一起看祁五。那人,一本正经的听着温枫胡喷。
郡主笑了:“别说她了,就算是我亲生女儿,我也给她找不来!这天下,也就是你,走路都能被狗头金绊倒……”
温语不服:“怎么不是他走路被狗头金绊倒,才娶了我呢?!”
“不害臊!”郡主骂了她一句。
“二婶,我是说真的呢,到时她埋怨,您可犯不上的!”
郡主笑着说:“她敢!?”
温语听着挺高兴,然后说:“还有温婉……您也小心点。别哪天,您家端木将军中了套,她给您来个生米做熟饭!”
“她敢!”郡主仍然笑。
温语郑重点头:“郡主您是温语佩服之人!”
“少来。其实,我大体也知道,她们俩想的是什么了。原本看到个青年就很不错。刘祭酒的堂弟家子弟。家在胶东,家境中等,兄弟七人,说的这个是老三。
他大哥已经中了进士,二哥是秀才,他已经举子了……刘祭酒就更别提了,当年的榜眼……一手好文章。这样的家庭,实话说,就连皇上都不敢怠慢。
那后生人长得算不得俊,但是身材高大,性格豁达,很爱笑,一口白牙。而且,可不是死读书的,到了京城,家里里外都是自己打理,这样的不好么?”
她看了看温老太太,“我跟你祖母和娇姐儿提了提,你祖母夸赞了半天刘家家风好,就没了下文。娇姐儿更是无动于衷。
京城有个平远侯府,那家风,就跟金子他们家似的。可是,无论从门楣,到家产,比不上金子家。家中长子,十九了还没定亲。平远侯夫人娘家兄弟,我娘家帮过一些忙。这不,她就贴上来了,跟我问温娇呢。
我是不乐意的,但她跟温娇说上话,温娇……后来,你祖母果真问起来了。我捡着不好的说了几件,但我看,没打消她们的想法。我不管了。”
“这家有什么不好的?”温语好奇。
“府里窟窿,温娇的嫁妆不少,也不知道能不能填上……”
温语暗笑,这不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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