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白了。
要不然江夫人那么痛快的答应,并上千里的派人来提亲之前?
当初,自己还以为女儿出色,是祖父的余荫庇护呢。却不成想,江夫人是在选一个:名声好;势不足;儿子喜欢;又好拿捏的。
怪不得她直接给儿子纳这样的妾!肯定打算:把妾生的孩子过继给长房。然后,再由她最疼的大儿子和娘家侄女得着江家!
这个妖婆!
杜六噌的站起身,在屋里来回的走着……
自己母女跟孙猴子一样,蹦跶半天,却在人家如来佛手心里攥着呢。
她站住,苦笑了……“鸡飞蛋打!”脑子里蹦出这四个字。
怎么办?
她去到门口吩咐下人:“去请个最好的大夫来!”先看看人家给那傻丫头动过手脚了没有吧!
秦怜月整妆出来,那袅袅婷婷的样子,以前自己是多么骄傲,多么欣赏?可现在,只留了后悔,早就应该板的!
“你手里的账都算了没?”杜六坐下,沉声问。
一提这个秦怜月又要哭,
“别哭了!”杜六猛的拍桌子,吼了一声。
秦怜月愣住了。迟疑了片刻,才点头说:“都看了的。表哥……送的,大的银子和物件都有账的。小小不言的,就没了。想必他那里也不会记的这么细致的。银子呢,女儿花了三成。物件儿……有的都在屋里摆着呢,要是退回去……江家和夫君倒是给过我一些,摆出来也成的。只是,再过日子,心里发虚了。”
“对了,你说说,你是怎么想起来跟温语显摆这个的?”
“女儿没说!女儿只是说表哥在秦家读书,跟女儿打小……嗯……他……他对女儿很好。”秦怜还真的想起当初祁五送她东西的情景,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晃晃身子。
杜六脑子嗡的一声:她这是真有病了。
怎么办?
“反正我过年也回不去了,你这两天,就把账拿过来。母亲再约一下你姨母,问问她这事儿怎么办。”
“母亲!”秦怜月有了主意,眼泪亮亮的:“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事儿,还得找表哥说的。要不然,您把表哥找来,女儿跟他说!”
杜六差点就给她一巴掌。忍了半天,都哆嗦了。
“我来处理此事吧!怜月……秦家不行了呀!”杜六眼圈都红了。“你曾祖去后,后辈不及。家里财产又有损失……如果你兄弟这一代再顶不上去,秦家就要慢慢的落败了。”
秦怜月一听,有些紧张,“娘……”
“娘不骗你。原打算,你嫁进江家,再怎么,也能成为父兄强力的支撑。但现在看来,你不行啊!”
“娘!”秦怜月被小看,不高兴。
“真的。既然如此,你就先把自己照顾好吧。别想太多了,起码你在江家,日子不难过。”
她细细的想着事儿,也不理秦怜月。
过了一会儿,请的大夫来了,给秦怜月看了半天,说道:“这位夫人只是稍许宫寒,倒没什么大毛病。”
“真的?”杜六怀疑,“她的宫寒,是不是服用了寒性东西导致的?”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但这位夫人身子也弱了些。别说受孕不易,就是有了身孕,恐怕也难支撑到胎儿落地。还是要好好的保养啊!心绪开,多吃肉,勤走动。比吃汤药效果要好些。”
送走了大夫,杜六仍旧将信将疑,但还是按着大夫的嘱咐,跟秦怜月说了半天。
……
祁夫人收到信,跟温语说:“杜六来了,还真快!”
温语说:“这样她得在京过年了,为了这个女儿,也真拼。”
祁夫人感叹:“她指望着秦怜月提携夫子,若不然能……造化弄人哪,我总算是好人终得了好报!”
今儿祁五有事,一大早就出去了,他不让温语自行上街,所以温语今天没去店里。正跟祁夫人聊天,说到她昨儿路过崔家,进去给圆圆和小宝儿送了吃的和玩意儿,感觉宝儿比以前更懂事了。两个小姑娘一起玩,一起上课,面色红润的,特别好。
一边聊,还一边给祁夫人打络子。
祁夫人点点温语的小翘鼻子,真是感觉有佛祖保佑,自己才得此佳妇。至于怀孕的事,她并不急。现在家里情况复杂,怀着身孕,容易被人算计。年龄也都不大呢……
怪不得祁夫人说江夫人与她没办法比,这从头到尾想的都不一样啊。
“我去会会她!”祁夫人冷冷的说。
“母亲,这件事的根本在于,让秦怜月老实下来,别再生事。否则传出去,夫君不被人议论?再见江二,大家都难堪不是?单拿这件事来说,江二公子没错,夫君也算是无辜。他们不应该被那么个莫名其妙的子女拖累。
至于那些身外之物……我粗看了看,年头太长,二万银子也是有的了。我想,没有个人色彩的,也就别跟她计较了。否则她一下失了这么多,日子难过,止不定又生什么歪点子。要是没完没了的,可烦死人了。”
“唉……你的好心,但愿她们领情!”
祁夫人应约,来到那间客栈。快过年了,客栈里人不少,有点乱,但只不过都是南来北往回家过年的,路过京城,购置一些东西,马上就走。
再过些日子,可就没人了,人家店里的掌柜和伙计也得过年哪!她在这儿住着不走,那多难受?
哼,八成是故意的!
果然,她一进门,杜六就热烈盈眶的,深施一礼,“姐姐……我,我对不住您!”
祁夫人知道她演戏的成分居多,但是……真有些无奈,“得了,坐下好好的说话吧!”也不理她,自顾自的坐下了。
屋里,倒没秦怜月那个贱人!
杜六坐下,呜呜的哭了起来,“姐姐,是我见利忘义,贪心不足。对不住您和小五,也毁了怜怜。现在,我吃大亏了……”帕子掩面,这回可不是假哭了,是真的伤心又失望。
祁夫人不以为然:“你还真别这么说!江家这门亲,到现在,也是你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只不过,你想要的是国公府,贪心没得逞罢了!”
“您是不是早就知道,江二与国公府的爵位无缘?”杜六流着泪问。
“他家的事,我怎么会知道?我自己家的事都掰扯不清呢!”
“姐姐,当初我也担心祁家复杂,怜月应付不来,正好,江家来提,我就下了决心毁约。这一切,倒好像是命中注定的一般。”
祁夫人冷笑:“那也是秦怜月看中江二的风流倜傥,在他面前装模作样的勾搭了吧?而你,也确实是看中江家的爵位了。所以,就别哭了。虽然你谋的事不成,但江家亲事也是相当出彩的。
老老实实的过,不出妖蛾子,她就能过得好。无论多少,也能照看你的丈夫和儿子。可现在看来,她不肯哪!作妖呢……”
“姐姐,这个丫头,我也不知道怎么是这样的。不瞒您说,她定了亲,就后悔了。到了京城,总想跟小五解释赔罪,让我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的。这么多年,我真是一句重话都没说过她呀,就那么狠狠的打了她……姐姐,我也没办法呀!”
“你找我说这些干什么?银子物件准备好了吗?”
“之前,这些事,我知道的并不太多,看到您的信,也急了。匆匆上京……跟家里说,是她急病。来了之后,我让她把账拿来了。看了看……您之前,可真疼她啊!”
她不提是祁五给的,倒是比秦怜月聪明。
“你也不用跟我绕圈子,这事解决不了,让人知道了,我们小五顶多让人说笑几句。江二那儿脸可下不来。我们小五也不怵他!可秦怜月是什么下场你知道吗?不是死,就是被休回去!所以你那些小心思都收收吧,好好掂量接下来怎么办!”
杜六简直要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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