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先前宁瑾丞跟着吉贺跑的景象相反,现在是吉贺带着梦萝,追在宁瑾丞身后。
“宁瑾丞,你等一下,别跑那么快啊!驾!”吉贺挥舞着马鞭,追在全速飞奔的宁瑾丞身后,梦萝在后面转着眼珠子。兴致盎然地打量两人。
宁瑾丞紧抿着嘴角,神色冷峻,丝毫不理会身后吉贺的叫喊,一甩马鞭跑的更快了。
“诶,你怎么还跑啊,我都跟你道歉了。你就别介意了!”吉贺懊恼地嚎了一声,也加快步伐。可尽管她身下的爱马比宁瑾丞在马场挑的马好上许多,可她载了个梦萝,速度也就慢了下来。
原来先前两人躲在树林里,分成两路,梦萝负责哭喊着寻人求救。吉贺则负责假装被猛兽所伤,生命垂危。两人一唱一和。配合地极为默契,将本就慌乱的宁瑾丞骗了个团团转,急得险些落下泪来。
这不后来得知真相,宁瑾丞这个老实人也难免勃然大怒,愤然挥袖而去。吉贺与梦萝自知玩笑开的过火了,这才反过来追着他道歉。
眼见着前面的马越跑越远。就快没了影子,吉贺懊恼地咬了咬牙,稍稍放慢速度。纵身往路边厚实的草地上一跳,梦萝先是瞪大了眼,而后立即配合地大叫起来:“哎呀,吉贺姐姐,你怎么了?!”
嘹亮高亢的声音惊起树上了一大群山鸟。
前面的宁瑾丞隐隐听到身后传来的叫声,心中顿时一紧,立即调转马头就想回去看看,可一想到之前被吉贺两人联手欺骗,他又赶紧拉住缰绳,犹豫地停在了原地。
就在宁瑾丞一边着急,一边担心是不是吉贺又在骗他之际,梦萝的声音再次传来。
“吉贺姐姐,你没事跳马作何啊?这会受伤了可怎么办啊!”
跳马?宁瑾丞心口一跳,也顾不得是不是会被骗了,赶紧驱马往回赶。
吉贺确实是崴伤了脚,尽管她已经放慢了速度,也选着草叶厚实的地方跳,可也只是降低伤害,不能完全避免受伤。再说,她要是不真受点伤,她还真担心前面那呆子不肯过来。
看到宁瑾丞赶过来,吉贺瘪了瘪嘴,哼道:“就知道只有本公主受伤,你才肯过来。”
这话就是在承认她是故意让自己受伤的了。
宁瑾丞微微一愣,有些无措地抿了抿嘴角,翻身下马走到吉贺身边,蹲下身轻声问:“伤到哪里了?让我看看。”
“呆子,你确定要看?”吉贺扬起眉毛,指了指自己的脚踝。宁瑾丞又是一愣,为难地皱起眉头。
大匡信奉神明,以天神与地神尤为看重。天神司掌风雨,可保风调雨顺,地神司掌土地,可保子息繁衍,而女子作为孕育下一代的存在,全身上下一双脚被视为最重要的部位,因为它踏于土地之上。
大匡女子十五岁及笄,及笄当日便要在家族祠堂赤足跳祈神舞,以表对地神的尊敬,并祈求地神保佑其子孙不息。
因着人们将女子双足看得如此重要,是以,男子一旦看过,或是触碰过未出阁女子的双足,按规矩,要迎娶女子为妻。
宁瑾丞没想到吉贺伤到的是脚踝,这会又尴尬又为难。
沉思一番后,他道:“公主殿下,臣护送你回营地。”说罢一把抱起吉贺,将她送上马。
吉贺还未反应过来,已经骑在了自己的马上,她瞪了宁瑾丞一眼,心道这种时候你倒是胆子挺大动作挺快,竟然敢不先经过她的允许就抱她!
“梦萝,上来。”吉贺对还在一看满眼兴味看戏的梦萝抬了抬下巴。梦萝眨了眨眼,哦了一声,踩着脚踩上了马。
吉贺微抬下巴倨傲地望着宁瑾丞,道:“本公主要打猎,不回去。”说罢手中鞭子一抽,身下枣红色的骏马长嘶一声,飞奔而去。
“吉贺!”宁瑾丞一时心急,直接喊出了吉贺的名字,然而前面的人头也未回。暗叹一声,他只好翻身上马追了上去。
这样一来,两人的处境又调转了过来。
六十六、两情相悦?
皇家猎场占地极广,平原山林中,各种飞禽走兽数不胜数,在这里,只要你有本事有气魄,你可以猎到任何你想要的动物。
午时便要赶回营地中,在这短短一个多时辰内,所有人都是卯足了劲地追逐各种野味,天上飞的也好,地上跑的也好,只要看到了,就不会轻易放过。
陆方伯本是打算独自一人打猎的,然而齐匀柯担心他一直这样下去会不合群,也不利于他以后的仕途发展,便就拉了他与一群将门之子比试。
这是齐大将军千叮咛万嘱咐的,要齐匀柯这个作为义兄的多带陆方伯见见世面,结交一些勋贵世家的公子少爷,为以后做准备。是以齐匀柯不得不替这个有些孤僻的义弟打算。
陆方伯也不是不愿意和人打交道,只是他觉得旁人瞧不上他,他也不想卑躬屈膝,低人一等地去主动攀谈,是以大多数时候他都是独来独往。然若是有人主动寻他说话,他还是愿意开口的,且态度也得体礼貌。这不,齐匀柯一群人一寻他比试,他就点头应了。
将门中人不比一般的勋贵世家,大多数将门之后都性子直爽,没有文人那些弯弯绕绕,自命清高,他们以强者为尊,只要你有本事,即便出身低微,他们也不会低看你一等。
这也是齐匀柯敢给陆方伯搭桥牵线的主要原因。他知晓陆方伯仇视贵族,也知晓那些大家公子大多看不起陆方伯,是以才想了个从将门之后这里下手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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