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氏微皱蛾眉,顶着太夫人的怒气高声辩解:“母亲。儿媳相信年姐儿断不会做出此等出格之事!”她语气坚决肯定。
“祖母,锦儿亦相信年妹妹不会罔顾礼数纲法!”顾安锦亦信誓旦旦地保证。
太夫人面色依旧紧绷,却也不难看出怒气已消了不少,可见是项氏与顾安锦的话起了作用。与男子私通此等损坏侯府颜面之事,太夫人自然也是希望不存在的。
见状,顾安绣双眼微眯,上前挽住太夫人的手臂,扶着太夫人坐下,甜甜笑道:“我们自然也是相信年妹妹未曾做出有损闺誉之事的,然为了以防万一,该查证的还是要查证。如今姜嬷嬷已去年妹妹房中搜查,相信很快便会回来,事情便能明了了。”
“绣姐姐所言极是。”顾安华在一旁连连附和点头,幸灾乐祸望了眼跪倒在地的顾安年。
顾安年垂着头,眼中是冰冷的笑意,适时颤抖一阵以表害怕惶恐之意。
厅内一时又安静下来,所有人屏气凝神,等着所谓的证据。
项氏力持镇定,昂首直腰,神色间却不由得带了几分惊慌。她自是相信顾安年不会真的与男子私通,毕竟是她一手教养出来的,又时时处在她的监控之下,若是真做出此等不知廉耻的大事,她不可能不知晓。若真有那什么男子之物,唯一的可能便是有人栽赃陷害。
项氏是何等聪明剔透之人,视线往在场人身上一扫,便立即知晓了是何人设的计。
只是如今事情已捅到了太夫人面前,又没有确切证据证明是受人诬陷,只怕年姐儿难逃惩处。而与男子私通,这不是几十杖便能解决的。
思忖间,厅外已有丫鬟报姜嬷嬷回来了。项氏忙打起精神,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舍了年姐儿这枚棋子的。
随着姜嬷嬷的到来,厅内的气氛又是一变,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姜嬷嬷身上。
姜嬷嬷提着一个包袱进了门,她先是给太夫人与项氏,几位小姐行了礼,而后才缓缓道:“太夫人,奴婢搜查了七小姐闺房,在房中寻到了……”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忌惮地望了眼眼神灼灼的项氏。
“直说。”太夫人冷哼一声。
“是。”姜嬷嬷磕了头,这才接着道:“奴婢在七小姐房中寻到了一只男子用的白玉钗子,还有……还有一套男子服饰。”说罢将提着的包袱放于地面,打开来。众人探头望去,里面是一套折叠整齐的玄青色袍子。
厅内霎时沉寂得落针可闻,过得片刻,太夫人冷声道:“东西呈上来。”
姜嬷嬷应了声,起身将包袱奉到太夫人面前。太夫人放下手中佛珠,先是将那白玉钗子打量一番,而后又将包袱里那衣饰拿出一抖,轻柔的布料展开来,众人瞧得分明,那赫然是一件男子外袍。
众人心中一惊。皆知顾安年这罪名是坐实了。顾安锦满眼绝望,不敢置信地望着厅中跪着那人。顾安绣与顾安华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皆是惊讶。她们没想到顾安年房中竟还有别的男子物事。
项氏亦阴沉了脸色。若单单是白玉钗子。她还有几分把握推脱开来,此刻却又冒出一套男子衣饰来,饶是她舌灿莲花,亦是无能无力了。她亦不由得沉下眸色,冷冷望向顾安年。
顾安年更是不敢吭一声。颤颤巍巍地,头垂地更低。
“哼!”太夫人将那外袍一扔,复又拿起佛珠,脸色已黑如墨汁,阴云密布。锐利的双眼微沉,她冷然道:“年姐儿。你还有何话可说?”
“我……”顾安年战战兢兢抬起头,紧咬唇瓣。淡色的唇瓣被咬得殷红,好一会她才怯懦道:“祖母。这确实是安年房中的东西。”
话音刚落,太夫人执起手边茶杯便是一扔,玉瓷茶盏摔在地板上,啪的一声碎了个彻底,太夫人怒不可遏喝道:“岂有此理!你竟真做出此等 不知廉耻之事!”所有人皆被太夫人这反应惊得提起了心。
太夫人又冷睨项氏一眼。哼道:“既是你教出来的,你便自己来管!”
“儿媳教导无方。亦是有罪,还请母亲责罚。”项氏微垂了头,低声应了。
“年妹妹,你怎的做出如此糊涂之事,你……”顾安锦终是忍不住泪如雨下。
“锦姐姐,我没有私通男子,我只是……我……”顾安年挤出眼泪,哀声哭起来。
顾安绣截断她的话,故作惋惜地叹道:“年妹妹,既不是私通男子,你房中又何来的这些东西。”眼角瞟了眼被扔在一旁的男子衣饰。
“那……那是我自己的东西,并非旁的男子的。”好半晌,顾安年才支支吾吾道。眼中快速闪过一抹冷笑,她一咬牙,仿似下了多大的决心般,磕头道:“还请祖母与母亲听安年解释,安年并未与男子私通!”
“住嘴!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来人,给我把七小姐拖下去!”太夫人竟是连看也不愿再看顾安年一眼,偏开头冷然下令。
立即便有两个粗使婆子进得门来,朝着顾安年走近。顾安年急忙向项氏递了个眼神,项氏心中微动,站出来道:“母亲,儿媳恳求您给年姐儿一个解释的机会!”说罢竟跪倒在地,俯首磕头。
太夫人恼怒地皱眉,刚欲呵斥,顾安锦亦跪下哀求道:“祖母,求您听听年妹妹的解释!”
一旁的顾安绣微皱起眉,她不曾想到顾安锦竟对顾安年如此在意。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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