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桃疑惑地眨了眨眼,福身应道:“是,小姐。”单独留了下来。
青莲与黄杏下去备热水。心中各有猜想。青莲以为顾安年又要使什么诡计,黄杏则以为顾安年更重用黄桃,孰不知。顾安年留下黄桃,只是因为她实在饿得难受,吩咐黄桃守夜的时候偷偷带些吃食过来。
至于黄桃,在听了顾安年的话后,脑袋里只余一片空白。又看自家小姐眼神闪躲。面带扭捏,她险些忍不住笑出声来。忙福身应了,掩唇跑出房去。
当晚黄桃守夜,屋里熄了烛火,四周静悄悄的,唯有轻微的咀嚼吞咽声不间断响起,期间夹杂着小声的劝说:“小姐,您慢点!别噎着了,来,快喝口茶。”而后便是一阵水流声。
屋外,月上枝头,皓月高悬,预示着明日又将是好天气。
第二日一早,给太夫人请过安后,项氏便盛装打扮动身进宫。
就如所预料的,真正要见她的人不是瑾贵妃,而是五皇子。
“姨母,本皇子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一见项氏,宋瑜便开始发难。项氏见他一脸愤然,一副誓不罢休的架势,心中微恼。
在这两次计划中,五皇子都未曾出半分力气,是以即便失败,他也没有任何损失,实在是没有立场指责于她。要说气愤,没有人会比她更气恼,然如此气恼的的她,此刻却还要赔着笑向他人解释,心中自然不愉。
面上的笑稍沉,项氏皮笑肉不笑道:“五皇子殿下,昨日一切皆是按计划进行,只是……”
“既是按计划进行,为何我却不曾看到顾三娘几人?!我一路奔波赶到你说的那处,却只见那肮脏的山贼头子被绑在树旁,难不成姨母要我救的是那山贼?简直荒谬可笑!”宋瑜一甩袖,冷笑着打断项氏的话。一想到昨日所见,他心中便怒气难平!
被如此一顿抢白,项氏脸上的笑终是挂不住了,微勾了勾嘴角,她不再言语。
身着华丽宫装,装束雍容华贵的瑾贵妃慵懒半倚在榻上,一直未曾开口的她忽而道:“瑜儿,不得无礼。”又稍稍起身对着项氏笑得温和,“妹妹莫怪,瑜儿也是心急,才会口不择言。”
项氏转而面向瑾贵妃而坐,微微躬身轻柔一笑道:“娘娘言重了,妾身不敢当。”
瑾贵妃眸色微沉。平日项氏都是唤她为表姐,今日却唤作娘娘,可见项氏心中还是介意的。她这个表妹的性子,她还是十分了解的。
勾唇一笑,瑾贵妃使了个眼色让身侧的嬷嬷去替项氏斟了茶,轻抚指间的墨绿翡翠戒指轻笑道:“妹妹,姐姐知晓你一心为瑜儿好,安排了这许多,实在是辛苦你了。瑜儿不懂事,不明你的苦心,你可当真莫要与他生气才好。”
又沉了脸叱道:“瑜儿,你姨母事事为你着想,劳心劳力谋划了这许多,即便是失败了,也只能怨天不作美,你怎可怪于你姨母身上?还不快快向你姨母告罪!”
宋瑜梗着脖子不愿低头,然看瑾贵妃不断向自己使眼色,他不得不咽下口气,拱手对项氏道:“侄儿失礼,还望姨母见谅。”
项氏见他眉头紧皱,微偏着头脸上犹是不忿,心里冷笑一声,翘起嘴角悠悠喝了口茶,
才不疾不徐道:“姨母自然不会生瑜儿的气。”伸手扶了宋瑜,她转头对瑾贵妃亲热道:“姐姐,妹妹做这一切不是为了讨什么好,只要姐姐与瑜儿知晓我的心意,其他的便都不重要。”
“妹妹说的是,姐姐自然是明了的。”瑾贵妃连连点头。宋瑜不屑撇了撇嘴。
项氏又叹道:“说来当真是天不作美,这两次的计划皆是十分完美的,却不料竟处处出现意外,导致我等百忙一场。”
“哦?这倒是稀奇,竟有如此多的意外。”瑾贵妃挑眉,一双吊梢眼中讳莫如深。
宋瑜亦竖起耳朵,欲听个清楚明白。
项氏便把顾安年所言,加之自己的揣测说了,末了,她道:“起初我亦怀疑其中有鬼,然经过三番四次的试探,又暗中派了人监视,却并未发现任何端倪,思来想去,除了巧合,当真是别无解释。”
瑾贵妃心中暗自琢磨,若真如项氏所言,两次计划的失败倒确实是巧合,只是她犹是觉得不敢置信,更确切地说是不甘愿,是以她问道:“可是对方隐藏地太深,是以你没有发觉?”宋瑜亦如此认为,连连点头附和。
项氏低头沉吟片刻,确定地摇头,“唯一可能有嫌疑的,便是年姐儿身边的贴身丫鬟青莲,然按照年姐儿的方法试探的结果,她是可以信任的。我亦觉得那法子不会有错。且我暗中派了人监视那丫鬟,当真没有发现任何异样。我确信我的观察不会出错。”
她如此说,瑾贵妃与宋瑜都觉得有理,点头道是,然瑾贵妃犹是觉得不妥,又问:“那年姐儿……”
“年姐儿自是可是信任的。”项氏微感不悦,“年姐儿我从小便带在身边,若是她有异心,又岂能隐藏如此之深,如此之久?要知四年前她还只是个六岁小儿。”
虽她自己也怀疑过顾安年,然到了旁人口中,她就是觉得不悦。即便她是将顾安年做棋子用,那也是她的人。且这四年,她费了不少精力心血教导顾安年,要说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瑾贵妃见她面露不愉,忙笑道:“是姐姐多虑了,既然妹妹觉着可信任,那就绝对是可以信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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