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愣愣的看着林子墨,对方和刚走上天台时一样,连一点灰尘都没沾上,没有喘息,没有汗渍,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小中分的手机终于还是从手里滑落,然而下一秒,就被林子墨接住。
林子墨低头翻了翻,拍的不错,光影角度都挺棒,前半段像是日剧情节,从林子墨躲过黄毛拳头之后,就花的像个鬼片录影带,他拇指一划,点了红色的小垃圾篓图标,手一抬,把手机扔给小中分:
“把他们搬去医务室,今天的事......”
“我懂我懂我懂!我不会说的!”小中分眼泪汪汪的抹着鼻涕,搀起还在蔫儿了的黄毛,一溜烟跑了。
啊,我还没说完。林子墨挠挠头,把裹着校服的便当盒从地上拎起来。
遍地躺倒的人疼的都说不出话,场面像极了凶杀现场,林子墨看看溅了血的长椅,有点倒胃口。
难得李舜生会做这样妈妈级别的便当啊,就不能让我好好吃个饭吗,真是的!
太阳耀眼极了,炙热的光洒满天台。
林子墨叹了口气,摆摆手让几个终于爬起来的人下楼,随手捡了个校服垫在屁-股底下,旁若无人的吃起饭来。
“那个......谢谢你。”安田捂着肚子,好半晌才从地上撑起身,手在身上胡乱摸了摸,最后从鞋底里摸出一张福泽谕吉:“我身上其他的钱都被他们拿走了,只剩这么一点......”
林子墨夹了颗西蓝花,鼓着腮帮子嚼啊嚼,过了会儿,才诧异的抬起头:“你在跟我说话?”
一串红色顿时从安田的脚后跟羞到头发丝:“是啊,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感谢你!”
“哦,那大可不必。”林子墨叉起玉子烧,晃了晃:“如果我救了你,而后又收了你的钱,那在我看来就跟换一种方式的敲诈勒索没什么区别。”
我不是为了见义勇为什么的,只是单纯想在这里吃个饭而已。再说了,你要真给我钱......
林子墨下意识的按住自己口袋里所剩无几的零花钱。
我也没办法保证它能在我的口袋里存活到明天。
林子墨脑筋在这一小会儿转了几转,他顿了顿,发现面前的人眼泪都要从眼眶掉出来。
他实在懒得像长大后的自己那样演戏,内心毫无波动还偏偏能装作一副温柔关切的模样。于是他只能神色恹恹的继续吃着白饭,手指冲着天台上唯一剩下的,还没苏醒的卷发头点点:“这个小卷毛,你认识吗?”
安田的眼神一触即离,像是被烫着一样,飞快地瞟了卷发头一眼,垂下眸子,点点头:“黑岛翔也,隔壁班的人,经常和黄毛他们一起欺负其他学生。”他突碌碌地一口气倒尽所有能想到的:“先前他虽然也欺负人,但怎么说......就是那种,一看就是学生之间的欺负,只有恶意和嘲讽......可是最近,他变得有些奇怪......”
“哦?”林子墨挑起眉。
“大概是从这个月月初开始的吧,他变得像是另外一个人,暴戾,阴森,下手比之前凶残了很多。”
安田鼓起勇气回忆:“以前的话,他拿到钱就不会再过多为难,顶多是再让人干干跑腿的活儿之类的,可最近,我能明显感觉到,就算是给了钱,他在意的似乎也不是从我们手里抢走的这么一点东西,有时候我交给他钱,他凶狠的眼神就像是在质问我:‘你居然带钱了!’仿佛钱只成了一个理由,他真正想要的,是打人时的快-感......”
说到这里,安田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不是有那种人嘛!电视新闻上常能听到的‘愉悦犯’......黑岛翔给我的感觉,就是那样......”
林子墨摸了摸下巴:“纯粹为了获得快乐感而去犯罪的人?”他放下便当盒,细心的盖好,“他之前从来没有表现出这种特质吗?”
“没有!”安田肯定地摇头:“虽然这么说感觉我很武断,但是我从小受欺负到大,对于那些家伙的心态还是能略知一二的!”
从小被欺负到大......林子墨嘴角抽了抽,拍拍安田的肩膀以表尊敬。
他站起身,踱步到黑岛翔面前,把对方口袋里露出角的手机抽出来,淡定的用黑岛翔的拇指解开指纹锁。
现代人能够搜寻到的最好证据,就藏在手机中,无论是信息、留言、通话、还是个人喜好,都能在一部手机里得到答案。
林子墨先是随意翻了翻,和普通高中生大同小异,几个社交软件,视频app,购物网站,还有下载之后只打开过一次的背单词软件......相册里也没什么,都是些风景啊,截图啊之类的,林子墨的手指从屏幕划过,掠过一个个软件。
男孩子的手机里必定会有的手机,不论玩不玩,总会有几个放在那里。黑岛翔还细心的将不同软件按照类型分置在不同的组里,聊天工具放一起,视频浏览放一起,游戏放一起。
按照一般常理来说,只要看过短信和聊天记录后没什么异常,一般人也就不会再深入探究了,可林子墨他不一样,他自然地点开了游戏分组。
消磨时间如2048,枪战如吃鸡,打牌如炉石,黑岛翔的手机里居然都有。
“咦?”林子墨突然看到分组页面下的两个小圆点。
一般来说,正常人只有在第一面填满之后,才会将app放在第二页面,可黑岛翔这一个页面明明能放置九个游戏,却偏偏在只有五个游戏的时候,仍然将其他放在了第二页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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