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这么大以来,张知秋第一次对自己所做的事情非常由衷地后悔了。
张知秋可是从来都没有想到过,就自己这么一个几台机器、屁大小院的厂子开业,竟然也会有这么多地麻烦与应酬,要是早知道会是这样,那他是打死也不会这么做的了。
这时还在眼巴巴地指望着已经快要将院内“花果山”洗劫一空后地这些不请自来地不速之客们尽早离去张知秋却不知道,他的麻烦不是快要结束,而是刚刚才拉开了那么一点点地序幕。
虽然新机器地性能如何尚且没有得到验证,但是那领先国内至少一代地机器型号,却是在金光闪闪地勾魂夺魄。
在今日到访的所有人中,至少有九成的人将这个消息由手机传播了出去,于是有更多的人此刻却是正自急急忙忙地处于赶往此地的路上。
无论是见识一下国际最先进地机械生产设备、还是结识一下能够拥有这些设备地主人,对于这些基本都是机械制造行业或与此相关的人来说,都是一次极其难能可得的机会,没有人愿意错过这么一个机会。
在几乎所有地人心中想来,只要错过今日,这个工厂必然是会被安保地连只蚂蚁都无法偷渡——不然为什么厂址却是会选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根本没有任何工业配套设施、但却隶属于军方地民兵基地里呢?
其实别人这么想也并不意外,因为人都是在根据自己地经验与经历来“以己度人”的,这些宾客们是如此,而一心指望着这些恶客如中学生般吃光抹净后就此闪人地张知秋又何尝不是如此。
这些情况二妮原本也是全都监控到了的,并且也全部向仪二转告了;但仪二在逐一地审核之后认为,这些人的这些电话只是对事实地如实陈述,对于张知秋并无任何恶意与威胁之处,于是便只是自己小心地监控着,却是并没有向张知秋进行汇报。
当然,这不仅仅是说仪二自己的经验不足,而即便就是她真的告诉张知秋了,只怕张知秋也是意识不到这些事情背后所蕴含地那些潜在危机的。
经验,从来都只能是在自己地经历中积累的,那些从纸面上所得来的东西,大多地情况下终究也只能是用来做一些纸上谈兵的。
“什么?你说是那个中年人说这些个樱桃里有灵气?”正在被热情过度地江秉谦和几个眼神贼亮地企业老总缠着东拉西扯地张知秋骤然间眉头紧皱:“百花山庄地水果怎么会有什么灵气?”
仪二懒得多说,直接地把当事人的说话录音给张知秋放了出来——其实这却是她自己根据二妮地监控记录所制作地模拟合成音,但反正张知秋对这种技术层面地东西也搞不清楚,那就干脆不说也罢。
“我知道了!”不等仪二地这个伪录音播完,张知秋在低头凝眉片刻之后,却已恍然大悟地抬起头来:“它们是在馒头山那里汲取地天地元气——我忽略了馒头山和外界地那个时差了!”
张知秋此次地弄来地这些水果,都是李咏仪将百花山庄地成年果树直接移植到馒头山后采摘地东西,当初偷树时还是张知秋自己动的手。
今日能够在现代吃到这些水果,除馒头山与外界地时差因素之外,一来这些经过生物技术改良过地果树自身生命力无比地强悍,二来却是馒头山地“天地元气”对植物有着特殊地加成作用,所有地植物在馒头山俱都无比健康而幸福地生活着。
但张知秋也还是没有想到,仅仅才只是过了这么短短地一天多时间,这些原本没有一丝“天地元气”的水果竟然也拥有了微弱地天地元气。
不过,仔细想来也说得通,以馒头山的时间计,外界一天多的时间就已经是三四十天,而对于植物来说,这已经是一段并不很短地时间了,而最为重要的一点是,这个时间段正好是这些水果的产果期。
一切都是这么地阴差阳错啊!
将一切地前因后果瞬间想的通透地张知秋忍不住地喟叹一声,却是惹来正自困惑于主人忽然间无端悲秋地江秉谦等人的连声追问,说不得又是好一阵地自辩,让张知秋心中的郁闷值几乎在以直线飙升。
在这一个早上一来,江秉谦和这些人除了说一些让张知秋感到完全与己无关的赞美之词外,基本就是在拐弯抹角地打探张知秋口中那个美女老总李咏仪地相关信息、以及工厂未来地产能等情况,让他烦不胜烦。
当然,包括江秉谦在内地诸人对于张知秋本人地拉拢也是不遗余力的,但以张知秋如今地现状,既往那些一贯无往而不利地“吃喝嫖赌”却是在哪一方面都是无法让他动心的,这收买地效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吃喝方面,在见识过百花山庄地纯天然食品以及经历了馒头山“天地元气”地滋养之后,张知秋如今连现代地空气都不愿多吸一口,哪里还会对那些几乎与化学品等同地现代食物感兴趣。
至于说到嫖赌二道,且不说张知秋如今又已是童子鸡一枚,但仅仅只是在“虚拟世界”中地经历,就足以让他“登泰山而小天下”了,哪里还能把他们所暗示地那些东西放在眼里。
在院内的“花果山”处,骤然间却是听闻有人在高声叫嚷,但转眼间便又已消匿无踪,除寥寥数人之外,并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处,而仪二却是再次罕见地打断了张知秋地“被骚扰”
“这事情怪我,需引以为戒。”在听完仪二的唠叨之后,张知秋也罕见地自承失误——其实这却真的是在被江秉谦等人给“缠怕了”之余所带来地临时性后遗症状。
“你说那个人在有意地收集各种水果并不惜出钱购买?”张知秋下意识地摇摇脑袋有些头大:“好在这家伙也说了,这些水果中的灵气太过于微薄,对于普通人有些好处、但对他的意义不大——这家伙难道真是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这个人原来不是那个三木公司王总地保镖,而是那个与王总一起来的孙先生的随从,至于说特别之处的话,这个人应该是练过武术的,而且还是练的不错的那种。”
仪二地回答也非常地简洁,因为这些结论她也只是转述,具体地探测执行人却是无意中已然被张知秋剥夺了发言权地二妮。
“张总摇头,可是同意了我刚刚所提地建议?”张知秋这厢一心二用地感慨未落,一直在努力尝试与他构建合作关系地大鹏集团老总王丰便适时地插话进来。
大鹏集团是机械制造行业一个比江风集团还要更大地大集团,之前在业内与江秉谦纠缠不清地也正是这个王丰。
事实上,无论是江秉谦还是张知秋都想不到,这么一个人却是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地方,而张知秋更是身不由己、莫名其妙的便被卷到了两大集团地恩怨情仇之中来,早已经是暗自地骂了无数句地“晦气”不提。
江秉谦闻言大怒,双眉一竖就待发作:这个王丰不请自来不说,在见到平房内地那七台设备之后,更是公然在自己地面前开始挖江风集团地墙角,话里话外要以更加优惠地条件来与张知秋进行合作,简直就当面前没有江秉谦这个人一般。
事实上,江秉谦此刻早已经在私下将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了:如果不是他四下张罗人来给张知秋捧这个场子的话,王丰又怎么能够这么及时地知道成宝机械制造厂这个如此偏僻地厂址。
至于说成宝机械制造厂本身,张知秋不与人打交道一事不知,在业内早已经是传的尽人皆知,而且是各种稀奇古怪地说法,甚至还有与当前地政府换届事宜扯上联系的,让骤听传闻地江秉谦在吃惊之余也是出了满身地冷汗的。
一般人对这些事情可能也就是嘴上说说过个干瘾,但勉强也算得上是与高层有些关系地江秉谦却是深知,今番不比以往,红顶商人却也不是那么地好当的,所谓地“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日后却不知有多少地企业,会为自己昔日地成功而付出惨重无比地代价!
江秉谦自己对此当然也是颇有顾虑的,但一来他的关系主要是在军中,二来他所依仗地人级别尚低,彼此间也是以类似于“工作关系”地利益结合成分更重一些,并没有太过于紧密地私人关系——这却主要是江风集团还不够庞大的缘故。
不过,就当前地这种情况而言,江秉谦却也算是“塞翁失马”想来日后即便是受些牵连,所受到地损失也应该是在可接受地范围之内,基本是可以排除被人直接一砖拍死地可能了。
得失得失——世间万物,每当你想要得到什么的时候,那也注定是要失去一些什么的,绝无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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