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凤鸣整个晚上眼睛都是红肿的。
哭了很久,对贺涛满腹的委屈和算计怨恨,但还是动手给他做了晚饭。
糖醋排骨很甜,酸菜,鱼片里放了好多的番茄,这都是贺涛的口味。
每次和贺涛一起吃饭,南凤鸣都在迁就他的口味。
餐桌的灯亮起来,菜肴摆上桌,热气袅袅升腾。
这曾经是他们最温馨,最欢乐的地方,这也是贺涛从小就向往的盼望的地方。
一个温暖的餐桌,和家人一起吃饭,一起说笑的餐桌。
〃来,你尝尝这个〃
〃哇,真好吃。〃
〃怎么样,我的手艺还不错吧?〃
〃你只是手艺不错啊,我就觉了,我眼光更不错,找到你这样的好媳妇儿。〃
〃切,谁是你媳妇儿?〃
往日的笑语犹在耳畔,但如今却是冷冷清清。
两个人对面坐着,无声的吃着,南凤鸣终究没有得到她要的答案,贺涛也什么都没说,在真相大白前,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该说些什么。
吃完饭,南凤鸣收拾了厨房,帮贺涛放了洗澡水,又给他的伤处清理了之后,时间已经到了十点。
〃你早点睡吧,我回去了。〃
她把一杯牛奶放在贺涛的床头,转身就走了。
贺涛静静听着她出门,一咕噜坐起来,穿上衣服,把那杯牛奶倒进下水道,换上鞋子。
他得去找沈沫。
他急切地想要知道她是否安全,到了楼下,竟一眼看到了南凤鸣的车还停在原地,车启动着,车内南凤鸣正握着手机,锁着眉头,一脸凝重地说着什么。
贺涛当然听不到南凤鸣说些什么,但他能感觉到是一件相当重要的事。
南凤鸣没走,他不敢贸然离开。
藏在楼道外的石柱后,又等了几分钟,南凤鸣的车居然熄火了。
贺涛心里咯噔一下,立刻反应过来,风一般的折回楼内坐电梯,上楼进屋,不敢开灯,飞快地脱掉鞋子和衣服,把鞋子匆忙地塞进鞋柜,把衣服丢到原处,就穿着拖鞋直冲进卧室,外套是放在沙发上的,裤子是挂在衣柜里的,口袋里的,手机是放在床头柜上的。
又想起来什么,穿着袜子摸黑跑到厨房。
厨房的水槽里残留着不少白色的牛奶,是他出门之前倒进去的。
他打开水龙头,冲洗掉所有的白色痕迹,然后把杯子洗干净,倒放在一旁的杯架上。
这是他一贯的生活习惯,喝完牛奶后,不会把杯子就这么晾过夜的。
做完这个,贺涛剑一般的溜回房间,钻进被窝的那一刹,就听到咔哒一声响,外面的门开了,南凤鸣果然又上来了。
贺涛卧在被窝中,闭着眼睛,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稳。
〃涛,你睡了吗?
我的钥匙忘在这儿了。〃
南凤鸣说着,轻轻走进屋,打开了灯。屋内静悄悄的,一点儿声音也没有。
南凤鸣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冷冷地从玄关处扫到客厅,沙发,餐桌和地上,然后缓缓地走进卧室,声音更轻了。
〃涛,你看到我的钥匙了吗?〃
贺涛在昏暗中均匀地呼吸着,一动不动。
南凤鸣站在房内,身体没有动,眼睛却再次森冷的一寸寸地掠过卧室每一个角落,衣服,手机,衣柜,床头柜上原本放置的玻璃杯没有了。
她蹑手蹑脚来到贺涛床前,帮他掖好被角,又温柔地抚摸他的脸,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好的,那你睡吧,我找到钥匙就真的回家了。〃
她起身出门,关好房门,径直来到厨房,看了一眼架的水杯,又瞄了瞄水槽,放心地松了口气,然后抓起小阳口上自己刚刚放上去的那串钥匙。自言自语地说。
〃哦,原来在这儿啊。〃
这才关上屋子的灯,走到门口,换上自己的鞋子,再蹲下身体。
换鞋的那一刹那,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无声地拉开鞋柜,长长的手指伸进那双贺涛最喜欢穿最常穿的黑色运动鞋里。
鞋内尚有余温。
贺涛穿好了衣服,从窗户里看着南凤鸣的车离开小区,这才再次下楼。
他开着那辆不起眼的别克去了南凤鸣的家。
直觉告诉他,南凤鸣这个晚上是有问题的,她折回去绝对不是找什么钥匙,而是去查看他究竟有没有睡着。
汽车停在南凤鸣的楼下,熄了火,贺涛坐在车里,无边的黑暗冷冷地从四面八方朝他围拢过来。
那杯牛奶是不是有问题?
她真的对他都可以下手了吗?
南凤鸣的奥迪停在停车位上,楼上她家的灯亮着,贺涛无声地坐着,让各种复杂的情绪淹没着他。
时间静静流逝,十点半,十一点,十一点半,十二点,终于快到十二点半,南一川穿着黑色大衣,提着一个银白色的手提小箱来到了南凤鸣楼下。
片刻后,南凤鸣下楼,她换了一身深色的运动装,接过那个手提箱,跟南一川说了几句,便坐进了自己的奥迪车。
〃你要小心啊。〃
南一川拍拍妹妹的车,挥手扬声叮嘱他们。这么高调吗?
贺涛来不及思索,南凤鸣的车驶出小区后,南一川掉头开车离开。
等她离开后,贺涛这才启动车子,跟上了南凤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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