郇玉将下巴抵在她的肩上,低声道:“可能是有些饿了!”
冷若心中了然,知晓他的性子也不多问。
想了想,转身挑起他的下巴,调戏道:“不过是饿了,怎生的这般愁眉苦脸的,像是要被开苞的倌儿一般!”
郇玉一愣,眨了眨墨玉眸子。
冷若也眨了眨眸子。
便见郇玉面色古怪的打量了冷若几眼,脸凑近从头发、耳朵、脖颈间一点点向下,直到郇玉挑开她的裙摆,即将要将整个脑袋探了进去的时候,冷若再也忍不住一巴子拍了过去。
郇玉吃痛,眸中含着水光,看着冷若,可怜巴巴的道:“原来真的是若儿!”
冷若怒:“不是我,难不成相公希望是其她人吗?”
郇玉闻言,面色一喜,低低笑道:“娘子吃醋了!”
冷若:“……”
吃你妹的醋啊!
转移话题:“既然饿了,我去给你做些吃的吧。”冷若捏了捏郇玉赛雪的脸颊笑道:“免得对上你这张开~苞脸!”
说罢起身便要向外走去。
手被拉住,冷若回头。
郇玉:“让酒肆中的大厨做些吃的端上来便是了,作何要自己去!”
冷若笑道:“可是我想亲手做给相公吃……”
郇玉一怔,眸中丝丝欣喜溢出,但是眸底隐隐可见几分担忧。
冷若安抚道:“楼中都是你的人,很安全。虽说冷幽兰的模样与我相似,可是见过的她的人,毕竟却少之又少,再加上时间变迁模样多有变化,定没有人能认出我的,相公放心便是!”
“可是……”
冷若拍了拍他的脸笑道:“没有什么可是,我就在楼下的厨房内,有事我会唤你的!再说我也不是什么普通的女子,你莫不是忘了上次在荒郊的那间客栈,我是怎么对敌的吗?”
说着得意的看了郇玉一眼:“你娘子我可是很厉害的……放心就好!”
郇玉~面上忍俊不禁,在她眉心轻印了一吻。
冷若起身到了屏风后换了一身衣袍,穿戴整齐,刚想向外走去,似是怕郇玉跟过来一般,脚下的伐子一顿,转头挥了挥毫无杀伤力的拳头威胁道:“不许跟来……”我想给你一个惊喜!
郇玉扁着嘴,不情不愿的嗯了一声。
冷若无奈的笑了笑。
在门关上的那一刻,冲着坐在窗边的郇玉柔柔一笑,张口无声道:“等我!”
看着缓缓合上的门,郇玉的心一慌,七上八下的,说不出的难受。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淌,他焦急在屋中踱着步子。
刚想夺门而出,猛然想起冷若较真的性子,搭在门上的手缓缓滑落,渐渐紧握成拳。
少顷,缓了缓面上的表情,喃喃道:“定是自己最近太紧张了,一定是这样……若儿说没事,定会没事的……”
郇玉坐在冷若之前坐过的椅子上,看着砚台压住一角,写满斑斑字迹的宣纸,思忖了将羊脂玉的手放进口中,轻吹了一下。
一阵哨声过后,如柳一袭黑衣带着面具,如鬼魅魍魉一般出现在了屋中。
“主上有何吩咐?”不似一般男子的声音中气很足,或者洪亮,他的声音有些嘶哑低沉,却也不是很难听。
郇玉将放在书案上的写满字迹的药方递给了如柳:“将这张药方送到琰王府,速去速回,随后到厨房保护夫人!”
如柳应声,行了一礼,消失在了渐渐落幕的夕阳下。
话说这边,冷若刚下楼梯。
站在柜台后,手中拨~弄着算盘珠子的浮生梦掌柜的酒心,不经意的撇到刚下楼梯的冷若,就如同像是见到了天神一般。
脸上挂起了即便是熟客也不曾见过的殷勤的笑,哈着腰奔了过去准备搀扶冷若。
酒肆内一众人顺着酒心身影望去。
先是在冷若身上巡视一番,随后眼神暧昧,八卦性的在二人之间巡视。
不时有人小声议论猜测,这是掌柜的女儿还是外间养的小妾。
冷若:“……”
你全家都是小妾……
酒心好似感受不到酒肆内一道道灼热的视线一般,依旧哈着腰,面上挂着讨好的笑,殷勤的站在冷若的身侧,开口询问着是吃些什么,还是要用些什么,亦或者其他……
冷若扶额。
大叔我晓得你是要拍郇玉马屁,可是你不觉得你一个酒肆掌柜的对待一位普通的客人……真真的是不要太招摇啊!!!
冷若刚想找个无人的地方,数落一番酒心。
一道灼热且夹杂着狠毒的眼神射了过来。
冷若一怔,不由的顺着酒肆内四处寻找着那道视线的主人。
萧影与倾儿头上虽戴着斗笠面纱。
但是萧影面对冷若望过来的目光,心中还是会有些说不出的紧张。
不经意的看到倾儿望着冷若布满狠毒的眼睛,心中说不出是何种感受。
轻叹了声,将手按在了她的手上,低声道:“此处人多口杂,你收敛些,若是遇到王爷的人,他们知晓你没死,怕是你我皆会丧命!”
倾儿闻言嗤笑了一声:“莫不是你现在后悔当初救我了?还是说我的容貌已然不在,所以你对我的感情也随着这容貌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萧影眸中一痛:“你……便是这般看我的?”
倾儿冷笑:“如何看你重要吗?瞧你看那贱人的眼神,一副如狼似虎的模样,似是恨不得现在就要将她压在床上狠狠操……弄一番似得,看着我都觉得恶心。”
萧影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眸中说不出的复杂,拿起桌子上的酒壶,自酌自饮了几杯。
少顷道:“我不知你面容毁了才变成这般不可理喻,还是初初就是这般,只是一直隐藏的很好……总之我对你的心意始终如一,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这就是我爱你的方式……”
萧影深呼了口气:“我现在需要冷静下……你若是想通了与我忘却一切,过着惬意逍遥的人生,便到城外的十里坡来找我,我会在那处等着你!直到你来为止……一直等你!”
说罢,举起手中酒杯仰头喝下,拿起桌子上的宝剑转身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倾儿看着萧影背影,嘴角勾起了一抹,似悲、似喜,似是苦涩的笑,真真是复杂莫名到了极点。
看着门外萧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的背影:“你值得更好的人陪伴……而不是像我这种女人!”
不知前面的背影似是听到了倾儿的话还是其他,猛然回头,看向倾儿,眸中溢满了水光,满是不舍与期望。
“对不起!”倾儿无声道。
隔着面纱对着不远处的人露出了一抹美丽到极点的笑。
二人明明隔着面纱,萧影还是感受到了那抹笑容,冲着倾儿挥了挥手,对着口型,无声道:“我等你!”
“好!”一滴热泪顺着倾儿的眼角滑落。
“对不起……”
冷若叮嘱了酒心几句,挑开帘子便要像后堂走去,
后脊那道令人发毛且狠毒眼睛,又望了过来,冷若脚下的伐子一顿,顺着这道视线看向戴着斗笠面纱的倾儿。
倾儿举着酒杯的手一顿,撒出了稍许,心砰砰跳个不停。
似是没料想到冷若会突然身形灵敏的回头一般。
冷若只是微微看了一眼,戴着斗笠面纱的倾儿一眼便走了进去,却未看到坐在酒肆角落里二名身穿黑衣,面黑无须,身材健硕的男子,野兽般的目光灼灼的看着冷若,就像是看待一只猎物一般。
二人对视了一眼,嘴巴左边长媒婆痣的男子,拽住了正要去别桌上菜的小二,询问了一番茅房的去处,二人便消失在了大堂内。
夜色降临,天边徐徐升起了一轮弯月。
倾儿看了眼,外间的天色,嘴角微勾便向厨房走去。
刚要挑开帘子向内走去,在柜台后拨弄着算盘珠子的酒心适时的走了出来,拦住了她的去处笑道:“客人,此处是后堂,油烟甚是呛人不便入内,客人需要些什么酒菜,可以向小二点!”
倾儿看了眼说着婉转推辞话语的酒心,冷笑道:“为何那个女子可以随意进出,我便不行!”
酒心掩去眸中的不屑,客套一笑:“那个女子是本店的贵客,自是可以随意进出!”
倾儿面上微微恼怒,从怀中掏出一把银票:“够了吗?”
酒心看了眼倾儿手中一打面额较大的银票笑道:“想成为本店的贵客,可不是有钱便行的!”微微弯腰,可是背脊却挺得笔直,做了一个规范标准的指引手势:“请!”
“敬酒不吃,吃罚酒。”说话间拔出手中的宝剑向酒心刺去。
酒心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二指运气,夹住了刺过来的剑身。
只听“乓”一声,剑身被折成两截,断落在地。
酒心这一招,着实让大堂内前来喝酒的众人,惊掉了一副眼珠子。
众人本想着这个年过花甲的老年男子,面容普通,终年身着一袭灰衣,除了一双精明的眼睛,和嘴角时时挂着客套的笑,让人过目不忘外,便再无什么特别之处。
今日却是让不少人心中忌惮。
二人过招你来我往,碎了不少桌椅板凳。
倾儿微微喘息,面色一变。
再这样下去我必然败下阵来,掌中运气,刚要向一旁的小二面门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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