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午饭、沐浴后,冷若本想换上自己的衣物,奈何打开包袱后发现里面的衣物全都被水淋湿了,无奈之下穿上了老者送来的那件华贵的衣袍。
此时她正站在一人多高的铜镜前,整理着身上的衣物,只见镜面里映出了一个风流俊俏的翩翩佳公子。
一头乌发用根白色镶宝发带,半束半散于身后,身穿白色丝绸衣袍,襟边处绣有青竹纹案,腰间束着同色绣花腰带,上挂着一块玉佩流苏,外罩一身绿色的软烟罗轻纱,周身散发着一种温润、谦和的气息。
刚踏步而入的言如墨看到此处面上一征,上下打量了下冷若,眼里精光乍现,眨眼间便恢复如常,拱手道“幸会!在下言如墨是言家家主!”
冷若不解他为何这般看着自己,眸底闪过了几分警惕与防备,她面上含笑,亦是拱手回了一礼“言家主幸会,在下冷若!”
言如墨呵呵一笑,看向一侧的椅子,做了个请的手势“冷公子若是没什么急事,不妨坐下聊聊可否?”
果然……冷若勾了勾嘴角,应声坐了下来,也不与他拐弯抹角“不知言家主有何事?”
言如墨心中是万万没有没料想到冷若会这般直接,完全打乱了他的阵脚,他面上淡淡一笑,几声清脆响亮的击掌声后,随即四个身穿水绿色衣裙,长相颇为俊俏的婢女手中拖着托盘款款而入。
“冬梅见过冷公子!”
“夏荷见过冷公子!”
“秋草见过冷公子!”
“春雨见过冷公子!”
冷若看着那四个对着自己眉目含羞、目送秋波的女子,嘴角不由的有些抽搐!
又是一声清脆的击掌声,四个女子迈着莲步齐齐走上前来,离冷若不到半米的距离邹然停下,应着击掌声缓缓揭开上面盖着的锦缎流苏!
冬梅手中托着一托盘的黄金,夏荷手中拖着一托盘的白银,秋草手中拖着一翡翠玉如意,春雨手中拖着一托盘的珍珠玛瑙。
日光下这些珍奇之物散发着诱人的光泽,煞是好看的简直迷了眼!
冷若猛然转头看向一侧细细品尝茶水的言如墨,好巧不巧正好对上他眼角审视的目光,
噗~被抓了个现行的言如墨口中喷出一口茶水来,连连咳嗽了数十声才渐渐缓合了下来!
冷若心中很解恨的给予两字评价:痛快!
淡声道“不知言家主这是何意?”
言如墨是那人面场上善于伪装和察言观色的好手,自是看到冷若此刻的神色有些不耐“咳~冷兄莫言多想,言某人无非是想与你结交,做个异姓把兄弟!”
冷若看着言如墨弯眸浅笑“我外祖父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虽说自己欠了他人情,可凭他今天这般举动便可知晓他所求之事并非小事,是以牵上性命忧关的事,自己宁可拖欠着别人,也不愿将自己的性命搭上,我惜命,所以做不到!
闻言,言如墨尴尬一笑,抬眸间,他昵着一双带着几分寒意的目光看向那四名女子“还不退下!”财色他皆看不上,那,该如何……?
忽的他脑中灵光一现,看向冷若眸中精光四射,许久之后,只见他轻叹了口气“不满冷兄我言府前几日收到了一张帖子!”
冷若也不理他,只是一味的低着眸子看着茶盏里随着茶水晃动的茶梗子!
言如墨面上有些气结,强忍着要掀桌的冲动,继又接着说道“那帖子若是寻常帖子也便无谓了,可偏偏是采花贴。近几年中,每每快要到斗花会之际,玉面蝴蝶那贼子便会将那采花贴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到他相中的姑娘家,之后一到贴上的时间,他便会来将人带走。无论你是铜墙铁壁还是固若金汤,他都来去自如!”
“我花中县被他迫害的女子个个如今是生是死也不清楚,可怜那些失了女儿,日日哭的肝肠寸断的老母亲!”言如墨说道此处不知是真是假眼中竟有些湿润了起来。
冷若轻轻抿了小口茶水,合上茶盏“说说你的计划!”
……
言如墨走后,冷若躺在床上想着言如墨刚才与她说的话,辗转反侧,‘果然,欠不得别人一丝一毫的人情债,若是欠了迟早连本带利的吐出来!’
蜷缩在她身侧的美男子似是感受到了主人身上散发的微冷气息,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脸颊,声线柔软的“呜喵”的叫几声!
冷若嘴角勾了一抹浅淡的笑意,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轻声道“我没事!……还了这份人情债后,我们与驴三爷早早离开这里可好?”
‘离开以后,……是不是去了都城之后,脑中这些奇怪的记忆是不是就会出现答案呢!?’
美男子知晓她心情不佳,很是乖顺的叫了声“呜喵”,但是它内心还是很享受这样奢华的日子不愿离开的!它蹭了蹭冷若的脸颊便又开始呼呼大睡了起来!
言如墨从西厢院出来,便来到了‘如玉苑’,他负手而立,站在‘如玉苑’外,久久没有进去,看着被包围的水泄不通的如玉楼,眼神越发坚定‘玉儿,哥哥即便付出一切代价也定不会让你出一丁点儿的事!一定不会……你一定要相信哥哥!’
他身后一名身穿灰衣小厮衣袍的瘦弱的男子,一路小跑,跑到了言如墨的身前,气喘吁吁道“家……家主,外面……外面……”
被突然冒出来的小厮惊着了的言如墨,此时面上有些发黑,眼神夹杂着几分凌厉,他看着那灰衣小厮,一副‘你最好有急事,不然我就拿是问’的模样!
那灰衣小厮被吓得双腿抖成了一团,更是结结巴巴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言如墨看着面上更是发黑,冷声道“把气捋顺了再说!”
灰衣小厮原本低垂着的脑袋压得越发低,颤声道“是……是,家主!”
约莫半盏茶的时间过去了,言如墨淡声道“何时这般大惊小怪?”
“回……回家主郇玉公子来访,被言管家安排在前厅用茶,管家命小人来唤您!”
言如墨闻言怒火中烧,厉声道“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何不早说!”
那灰衣小厮被吓的重重的跪倒在了地上,颤声道“小人是新入府的奴才,不知此事这般严重还请家主责罚!”
“罚一个月月银以示责罚,若有下次你便自己惦量着后果!”言如墨说罢拂袖而去!
灰衣小厮看着言如墨的背影越走越远,他的嘴角划过一丝诡异的笑,脸上全无刚才的惊恐与害怕“是……家主!”
……
前厅大堂内,郇玉坐在一侧的檀木椅子上,细品着茶盏中泡着的君山银针,黑凤翎似的睫毛在眼下细腻的肌肤上留下淡淡的阴影,约有大半日未见的他,依旧身着一身雪色对襟广袖衣袍,领口与袖口用银丝绣着朵朵祥云的图案,如绸般墨发随意用根同色发带半绾半散于身后,仙姿缥缈,雪衣翩然!
站在他的身后朝歌,依旧面无表情、纹丝不动的模样,似是个雕像一般。
与他并肩的小羽就没有朝歌那般淡定了,他此时正睁着一双黑黝黝的葡萄眸子,直直的看着茶几上摆放着的几盘精美的糕点,直吞咽着口水!
站在一侧伺候的言忠看在眼里一张老脸上忍俊不禁!
只见小羽皱着一张小脸看向一侧的朝歌,委屈道“三歌我饿了!”
朝歌转过身来,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小声道“过会儿待主子见过言家主以后,三哥去给你弄些好吃的好不好?”
“可是三哥小羽真的是好饿!”说话间他眼眶中的泪花直打转,让人不忍拒绝他话中的要求!
郇玉听着身后的对话,嘴角微勾,如丝竹般悦耳的声音响起“想吃便吃吧!”
小羽没想到郇玉会说出如此……如此‘善解人意的话,竟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一旁的朝歌看到此处,无奈的笑了笑“还不谢过公子!”
小羽闻言顿时欢喜的不得了,连忙道谢“小羽谢过公子,谢过公子!”说着便欢喜的将盘中的糕点一个个的装进了腰间的干粮袋子里,蹲在朝歌身后狼吞虎咽的吃着!
“沙沙……”细碎平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紧接着言如墨的身影走了进来,冲着一侧的郇玉笑道“玉兄近一年未见,近来可好!”
郇玉缓缓起身含笑道“一切甚好!严兄近来如何?”
言如墨见郇玉起身,连忙皱眉道“玉兄如此见外,可是看不起我言如墨?”
郇玉淡淡一笑“严兄说笑了!”说着便坐了回去!
两人寒暄了一番,只见言如墨叹气道“不瞒玉兄说,我言家最近收到了一张采花贴,明日便是玉面蝴蝶那贼子贴上所说的时间。玉儿自从收到那帖子以后,日日待在如玉楼中以泪洗面,不吃不喝已多日,我这做兄长的看着甚是心疼不已!”
说着他看向郇玉,起身拱手道“言某有个不情之请,还请玉兄成全!”
郇玉伸出如羊脂玉般修长的指节,端起放在茶几上的茶盏,凑到嘴边又细品了会儿,良久之后,他含笑道“严兄有何事尽管说!”
言如墨心中松了口气,看向他身后站着的朝歌“可否,借朝歌一用!”
郇玉把玩着手中的茶盏,抬眼看向言如墨“说说你的计划!”
言如墨闻言不由的楞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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