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唐同几个人谈起各自的情祝,他忽然发现了个道理。
他说:“对了,既然每个人都按照各自不同的道路走向革命,不可能只是1个样。人原来就是各不相同的嘛。可是有1个共同的目的,却把无数的不同的人们吸引了在1起,这就是国家的独立,人民的解放。多么好呀!我们在1起!”
老唐象欣赏宝贵的艺术品那样赞美这些同他在1起的人们的友谊,欢喜地又歌唱起来他经常唱的歌曲。
“人生啊······”
他这时对于人生是乐观的,生气勃勃的。他拉着杜阿中、肖丁当、王荣同他站在1起,要司徒彬为他们这4个同坐过牢的朋友画1幅速写像,他自已为罗丽娜、司徒彬画了速写像,为岑校长画了速写像,为谢宝树画了速写像。
他说要把这时各人的意气风发的精神面貌记录下来,将来他必定精心制作出1件真正的艺术品,以纪念今日的风云际会。
他的意思是,他许下制作那艺术品的时闻,是要等到战争结束以后了。
目前,老唐仍是城郊武装工作队的成员,他还要回海湾市郊区去,那里还有工作等着他去做,老唐同几个老相识叙会过,他已经很满意了。
夜里,由海上武装工作队用船将苏平同她带来的城郊武装工作队这个分队,送回海湾市郊区去。老唐同杜阿中还有肖丁当同在1条船上。
月光明亮,清风徐来,微波荡漾,船张着帆,还轻摇着桨,在平静的海面上飘然而行。唐老先是坐在舱板上,看海上的景色。
海上的景色,此时近处所见,唯有波光月影,更远处则1片微花,连波光月影也溶在1起,分不清楚了。他又卧下,仰望天上的月亮和星光。
月是圆的,很皎洁,星很稀疏,却每颗都特别显得明亮。船摇着行,是微微有些晃荡的。老唐今天喝过1些酒,微有醉意,船飘然摇动,老唐闭目冥思,不觉地也有飘然高举之感。
他默默地念起苏东坡《赤壁赋》中的1段歌:桂棹兮兰桨,击空明兮诉流光。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天1方。
渐渐地,他就睡着了。他做了个梦,梦见他画了1幅飞天图,图中的“飞天”竞然活动起来,飞天而去,于是他也就张着手,学着他画的“飞天”,飞了起来。
老唐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很轻,仿佛没有了重量,他开始在空中自由地飞翔。他飞过了海湾市的高楼大厦,飞过了郊区的田野和森林,1直飞到了云端之上。
在云层中,他看到了许多奇妙的景象。他看到了1条巨大的龙在云中穿梭,还有1只凤凰在飞翔。他还看到了许多仙女在云层中翩翩起舞,他们手中拿着各种乐器,吹奏出美妙的音乐。
老唐被这美妙的景象所吸引,他跟着仙女们1起在云层中起舞。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非常轻盈,仿佛可以随意穿越任何物体。
突然,1阵风吹来,把老唐从梦中惊醒。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躺在船上,周围是1望无际的大海。老唐感慨万千,他觉得自己仿佛是经历了1场奇幻的旅程。
深夜时分,在1条羊肠小路上,鲁城领着尤林政委在快步走着。
鲁城穿1身青色粗布棉衣,腰间系着红色牛皮带,上面斜插着金鸡圆眼大机头的盒子,棉衣瘦得裹身,两个袖口挽的挺紧,加上他那矫健而轻快的步伐,使人感到他是个手脚利索头脑灵活的人,打起仗来准是把好手。
他1路上老是拉开尤林政委1段距离,为的是能在前面提前侦察情况。遇到意外,免得两人突然面临危险从而惊慌失措。
起初,他们踏着冰硬的小路。后来,又踏着路旁的枯草。就快要进村的时候,巧妙地躲开笔直的大道,钻进村旁的树林。
那林木大多是榆树,柳树和桑树,还有槐树。正是严冬季节,树叶早已脱尽,光秃秃的树枝,杂乱地伸向天空。
鲁城蹲下来听了听,4下没有动静,便站起来,照旧拉开距离,朝村庄里走去。当他刚要横跨过路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喊了1嗓子。
“站住!什么人?”
“你是什么人?”鲁城反问时,发现前面村头路口趴下56个人。
鲁城话音未落,人已经狸猫般敏捷地1个箭步窜到道旁1棵大树背后,趁势拔出腰间的手枪。
这1系列地动作,更使来人紧张了。但是,他们仗着人多势众,又欺负对面是孤身1人,思索片刻,便放开胆量。
“他妈的来!混蛋玩意儿!也不打听打听你到了什么地方,这里是东亭镇!”
听说东亭镇,鲁城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来的必是东亭炮楼上的那帮特务土匪。这些家伙,黑夜里成群外出,说不定又要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于是1股怒火涌上心头。
“龟孙子们,你们眼瞎,耳朵也瞎!没听说过姓鲁的神枪手?”
“你是赤色革命组织武工队的鲁队长!”
为br/>“正是他老人家!”艺高胆大的鲁城,侃侃而谈,并不把这些人放在心上。
“哼!那又如何?不要耍横的!我们有1个班,你占不了便宜。”另1个特务壮着胆子说,偷偷抬头看鲁城身后有没有伙伴。
“鲁队长,咱们今天狭路相逢,也是碰巧的很。我们可不是专找你的麻烦,依我说,双方都有公事,咱们两下都行个方便好不好?”为首的人又说道。
“那你们还不赶快退回去,今天通夜你们就别出门了!”
“我们可以退回去,君子1言为定,可不许背后开枪。”
特务们夹着尾巴走了。
这1段谈话,尤林听得十分清楚。心里暗想:“只当鲁城是个老革命,想不到他在敌人面前还有这么大的声威呢。”
在村外停了几分钟,他们从另1条道进了街。街口有紧闭着门板的商店,有散发着药味的中药铺,小贩摊的货架,打铁的风箱都摆在露天里。
尤林站在1家写着:“骡马大店、草料俱全”的屋檐下,等鲁城去找向导。时间不大,鲁城像是押犯人1样,把个伪保长押了过来。
这个家伙,嘴里直嘟囔:“光是带路,我另派个人不行吗?”
“你那儿那么多废话!”
出村不远,就看到封锁沟,他们踏着棉花地朝沟边前进。棉花秸楂早都风干了,枝权上还偶尔挂着雪白的棉桃,想是辛勤种地的主人,为了避免招惹是非,草草收割,把它们拉下来的。
伪保长迈上沟沿,指着深不见底的封锁沟说:“两丈多深,直上直下,这哪能过得去呢,等到天明,化了装从炮楼口走吧?要不,插翅也飞不过去啊。”
尤林走过来,想对伪保长作动员说服工作。
鲁城作了个制止的手势,扭转头说:“爬沟还是过楼任你挑,出了差错,这第1颗子弹是给你准备的。”
伪保长无可奈何,改说炮楼附近沟浅,也能通行,就怕被敌人发觉。
鲁城说不怕,叫他领路奔炮楼走。
接近炮楼处,果然沟浅,而且有行人踏践的小路,这时可以清楚地看到炮楼里的挂灯。
伪保长带着发抖的声音说:“同志们听,楼上正打牌,趁这机会,你们快过吧干万别出声响。”
鲁城根本不理睬他,先帮助尤林过路,在背静地方给他找了休息处所,返身扒住沟沿,突然亮开嗓门喊:“伪军们听着!现在,抗战已经多年了,这不是日本鬼子刚来的时候,你们还给鬼子当看门狗呀?我今天挺忙,只说两句话!你们已经对人民做下了很多坏事,赶快低头认罪,给自己留个好下场,要再执迷不悟,留心赤色革命组织武工队的神枪。”
话音未了,他举枪啪的1声,那盏明亮的挂灯给打灭了,黑暗的炮楼上吓的死1般寂静。
伪保长伏在封锁沟对面,动也不敢动。
尤林称赞道:“老鲁,好准的枪法呀!”
鲁城有些得意,说:“将来叫我遇见敌人大头面人物,照样这么1枪。”
不知什么原因,过沟之后,鲁城的步子越来越快了。
经过1段急行军,1个村庄显现在眼前。这时候,寒风比以前更加刺骨,远远地听到时隐时显的鸡声,大地漂浮着1层水雾,村庄被烟霭弥蒙着,好像是浸沉在水里。
月亮从雾帐后面升起,红晕晕的,就像谁从东方地平线上挑起个大红灯笼。这个村庄的出现,鲁城止不住的高兴起来。
过沟之前,他几乎整夜都沉默无言,可现在话反而多了。尤林知道这儿不是鲁城的故乡,鲁城为什么这么高兴?可能是因为冲过了封锁线?他们从北面进了村。
西高坡上有矮矮的3间土房,周围用秫秸堆砌。要是不仔细看,不晓得这里还有人家。鲁城很熟悉地搬开两个秫秸捆,照着山墙,按照暗号敲击。
敲到第3遍时,听见有人的轻轻咳嗽声。时间不大,门开了,1个头发蓬松手掩襟怀的女人,把他们让进去。
鲁城领先朝里走,到屋之后,就像在自已家里1样,伸手摸出火柴,点亮灯,看了看炕上睡得正香甜的孩子,然后扫了扫炕,拉下条棉被,叫尤林上去暖和1会儿。
尤林也确实疲乏了,刚躺下,眼睛就睁不开了。朦胧之际,听到外间有说话的声音,声音低而沙哑。他竭力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我在这儿休息1天,行不行?”
说话的口气,好像小学生向老师请假。
“不行!”
女人说的挺干脆。
“那你可得早些过路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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