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嘉彦仔细一想,也认同了浮云子的判断。随即她忽而想到了什么:
既然不是对付驸马的,那就是对付公主的。否则为何要盯梢公主府?
我想到了!春社那夜,我与长公主外出,彼时长公主因为风沙迷了眼,摘下面具揉眼,露出了容貌,结果遭到了一个男子调戏。我气不过,打了对方。兴许是那男子怀恨在心,想要对付燕六。但又无从下手,所以就盯梢长公主府,想借此守株待兔。
浮云子闻言,顿觉不对,道:有多少人见过长公主?那男子竟然认出了长公主?既然当时认出了长公主,怎么还敢上前调戏?
那男子不认识长公主,但他身边甚么人认识,当时他不是一个人。韩嘉彦道。
浮云子道:这就证明这伙人身份不一般,能见到长公主真容的人,多半与宫里有关联。长公主自幼长在宫中,只有宫里人能见到她,她为数不多的几次出行,也都是前簇后拥,外人压根接近不得,只有身边的宫娥、宦官、禁军有机会见到她的容貌。而且禁军官阶还不能低,必须要有机会接近长公主近前。
韩嘉彦眉头越发蹙紧,心觉不妙。
你小心了,这帮人可不简单,知道是长公主还敢来此埋伏,守株待兔,摆明了就是要查实长公主和燕六之间的瓜葛,并借此做文章,他们多半有更大的野心。
春社那夜,我没有戴傩面,只是戴了一张银面,也没有配龙尧剑,更没有表明身份,对方多半并不知道我是燕六。韩嘉彦道。
但你还是戴了面具,而且身手不凡,又是个女子,这样的女子在汴京城能有几个?不管你是不是燕六,你的身份显然不简单,而且还与长公主一起夜游,这要追究起来,里面可以做文章的地方太多了。浮云子点了点手边的茶案,道。
又沉默了片刻,二人忽而非常有默契的异口同声道:
后日夜探开封府
十五日夜里的行动
二人相视一眼,迅速读懂了对方的意思。浮云子让韩嘉彦先说,韩嘉彦沉吟道:
燕六以后必须避嫌,不可再出现于公主府。但燕六这个角色不能消失,反而要在外大肆活动起来,对这些宵小之辈形成威慑。以对方目前手中所掌握的东西,根本不足为惧,连污蔑都污蔑不起来,没人会相信。恫吓一下,对方便会知难而退了。
说得对,所以行动不仅要做,而且还要高调来做。夜探开封府,要变成夜闯开封府,如此才能形成真正的威慑。浮云子点头道。
如果要高调来做,就得有个幌子来掩饰咱们的真实意图。韩嘉彦继而道,她显出苦恼模样,该用甚么来掩饰?
浮云子忽而咧嘴一笑,道:这可真是巧了。最近开封府大狱可是下了好几个茶帮分子,你可知晓?
哦?韩嘉彦这几日一门心思围着赵樱泓打转,对外界消息的感知已然有些迟滞了。
我本就打算今天和你提的,裴谡此人有些手腕,去年一整年在漕运线路之上来回,真让他刺入了茶帮的核心层,约莫是去年年末收网,抓了好几个茶帮的老骨干。翻过年来,三堂会审,就押到开封府大狱来了。
怎么不收到大理寺监狱里去?这不合规矩啊。韩嘉彦奇怪问道。
浮云子道:问题就出在这里,我想了很久,猜测不收入大理寺多半是此次落网的茶帮骨干之中,有人本身就是开封府通缉人员,因此必须要先从开封府走一道审理程序,所以为了精简来回关押的麻烦,干脆就收监在了开封府大狱之中。不过具体的,你得去向龚守学打听一下,他比较清楚情况。
韩嘉彦望着他:所以师兄的意思是,我们要劫狱,救出那几个茶帮骨干?
是,这是十年难逢的机遇。这件事做好了,我们与茶帮就能建立相当牢固的关系,探究茶帮与师父之间的往事,就事半功倍。同时还能一石二鸟,形成对窥视公主府的那伙人的威慑,说不定还能转移他们的注意力。浮云子道。
韩嘉彦沉吟片刻道:很凶险,但值得试一试。不过我们之前拟定的计划就不够用了,得从长计议。
是,你明天白日能否去一趟万氏书画铺子?
可以,明日不当值,我午后有时间。此外我现在有个模糊的想法,说不定借助夜闯开封府一事,可以钓出到底是甚么人在窥探公主府。不过现在想法还不成型,待我仔细考虑一番再说。
好,到时候再详谈。他随即止了话头,定定地盯着韩嘉彦打量了一会儿,韩嘉彦挑眉问:
看甚么?
我发现你挺黑啊。@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啊?韩嘉彦摸了摸自己的脸,一脸疑惑。
不是脸黑,是手黑。浮云子笑道,对方走了一步棋,你已经走了三步棋将对方围死了。
若非如此,怎能保我们平安无恙。韩嘉彦淡淡道。
嘿,这我们里面,长公主占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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