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往常毒发不同,这一次只觉得浑身骨头如同被击碎般疼痛,仿佛有野兽再啃食着她的身体。她颈上青筋暴起,瞪大了双眼,唇色逐渐变得惨白,身体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不停地撞击着。
巨大的疼痛让她不断的抓着自己的身体,就算隔着衣裳,都被她留下一道道血痕。她紧紧抓着自己的喉咙,好似想要掐死自己!
心腹切痛,浑身骨头都好似被紧紧噬咬着,一点又一点的被吃掉。
又是一阵头痛难忍,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而心口被死死揪着,就如利爪一点点的抓着这颗心,然后将其揉碎。
鲜血一口一口的从嘴里吐出,她第一次疼的想要杀了自己!
等疼痛逐渐散去,她躺在地上,面色惨白,只留下微弱的呼吸声。
魏凌决蹲下身子抓过她的右手,也不顾是否会伤到她,用一把小刀连带着皮肉一起和那青白色的布条给割开了。他瞧着那道被烫伤的疤,冷笑道:徐家的那个婢女,你可知是谁杀的?
元珩瞳孔骤然一缩,握紧了拳头。
回忆起十多年前的那一晚,她睡不着便去了花园。只是听到花园中传来一阵呼救,当她跑过去时,什么人都没有。
后来自己莫名晕倒了,再醒来时,身旁躺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是被割喉致死的,鲜血已经流在了她的身旁。那时她很害怕,不知发生了什么。但那徐家人一口咬定她是杀人凶手,没有送官查办,倒是将她关在了柴房之中。
是我啊。魏凌决边说,便在那原有的疤痕上一点点刻了一个奴字,小刀很是锋利,就那轻轻一划,鲜血就流了出来。
她伺候不好,就没用了。但谁知那么晚,你一个小孩子还在花园里做什么呢?这个字,既然是你那好兄长赐的,再如何你都不应该将它烫掉啊。
元珩抬手想去打他,但奈何疼得没了力气,刚抬起就无力放下了。那时姐姐去了边关,她只能等姐姐回来,能够替自己洗清冤屈但姐姐回来后,便嫁给了离王甚至,都未曾来瞧过自己一眼。
在这世上,没有人是为了你!元珩,你只配在这污泥里打滚,怎配得上那林家的大小姐?魏凌决站起,一脚踩住了她的手,然后狠狠扭动着脚,似要将她的手嵌入泥地里。
元珩趴在地上,无法反抗。
她生来便是天之骄女,你呢?生来,就卑贱。就算她心悦于你那又如何呢?整个林家,不会有人看得起你。她没多久便会知道你的真面目,很快便会厌恶你。但我也有个办法,能够帮你得到她。只要你乖乖听话,林卿,就是你的。魏凌决收了腿,蹲下身子将她脸上的发拨到了耳后,然后用力擦拭了她脸上的泥土。
你也看到了,你杀了人,她就走了。一位自小宠着长大的千金大小姐,怎会愿意同你这样一个嗜血的疯子在一起呢?你忘了?有一次毒发,你可是杀了云台殿不少弟子呢。还是被你活活咬死的!你那时就像一头野兽。试问,林大小姐怎会喜欢一头,野兽?不过嘛
魏凌决笑了两声,拍了拍她的脸,道:燕宁王林司源是整个林家的主心骨,杀了他。我便能帮你彻底得到林大小姐。
见元珩始终没有反应,魏凌决却也不急。笑道:没关系,你可以好好想想。
他走了,那密室一关,这里马上就陷入了黑暗之中。元珩心中一紧,本已无力的身体居然猛地一下坐了起来。她紧握着拳,死死的盯着这四周。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到一阵刺耳的声音,就好像是什么东西在地板上用力挠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听着让人头皮发麻,十分难受。她捂着耳朵,双腿蹬着往后退,一直退到墙边上,她痛苦的蜷缩着身子,嘴里还念叨着林卿的名字
马车内,林卿突然捂住了心口。这莫名的一阵绞痛,让她有些心慌。见到地上有一个瓷瓶,兴许是马车的颠簸导致从包袱里掉了出来。这里面的药是用来抑制元珩毒发的。她捡起来,紧握手中。
小白,停车她忍着痛,喊了一声。慕容和白马上拉停了马车,掀起布帘问道:卿儿,怎么了?
见她捂着胸口,面色似乎十分痛苦。担忧道:卿儿,你哪里不舒服吗?
回长州去。
慕容和白犹豫片刻,道:好。
二人离得长州没多远,仅半个时辰便又回到了长州。林卿来到陈府,尸体依旧在原地,但是元珩不在此处了。
卿儿,二公子伤得很重。恐不多时了,我们还是尽快赶回去吧?若耽搁了,我怕慕容和白的话音未完,林卿便转身走了出去。她在街上找了半晌,问了人,都没人见过元珩。
之前住的那个客栈,她也不在。
元兰的小院,也不在。
她站在小院门口,冷风吹起她的裙摆。看了那破损的竹帘好半晌都没有说话。
卿儿,快走吧。慕容和白又催促道。林卿一步三回头,有些不太相信元珩这么快就会离开长州。但在长州,她除了这个地方,还能去哪
她会武,还狡猾得很。不会有事的,卿儿,如今最重要的是赶紧回燕宁见二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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