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她不由得有几分寂寞。笼子里呆久了,会因刹那火花向往自由,但却又无法放下手中牢牢紧攥的权利。人就是这样贪心。
往日同学聚会,人到中年聊天话题无非是工作,孩子,婚姻,同龄人在一起最有共感的便是这夫妻生活,无论男女纷纷表示,房间一人一间最好,各自有各自的空间,省得因打呼、翻身、磨牙起冲突。
人到中年最大的变化就是开始接受自己的平庸,对于太多无力更改的也不再想去争个输赢,反而只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可让大家都好过。
但是,也会有人质疑,不睡在一张床上算什么夫妻呢?
夫妻,到底怎么算夫妻呢?
她并不知道,是应该像父母那样相敬如宾还是后来的争锋相对。
舒引第一次觉得和孟子岑是夫妻的时候,是离婚的那天。
她看着这个男人在离婚协议书上不情不愿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的那刻,她才明白这就是夫妻,大难临头各自飞的那种。
可笑荒谬但是又让人感受无比真实。
她还记得领结婚证那天,眼前这个男人在教堂里,神父的见证下语气诚恳,信誓旦旦的跟她保证会爱她一生一世。
她有有一瞬的恍惚,那一刻她真的几乎信了。
孟子岑和她交往开始,对她一直都表现的十分尊重,每次吃完饭都会暗示送她回家,这也是因此打动了舒引答应求婚的原因。
直到婚礼前夕,婚前体检报告中发现他阳w,她才明白男人在婚前对她的尊重从何而来。
两个月感情是有的,但毕竟没有□□的接触,修补的意义也不大。
趁次机会,舒引借由此事彻底断绝了孟子岑的念想,孟子岑也迫于舒引在工作上对他的提携不敢有什么异议。
直到裴染的出现,人生开始变得有些波澜,但波澜注定不会让沧海变桑田。
74.万圣
什么是感情?感情是相处之后幻化出来的名词,如果说人有主观感受,那么时间就是尤为重要的客观因素,舒引从来都不会将时间寄托在这虚无缥缈之上,短时间内聚散在她看来只当作世事无常,但偏偏此刻她的心跳得很快。
因为不知何时裴染靠了过来。
这样近的距离,闻到舒引衣服和头发上雅淡好闻的气味,裴染喜欢她身上的香水味,清新淡雅,却又有一丝独属于她的女人味,心又因这一□□惑的味道也砰砰直跳。
最后,裴染下意识闭目,将吻往那薄唇上落,在快接近的一秒,却被人呼的一把推开。
裴染有些错愕地看着她。
舒引的神色在昏黄灯光下看的不分明,她嘴唇轻启,吐露出来的语句却格外冰冷,“我们这样不合适。”
“因为许世铭?”裴染探究的看向她。
舒引没有回答。
“我不介意的。”裴染缓了缓,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我介意。”舒引轻笑了下,“既然选择了向前走了,就别再回头了。”
“为什么?我现在有能力给你好的生活了,姐姐。”裴染嗓音有些沙哑,暗藏着些许无人察觉的哀求。
“那以后呢?现在有勇气在一起,可等你不爱了呢?”舒引冷漠的看了她一眼。
不爱了会有勇气离开吗?年纪小的那一方要去挣脱这样的一段感情,必然要付出更大的代价,不管是出自于内心的愧疚,还是外界的质疑。
裴染愣住了,她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她一时语塞。
“到那个时候再遍体鳞伤,可远比现在更可怕。”舒引顿了顿,“裴染,你有一个灿烂的未来,未来还会有...一个属于你的幸福美满的家庭,我们别回头了。”
裴染静静的看着她,半晌,开了口“那你呢?”
“我...我想我会永远记得你。”舒引回避了这个问题。
不知道怎么离开的那间公寓,裴染游荡在这空荡的街头,脑海里挥之不去刚刚的场景。
不知为何,她想起了冬日的莫斯科市中心,和眼前的景色一样,都是一样的寂静,只不过那时是一片寂静的白,那高耸巍峨的红顶建筑是无法忽略的存在,正如她心头的舒引,一种不知从何说起的委屈升起,那万千思念只在莫斯科的上空轻轻却化作了飘雪。
可就算下雪,也好想,好想变成雪花呀,这样就能落在你肩上了,她那时这样想着。
裴染的冬天持续了一千二百四十一个日夜,雪在此刻又飘落了下来。
在小区旁的公园里等待着叫的车,夜晚的公园里静静的仿佛只有她一人,月光在树影间婆娑着,让眼前的这一切如梦似幻,仿佛今晚舒引只是她的一场梦。
也许刚刚的体温真的只是一场梦。
北城酒咖。
夜晚的酒吧人声鼎沸,仿佛全城没睡的人都聚集在这,这更让裴染确信今晚真的仅仅是一场梦。
“你晚上去哪了?”黎孟看着眼前没精打采的好友。
本来黎孟今天要跟她公布一个好消息的,下午吃饭的时候见她神色不好,就让她先回去休息了,结果晚上再见发现人更没神采了。
“到底什么事?你神秘一天了。”裴染并不想败好友兴致,并不想多聊。
“我和曾景可学姐在一起了。”黎孟笑嘻嘻的看着她。
“恭喜啊。”裴染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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