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他问。
里德尔笑了笑,他神色不明:“直觉。”
叮,一声清脆的敲击声,沙漏被倒转。
“好了,已经快要宵禁了,我想你们可以回休息室了。”斯拉格霍恩教授道。
学生们陆陆续续的离开了,我正打算起身,里德尔却按住了我的手,他摇摇头。
“你还有事吗?汤姆。”斯拉格霍恩教授狐疑的问。
“是的,教授。”
里德尔从椅子上起来,缓缓的说:“有一个问题困扰了我许久,我不知道除了您还能向谁问这个问题。”
我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兴致盎然的看着他。
“别的教授,他们或许会因此误解我。”他走到壁炉前:“有一天我在图书馆的禁书区,看到了一些罕见魔法研究,我想来请教您一下。”
他装作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样:“我记得……好像是,魂器。”他看着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脸,不肯放过他脸上的一丝表情。
‘你看,他还是这么做了。’乌洛波洛斯忽然出现了,它的竖瞳紧盯着里德尔。
“你说……什么?”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脸色有些不太好。
“魂器。”里德尔一脸无辜道:“我只是在看书的时候偶然间看到了这个词,我不太理解,教授。”
“我不确定你看的是什么书。”斯拉格霍恩教授表情严肃:“但是……魂器,非常非常的邪恶。”
里德尔闻言,面不改色道:“没错,教授,这也是我来找你的原因。”
后者犹豫了半晌,还是开口:“魂器是指藏有一个人部分灵魂的物体。”
里德尔似乎不满意这个答案,他摇摇头:“不,我还是不太明白,教授。”
“把你的灵魂分裂,然后藏在身体外的一个地方。”他顿了顿:“这样,即使你的身体受到袭击或摧毁,你也能受到保护。”
“也就是说,你可以不死。”
我默默的听着他们的谈话,我大概已经猜到里德尔想干什么了。
他转向了壁炉,眼神晦暗不明:“那怎么分裂灵魂呢?教授。”
“我以为你知道怎么做的,汤姆。”
里德尔看着燃烧着的火光,他毫无感情的说:“谋杀。”
他漆黑的眼中摇曳着壁炉中的火焰。
“没错。”斯拉格霍恩莫名有些背脊发凉:“杀人会使灵魂分裂,但是这违背了自然常理。”
里德尔面不改色,他装作不经意的问:“灵魂只能分裂一次吗?”他漫不经心的转动着手指的戒指:“比如分裂七次?”
“七次?”斯拉格霍恩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梅林的胡子啊,杀一个人还不够吗?汤姆,把灵魂分成七份……”
“这只是假设,对吧汤姆。”
“当然,先生。”里德尔转身,人畜无害的笑道:“我想,这是我们的秘密。”
等到已经快十一点了,里德尔终于和我离开了鼻涕虫俱乐部。
我和他走在昏暗寂静的城堡走廊上,里德尔拉着我的手,我看不清他的脸色。
我出声询问,“为什么你一定想要永生。”
我们在一扇熟悉的窗户前停了下来,皎洁的月光落在了里德尔可以堪称完美的脸上,也许是因为他漆黑一片的瞳孔,我发现,我竟然已经看不透他了。
“我不想像个普通人一样可笑的死去。”他平静道。
普通,我同样也不喜欢让这个词来形容自己,但是如果像个不老不死的怪物一样的活着,可能确实不普通,但也无端的多了几分的——怪异。
“所有人都会死,我会死,你也会。”
“不。”里德尔的表情有一瞬间变的扭曲:“我不会死,你也不会死。”他意味不明的说。
我垂眸,看到了立在一旁的厄里斯魔镜,它还如同曾经那般。
里德尔顺着我的视线望过去,他忽然问:“纳斯蒂亚,你在厄里斯魔镜里看到了谁?”
我走到镜子前,镜子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没有出现过任何一个人。
“我什么也没看到,里德尔。”
“你在撒谎。”
他表情古怪:“你怎么可能什么也没有看到?”
“是你在撒谎,你不愿意承认。”
满月靠近窗前,我再一次看向厄里斯魔镜,里面依旧是空空如也,我只有在镜子的镶边上看到了盘成一团是乌洛波洛斯,它正冲我笑着。
‘那个名叫汤姆.里德尔的男孩一定想不到,他遇到了一个比他还冷漠的人。”它裂开嘴角,慢慢的从镜子上滑到地面,然后缠上我的手腕:“你天生就不懂爱,亲爱的,你被这个世界抛弃了,你是个残次品。”
我无视了乌洛波洛斯,和我的同伴走进来黑暗的回廊。
我曾七次鄙视自己的灵魂:
第一次,当它本可以进取时,却故作谦卑;
第二次,当它空虚时,用爱欲来填充;
第三次,在困难和容易之间,它选择了容易;
第四次,它犯了错,却借由别人也会犯错来宽慰自己;
第五次,它自由软弱,却把它认为是生命的坚韧;
第六次,让它鄙夷一张丑恶的嘴脸时却不知那正是自己面具中的一副;
第七次,它侧身顾生活的污泥中,虽不甘心,却又畏首畏尾。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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