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怎么把这——么多的饭弄熟的?
简直越想越不可思议,雪姬默默竖起大拇指:“千寿郎真厉害!”
要是换成她,这锅饭恐怕不是夹生就是烧焦吧。
千寿郎连连摇头:“我……没有像哥哥那样的剑术才能,就想着在这些事情上多帮一点忙……”
提到进展慢到几乎停滞的剑术,他脸上的表情立刻黯淡下去。
对情绪很敏感的雪姬立刻察觉到,她好像不小心踩到了千寿郎的伤心事。
雪姬再次:“……”
她本身就曾经因为话太少看起来太冷而吓跑了蝶屋的小葵,根本不是会安慰别人的人,好不容易挑起一个话题还砸到了自己脚上,她僵硬地站在原地,迫切的希望唯一的救星杏寿郎能快点回来。
理所当然的,杏寿郎没有来。
好在千寿郎也没有在意这些,将雪姬领到桌子前,自己则忙前忙后张罗着开饭。
“我和你一起。”雪姬跳下椅子。
“诶??怎么能让客人做这些……”
千寿郎还想挣扎一下,雪姬直接撸起袖子开始干活——让她干坐着看一个比她还小的孩子跑来跑去,她的良心真的会痛。
再者,她借住炼狱宅,本就给炼狱一家添了很多麻烦,只是帮忙盛饭摆盘子的小事而已,不难做。
在两人忙忙碌碌的时候,另一边,炼狱杏寿郎摸着黑在走廊上转过几个弯,稳稳地停在了父亲的房门前。
屋里不出意外的没有点灯,从外面只能看到一片漆黑,素色方格的门障紧闭,挡住他的脚步。
炼狱杏寿郎静静地站在那儿。
他能够听到屋里不规则的呼吸,和酒液在酒坛里摇晃的水声,隔着门都能嗅到空气中弥漫的浓厚酒气,
不难猜出,父亲今天应该又喝了不少的酒。
还是……没有变化……
“父亲。”
炼狱杏寿郎轻轻唤一声,在安静到可怕的夜里格外突兀。
他知道父亲能听到。
就算已经不再参与鬼杀队的事物,父亲毕竟曾是鬼杀队的炎柱。
杏寿郎轻轻将门拉到一边,沉默地走进屋。
房间另一个方向的拉门大开着,屋里和屋外没有任何分隔,现在已经是夜晚,屋里的温度和屋外一样低,冷得吓人。
他的父亲侧躺在床铺上,被对他,面朝着院子,听到他进来依旧没有动弹,只是时不时拿起酒坛往嘴里灌着酒。
炼狱杏寿郎走了过去,在床榻边跪坐下来,又一次唤道,“父亲,我回来了。”
和往常一样,这一次的他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没有任何不同。
每次回家,他都能看到父亲这副模样,颓废地躺在床上,拿着酒坛不停地往嘴里灌,直到把自己灌醉,就这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等睡醒了,又会去买酒,喝醉,昏睡……
他都快要熟悉父亲的这副样子了,有些时候、只是极少极少的某个瞬间、他甚至有些怀疑记忆中精神抖擞永远都神采奕奕的父亲只是一个仅仅存在于他脑海中的幻像。
“……主公大人托我向您问好……”
“……在回来的路上,我遇到了一位无家可归的少女雪姬,这段时间她会暂住在炼狱宅。”
说完后,炼狱杏寿郎静静地等待。
不知道过了多久,模糊且带着不满的声音懒散地响起,
“……哼,无聊……鬼杀队……怎么样都行,别用这些无聊的事请来烦我……”
这就是答应了,炼狱杏寿郎弯了弯腰,盯着膝盖前的一小块榻榻米:“父亲早些休息,我不打扰父亲了。”
将要起身的时候,他的目光扫过屋里杂乱摆放的已经空了的酒坛,最后落在那道一直背对着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动弹的背影上,他的动作一顿,重新跪坐回去。
记忆中,这个男人会笑着将他和千寿郎抱起来放到宽阔的肩膀上,会认真又耐心的指导他剑术,会高兴地揉着他的脑袋,说“不愧是我的儿子”,
而现在,这个男人被抽走了全部的精神气,自我放纵堕落到再也看不到半点曾经身为炎柱时的神采飞扬。
就算是这样,无论是谁对他说什么,炼狱杏寿郎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对父亲的信任,
他坚信,
在未来,
总会有一天,
他的父亲会重新振作起来,变回原来的样子——
这个男人可是像火焰一样燃烧着、用热烈的火光照亮他整个人生的父亲呐!
炼狱杏寿郎低下头,收回视线,
“酗酒对身体不好,父亲少喝些酒,保重身体。”
第16章 前任炎柱
“兄长!”
见炼狱杏寿郎走进来,坐在桌子边脑袋一点一点的千寿郎顿时清醒了过来,他抬起眼睛瞅了瞅兄长的脸色,凑过去小心地问:“父亲他……”
“已经休息了。”
炼狱杏寿郎低头摸摸千寿郎毛茸茸的头发,看出弟弟脸上挡不住的困倦,“时间已经不早了,千寿郎要是困了,也快点去休息吧,剩下的都交给我……我不在的时候,家里的事情辛苦千寿郎了。”
“我、我不困……”
嘴上虽然这么说,千寿郎紧接着就张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让他的话显得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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