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的爱人大概觉得让陆小天站在外面不是待客之道,让大点的男孩出来,请他到那间正屋去坐。陆小天却不想去,他摸着男孩的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今年多大了?”
男孩虎头虎脑,两只大眼睛一闪一闪的,显得特别有神:“我叫陆大,今年六岁了。我弟弟叫陆二,今年四岁。”
陆小天想笑却笑不出来:“六岁,那该上学了啊。”
提到上学,陆大一下子安静下来,好一会才说:“我爸说要等到明年卖了胶水才有钱送我去上学。”
陆小天心里难受。国家早就实施九年义务教育,上学不用缴学费,只缴杂费和生活费。即使如此,大牛还是没钱送孩子去上学。心酸的同时,陆小天暗下决心,一定要脱掉戴在老山村头上贫穷的帽子,让父老乡亲过上好日子。
这时,外面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陆大早已熟悉了父亲的脚步声,一下子跑了过去,邀功似的喊道:“爸爸,爸爸,您的朋友找您。”
大牛的声音里通着疲惫不堪:“爸爸哪里有什么朋友。”说着,蹲下身来,将陆大抱了起来。
“大牛。”陆小天冲着那团高大的身影喊了一声。
大牛猛地一抬头,看到陆小天就站在面前,失声道:“小天,你怎么来了?快到屋里坐。”说着,大牛不满冲着黑屋喝道,“阿莲,你怎么能让小天站在外面?真是不懂事!”
陆小天忙道:“站在外面凉快,怪不得嫂子。”
大牛怀里抱着陆大,领着陆小天走进正屋,啪的一声拧亮了电灯。陆小天才知道敢情屋里有电灯,只是害怕费电才没有开。
大牛看到陆小天手里还拎着一瓶酒,昏暗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陆小天将汾酒放在吃饭桌上。这时,大牛的爱人阿莲一瘸一拐走了过来,冲他使了个眼色。大牛对陆小天道:“小天,你先坐着喝口水。”
陆小天今天才知道大牛的爱人是个瘸子。他从阿莲给大牛使的眼风中,隐约猜到了什么。果然,晚风将两人的话语传了过来。
“大牛,你请同学来家里也不说一声,咱们都没有吃的,哪有什么接待同学啊。”阿莲埋怨道。
大牛道:“我也不知道,是他自己过来的。要不,把那只老母鸡杀了?”
“母鸡还在下蛋,把它杀了阿大、阿二的的营养就没有了。”阿莲舍不得。
大牛道:“管不了那么多了,总不能让小天看我的笑话。”
陆小天坐不住了,走了出来:“大牛,我今天是来找你喝酒的,不要弄得那么复杂。有花生吗?炒一碟花生就行了。花生配酒,那可是绝配。”
大牛还要说什么,阿莲已经应口:“有,咱们做农的,家里哪能没有花生。大牛你陪同学先坐着,我马上去炒花生。”说着,又一瘸一拐去了。
大牛不好意思道:“小天,我就这么点家底,平时连两个孩子都喂不饱。唉。”
“穷日子总要过去,富日子总要到来的。”陆小天安慰道,“再说了,你这么勤劳总有一天日子会好起来的。”
说话间,厨房那边传来炒花生的香味。很快,阿莲端着一碟炒花生和几个菜过来放在吃饭用的桌子上:“你们在这里吃,我跟阿大、阿二在厨房吃。”
陆小天忙道:“这怎么行,把阿大和阿二叫过来一起吃。”
大牛摆了摆手:“不管他们,咱们吃咱们的。”说着,眼睛定定盯着那瓶汾酒。
陆小天知道他肚子里的酒虫在蠕动,把酒的包装盒拆开,接着,将盖子拧开,顿时,酒香四溢。大牛鼻子抽动了两下,一副贪婪的样子。
陆小天将酒倒在两人面前的杯子里。大牛端起杯子,迫不及待喝了一口,咂着嘴巴:“真他妈的解馋!小天,这酒得值不少钱吧?”
陆小天笑道:“一瓶酒而已,能值几个钱。”
“我听说有一种酒叫茅台,可贵了,一瓶得好几百呢。要是这辈子能喝上茅台,死了也值了。唉,不要说喝,就是能闻一闻也值啊!”
陆小天笑而不言,他没想到大牛还是个酒鬼,还知道茅台是好酒。大牛道:“劳动了一天还就这个东西解乏。”
陆小天举起酒杯:“老同学,咱们碰一下。”
大牛正要碰杯,好像想起什么:“小天,我听说你当官了。以前是老师,现在是官。以前捧的是铁饭碗,现在捧的是金饭碗。还是读书好啊!”
陆小天笑道:“管他是铁饭碗还是金饭碗,不都是拿来盛饭的。不说了,干了。”
要说大牛酒量还真不错,两杯酒下了肚,竟然脸不红。这时,阿莲已带着陆大、陆二把饭吃好了。正张罗着给他们哥俩洗澡。
陆小天问道:“大牛,你想过没有,为什么起早贪黑,忙得后脚打前脚,累得身子都快散了架,日子却越过越穷?”
大牛憨憨一笑:“我是粗人哪里去想这些东西,再说了,即便是想也想不出个结果来。我就知道要拼命干活才能有饭吃,才不会饿死。”
干活才会有饭吃,这是最简单不过的道理。但是仅仅有饭吃还不够,还要过得有质量,过得有尊严。不过这些道理不是大牛所能够理解的。
陆小天接着道:“咱们老山都是红土,这可是最肥沃的土地,折一根树枝插在地上都能长成参天大树。多种经济作物不仅能填饱肚子,还能卖钱。远的不说,陆昌照不就是这样发家的。”
大牛道:“你说的道理我懂,可是我家里劳力有限,现在种了几亩橡胶,还有胡椒都忙不过来。陆昌照不一样,他有钱可以雇人帮忙。而且,他还有收购点呢,自产自销,来钱快。”
“你也可以像陆昌照那样租村里的地,雇人帮忙啊。”
大牛道:“可不能跟陆昌照比,他有皮卡车,可以自己拉到自家的收购点去。我们只能用摩托拉,一天能拉多少,到头来还不是都熟烂在田头。种得越多亏得越大。”
“难道就没有老板到村里来收购?”
大牛道:“你看村里的路比鸡肠还小,大卡车根本就进不来。特别是雨天,不要说车,就是走路都要跌跤。正是这个原因,别的老板根本就不想来,倒便宜了陆昌照,全镇就他一家收购点,价格他说了算,能压多低就压多低。”
一切根源说到底还是在路上。陆小天想起一句话,要想富,先修路。看来老山村的路不修不行了。可是这个念头刚一出现,就把他吓了一跳。从老山村到南山镇墟有将近二十公里,修这么一条路得花多少钱陆小天没有算过,也不敢算。他知道这笔钱对老山村来说肯定是天文数字。可是,陆小天又不甘心让老山村继续这么贫穷下去。
陆小天咬了咬了,无论如何也要争取一下,修成了是好事,即使成不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想到这里,陆小天猛地端起酒杯,仰着脖子喝个底朝天。然后,将杯子用力掼在桌子上。
把大牛吓了一跳:“小天,你该不是喝醉了吧?”
陆小天嘿嘿一笑:“没醉,咱们接着喝。”说着,又满满倒了一杯。
一瓶汾酒堪堪喝完,陆大跑了出来,趴在大牛耳边嘀咕。怎奈大牛酒多耳朵不好使,陆大说了两遍还听不清楚。陆大气呼呼扯着嗓子喊道:“妈妈说了,快点把酒喝完,这么喝下去费电。”说完,陆大一溜烟跑了。
这回大牛总算听清楚了,尴尬万分地看着陆小天。陆小天哈哈一笑:“大牛,今天就到这吧,咱门前清。”
“门前清。”
两人分别干了杯中酒,陆小天起身告辞。大牛送到外面,一个劲赔罪:“真是不好意思,没有让你喝好。”
“挺好,挺好。大牛,有机会咱再喝。”
今天的酒喝得挺快,陆小天回到家里的时候,陆天明、吴淑英两口子正在看电视。吴淑英见陆小天回来,赶紧去弄桔子水给他解酒。陆小天搬了张椅子坐在陆天明旁边。这么多年来,他还没陪认真爸妈看过电视。
没多久,吴淑英将一碗桔子水端给陆小天。陆小天接过来喝了一口,感觉五脏六腑舒活开来。
好容易有个机会跟儿子聊天,吴淑英就唠开了:“小天啊,你回南山也快一个月了,海妹怎么没来看你呢?”
听到黄海妹三个字,陆天明把烟枪从嘴里拿出来,耳朵也竖了起来。陆小天心想二老这是想念海妹了。
“刚开学学校的事情肯定很多。况且,海妹今年又当班主任,事情就更繁更杂了。”
听陆小天这么说,陆天明、吴淑英也都释然了。吴淑英叹了口气:“是啊,她还得帮老妈卖鱼呢,一个女人家里里外外都得操劳,也真是不容易。小天啊,海妹可是个好姑娘,你得好好对人家。”
陆小天笑道:“妈,我知道了,这话你都说了不下二十遍了。”
吴淑英道:“我是怕你辜负了人家。明天是周末,海妹没空你不是有空吗,要不你去丽水看她一下,随便也帮帮她。”
陆小天知道自己不答应,吴淑英还会唠叨下去。再者,他也快一个月没见到黄海妹了,正思念得紧呢。左右没事倒不如回丽水一趟。“好,我明天一早就去。”
这下吴淑英高兴了:“我明天抓两只鸡你拿过去给海妹补补身子。”
陆小天今晚这么有心陪二老看电视,是有事要跟陆天明商量。可是,看老爸看得入神,几次话到嘴边又忍住了。好容易电视终了,陆天明打了一个很长的哈欠,陆小天忙道:“爸,我想跟您说点事。”
陆天明将烟枪放在嘴里,咕嘟咕嘟抽了两口:“是不是陆昌照、顾长卫他们刁难你了?”
陆小天笑道:“没有的事。再说了,您儿子是随便让人欺负的?”
陆天明满意地点了点头:“想当初,日本鬼子、国民党……”
吴淑英抢白道:“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还提干吗?听儿子说。”
陆天明嘟囔了一下,还是乖乖闭嘴,闷闷不乐抽着烟枪。
陆小天开门见山:“爸,我想给老山修条路。”
“什么,修路?”陆天明怀疑自己听错了。
“对,修路。”陆小天斩钉截铁。
吴淑英本来要去睡,听说陆小天要修路,又折了回来:“小天,你不会是说着玩的吧?”
“我是认真的。”在双亲面前,陆小天再一次重申了自己的态度。
“修路是好事。”陆天明并不马上反对,“这么多年来,老山之所以发展不起来,最大的制约就是路。要想富先修路,没有路怎么发展得起来。”
吴淑英道:“老头子,你这是要害咱儿子啊。你知道修一条路得多少钱吗,村里哪里有这么多钱啊!”
陆天明在椅子腿上狠狠敲了敲烟枪:“我们男人说话娘们最好闭嘴!”
陆天明极少发火,偶尔发一次吴淑英还是挺害怕的,识趣道:“好,你爷俩谈事,我在边上听就行。”
陆天明叭嗒叭嗒抽了两口烟:“你们说得对,修这么一条路钱从哪来?老山村的情况我比你清楚,真的是一穷二白,一分钱都没有啊。”
陆小天也点上一根烟抽了起来:“爸,您说的这些我都清楚。可是我不忍心看父老乡亲这么穷下去。刚才我到大牛家吃饭去了,一家人就炒了一碟花生下饭,连电灯都舍不得点,交不起电费啊。”
“当年我辛辛苦苦参加革命打江山,就是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现在三座大山被搬掉了,也实行改革开放了,国家也出台了很多富民政策,可咱老山村还是穷得叮当响。”陆天明难得说这么多话,还是一套一套的大道理,让陆小天刮目相看。“儿子,我支持你修路,只有把路修起来,咱老山村的父老乡亲才有奔头。”
吴淑英忍不住了:“你口头支持有什么用,修路得有钱,钱从哪里来?”
钱,又是钱!没钱真是寸步难行啊。况且,还是这么庞大的工程。
提到钱,陆天明也沉默了,有一口没一口地抽着烟。屋子里只听见叭嗒叭嗒的声音和一闪一闪的火光。
陆小天有点后悔将修路的事告诉陆天明和吴淑英,让他们跟着发愁。“爸,我想好了,向镇里和市里申请修路经费。老山是革命老区,为解放做出过贡献,上面会考虑的。”
“别傻了。你想啊,上面要是重视咱老山的路早就修起来了,还耽搁到现在?”
陆小天知道陆天明说得在理,老山村之所以落到现在的局面,完全是上面不重视的结果。但不管如何,陆小天都要试一下。
“还有一个方法可以筹到钱。”陆小天道,“陆昌照一直占着村里的地搞种植,但既不同村委签合同,也不缴租金。这么多年过去了,认真算起来可是一笔巨款。有了这笔钱,修路的事可以先弄起来。”
陆昌照在村集体的土地上种植蔬菜果瓜赚了大钱,却一分地租都不缴,这在老山村是公开的秘密。可是这么多年谁都没有让他缴过。现在,陆小天却要捋虎须,这可是一步险棋。在村里陆昌照是绝对的权威,从来都是说一不二。另外,从古到今大家在同一个村子里生活,都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陆小天这么做会被看作是没有人情味,以下犯上,以幼犯长,大逆不道。
吴淑英首先表示反对:“这么做可使不得。再怎么说陆昌照也是你的长辈,这么做会被村里人笑话的。儿子,一直以来村里人都是这么过活,修不修路有什么关系。”
这一次,陆天明站到了吴淑英一边:“小天,你妈说得对,这路咱修不起啊。”
顾长卫、陆天明和吴淑英都是这个意思,就是不要去动陆昌照。陆小天偏不信这个邪,他下定决心要动一动陆昌照,让他补缴拖欠村里的租金。
为了不让陆天明、吴淑英两位老人担心,陆小天笑道:“爸、妈,您们的意思我明白。啊,好困呀。我要睡了,您们也去睡吧。”
吴淑英道:“早点睡,明天还要坐长途去丽水呢。”
第二天一大早,陆小天拎着两只老母鸡登上最早开往县城的班车,到达市汽车站的时候才十点多。陆小天在车站旁边美美吃了一碗粉汤,才又登上去丽水的班车。陆小天在明德中学只当了一年的老师,不过教师毕竟是个引人注目的职业,竟然有好几个人认识他,同他打招呼。这让陆小天既满足又感动。教师虽然工资低了点,经济效益不高,但随着社会的进步,人们观念的转变,越来越受到尊重。
到了丽水镇也才十一点多,这会海鲜市场的早市已过,陆小天估计黄海妹应该会在学校。为了要给她一个惊喜,陆小天事先并没有将自己到丽水的消息告诉给她。
陆小天雇了一辆“三脚猫”直奔明德中学。今天是周末,校园很安静。“三脚猫”在黄海妹宿舍门前停下,陆小天边付钱给师傅,边朝宿舍望去。宿舍门掩着,却没有上锁,便知道黄海妹肯定在里面。陆小天抑制住内心的激动,轻手轻脚来到门前,屈着两个手指敲了两下。
“谁?”里面传来黄海妹脆亮的声音,接着就是趿着拖鞋过来开门的脚步声。
“小天!”当看到门外站着脸上带着恶作剧笑脸的陆小天时,黄海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娇呼一声便扑进他的怀抱。
陆小天双手拦腰抱住她:“咱们到里面说。”将黄海妹抱进宿舍里,屁股一拱将门关上。同时,一低头,准确无误找到黄海妹的樱桃小嘴,疯狂地亲了起来。好一会,两人才气喘吁吁分开,但仍然搂抱在一起。
“真坏!怎么来了也不提前告诉一声?”黄海妹依在陆小天宽广的怀抱里,伸出兰花指理了理乱了的秀发,脸上仍然带着热潮刚刚褪去的绯红。
陆小天笑道:“我就是要给你一个惊喜。”
黄海妹妙目流转,又将小嘴送了过去……许久,俩人才又分开。
“对了,你吃饭了吗?”这时,黄海妹才想起陆小天的温饱问题。
“在车站吃了碗粉汤。”陆小天如实回答。
“粉汤怎么吃得饱,我给你做饭去。”黄海妹说着,转身到厨房去了。她这个学期当班主任,又刚开学,杂务多,今早帮老妈卖完鱼倒到学校来了。午饭也就自己下了碗面,要不是陆小天来她才懒得做饭呢。
陆小天脱掉长衬衫也到厨房帮忙。黄海妹却舍不得:“你去看电视吧,这里我一个人就行了。”
厨房很小容不下两个人,陆小天在里面免不了磨磨擦擦的,搞得黄海妹心猿意马,根本静不下心。黄海妹用哀求的口吻道:“我的爷,求求你了,别给我添乱好吗?”
陆小天从背后探过嘴去亲了黄海妹一下,顺从地走出厨房,坐到门口的矮凳上摘菜。黄海妹根本就不知道陆小天要来没有准备,好在冰箱里有几条小鱼,便拿来煎了。再弄两个小菜也算应付。
“先将就着吧,晚上再给你弄海鲜大餐。”黄海妹边将饭菜端到已经支好的吃饭桌上,边带着歉意道。
陆小天刚吃过粉汤,肚子本来不甚太饿,为了讨她欢心,故意做出一副陶醉的样子:“真香!”说着,用手捏了一条小鱼放出嘴巴里嚼了起来。
黄海妹心里高兴,给陆小天盛了满满一碗饭,自己则坐在对面看他吃。
“你不吃啊?”陆小天问道。
黄海妹双手支颐,摇了摇头:“你吃吧,看着你吃我就挺满足的。”陆小天知道她是出于真心,也就不管那么多,狼吞虎咽起来。
“小天,驻村干部好当吗,我怎么感觉你比以前黑了。”黄海妹关切道。
“比教师清闲多了,村委办公室那堆报纸我都能背了。”陆小天说的倒是大实话,到老山当驻村干部这几天来,除了看报纸就是喝酒,用无所事事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好像也是,比起在学校好像确实是胖了点。”黄海妹煞有介事道。
饭吃到一半,陆小天突然想起什么,停下筷子问道:“对了,魏老师呢,回县城了?”
黄海妹道:“你还不知道吧,魏老师跟林方江结婚了,搬到林方江那里住了。”
“哦。”陆小天颇感意外。他亲眼看见林方江跟魏若清的奸情,只是想不到他们会结婚。
黄海妹道:“你绝对想不到,林方江跟魏老师早就偷偷在一起了,只是瞒得很紧,学校很少有人知道。这次郑秃到届了,学校风传最有希望接任校长的就是林方江。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有人将林方江告到了教育局,说他跟学校的女教师有不正当男女关系。林方江被逼无奈才同魏若清老师结了婚。反正林方江老婆早死了,魏老师又单身一人,合情合理合法,别人也说不得什么。只是林方江的女儿不高兴了,老爸结婚那天都没有回来。”
陆小天不得不承认林方江这步棋走得高,否则的话,不要说竞争校长,就是副校长保不保得住都在两说之间。
“这下好了,魏老师终于有了一个好归宿。”黄海妹心地善良,由衷为魏若清感到高兴。
一直以来陆小天都没有将林方江设计陷害于他的事告诉黄海妹,如果她知道魏若清是林方江陷害自己的一颗棋子,肯定不会这么高兴。而且,陆小天记得冉飞飞向他透露过,即使郑强卸任校长一职,也轮不到林方江。当然,这些话陆小天并不想跟黄海妹说。
不一会,陆小天便吃饱了,正要动手收拾碗筷,黄海妹一把抢过:“你看电视去吧,洗碗的事让我这个小女子来。”
“遵命。”陆小天走回客厅,扭开电视看了起来。黄海妹手脚勤快,很快便将碗筷刷洗完毕,也走了过来。陆小天一把将她拉过来坐到自己大腿上。黄海妹整个人软在陆小天身上……
午觉起来已经快四点钟,黄海妹和陆小天骑着摩托车来到海鲜市场,那里已经开始忙碌起来。两人来到黄海妹妈那个摊位,黄妈正准备将一筐鱼抱到摊板上。一抬头看到女儿带着陆小天一起来,惊喜道:“小天,你什么时候到的?”
陆小天忙道:“中午才到,妈,让我来。”说着,撸起袖子要提那筐鱼。
黄妈说什么也不肯:“还是我来吧,会把你的衣服弄脏的。”
海妹在一边道:“妈,就让小天来吧,小心闪了你的老腰。”
陆小天趁黄妈说话当口,将鱼筐抢了过去,抱到摊板上。黄妈一个劲埋怨女儿:“小天来了你就好好陪他,还来这里干什么。我要是知道小天来了,说什么也不会让你来。”
黄海妹笑道:“妈,让他锻炼锻炼也好。”说着,将一双乳白色的橡胶手套和一个白色的口罩递给陆小天。
黄妈道:“小天,你别管海妹。”
陆小天接过手套和口罩,笑着道:“妈,没事的,海妹说得对,就让我锻炼锻炼。”
黄妈知道阻止不了,从装螃蟹那个筐里挑出两只又大又肥的螃蟹放到别外一个小鱼篓里,准备晚饭的时候煮给陆小天吃。她知道他喜欢吃螃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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