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群成功人士为标榜,顾云来看到的满是艳羡和蠢蠢欲动。
一个办公楼的会议室,在坐的,在站的,满满当当。领导站在左右,我坐在第一排,看着台上三个b在那炫耀着乌金手表和百褶裙。男的一律穿着西装裤,把衬衫扎在里面。一副宏图大展的模样。说了很多,都是感慨和感谢,感谢邀约的朋友,感谢行业。我在这里重生了,而我们的今天就是你们的明天,你们明天也会重生,戴着沉甸甸的乌金手表,出没于各种高档场所,还必须要挥金如土。
他们说,早上在星级宾馆的客房里自然醒,吃了早餐,和其他几个b玩牌。我上面的老总提来一箱子钱,说这是给你输的。我没有辜负他的期望,果然输了精光。他很高兴,说你成功了,你三代的苦都吃完了,现在你知道了什么是老总级消费。
然后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b发话了,她说我们女孩升老总比他们要复杂多了,要做头发买衣服还要学会跳舞,要区别于一个暴发户,我们是是直销精英,是有素质有能力的成功人士。然后是国内旅游,和其他网下的老总们四处撒欢,不用自己花钱的,去哪都有人接待。
然后他们说某某宾馆的菜真是贵的可以把以前的我吓倒,某某宾馆我以前都不敢进,a级别老总带我们进去,他打头阵,那气势,仿佛脑门上就写着“成功人士”几个金灿灿的大字。是啊,我看他们脑门上现在也写着“b”这个金灿灿的大字。
最后他们举了一个差点让顾云来喷饭的例子:说一个b老总在某宾馆碰到海尔的副总,你没听错,就是那个海尔。那宾馆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海尔的老副没见过b老总,觉得他没什么了不起。结果我们网络的b老总仗着自己的万元答礼工资说,你点什么菜,我点什么菜,我住什么规格的房间我就住什么规格的房间,反正一切都跟着你来。一个月,只要不开手机,我们来比比消费。这两个人就这样咬上了,持续了一个月,你猜怎么着!海尔副总孬了,他扛不住了!
最后的总结是:谁也不敢跟网络老总比消费,因为咱什么也不管就有万元答礼,他老总不敢一个月不管公司的!如此,网络老总胜利了,他从此在某某宾馆扬名立万。
全场掌声暴膨,先不管海尔会不会一个月不管公司和人打这么个无聊的赌,b老总是叙述是足够生动的,就冲这点,得鼓掌。
他们一直在说着其他人未曾经历过的灯红酒绿。从贵宾级专卖店到上流社会舞池,老子不会跳舞,但是灯一关,随你怎么蹦达,还是有人端茶送水。就是这种生活,顾云来看见下面的人像看神一样看着这三个b。
只可惜,这些是顾云来司空见惯的东西,也足够显示出他们的表演有多么滑稽可笑。
然后就分发瓜子花生糖果玉溪的烟,和农村结婚档次差不多。顾云来没口袋装,瓜子就不要了,糖要了,烟也很受用。这是顾云来这几天抽得最好的烟,可惜只有一根。美女天真坐在他后面,他跟发烟的领导说,我也抽烟啊,干嘛不发给我!领导楞了一下,给了她一支。等领导走远了,天真笑嘻嘻地把烟递给顾云来,说不要白不要。
这应该是今天,最值得夸耀得一件事了。顾云来把烟别在耳朵上,高兴得不行。老总走的时候,顾云来也跟他们一样站起来双手举过头顶卖力地拍着巴掌喊:老总辛苦了!老总辛苦了!
老总的确是辛苦,人家在某某宾馆还有饭局,是百忙之中抽身过来的。
大家有秩序滴离开会场,不能给当地政府和群众添麻烦。
顾云来现在可以给一个标准:如果你在大街上看到三两男女快步走着,其中一个怯生生的和尚头。他们不高谈阔论,也不闲庭信步,几乎也从不停留,那十有八九,就是干这个的。
集会结束,伍丽带着顾云来回家的途中,接了个电话,就带着顾云来绕进小巷子里了。
不用想,家里肯定是出事儿了。她这是找地方睡觉呢。晚饭还没吃,但这个节骨眼上肯定是许多人要找地方落宿。伍丽很有经验,先把地方定下来,总没有错。
“你要是想开房,我可以另外找地方。实在不行到我家里将就一宿。这里不行,太乱。”顾云来知道花山市的钟点房一条街,是混混瘾君子和皮条客经常聚集的地方,摸东西割包的也很猖獗。扫黄打非很多次了,但总是死灰复燃。
但是便宜呀!伍丽来应该来过不止一次了,而且她现在很警醒,以致没有在意顾云来当作是半开玩笑的说话。
所以这里也成了像伍丽这类外来“创业”人员的首选。
伍丽很焦急,一直在打电话,询问同样流落在外老朋友的情况。这时候还能打得通的电话,自然就是已经逃出来的。她还要一边跟钟点房的老板谈价钱,顾云来看见有一个人朝她走过去,看背影也知道不怀好意。顾云来迅速跑到她身边,把她揽在怀里抱住:“抱紧我,别回头!”
她还没有意识到出了什么事,有一些挣扎,顾云来不管这些,紧紧地抱着她。感觉背后一阵刺痛,把钱拍在前台的桌子上:这房间我要了!
呵呵,小年轻还真是猴急得很呢!
顾云来一直快步走到房间关上门才肯松开。
伍丽这时脸已绯红,拿包甩顾云来一下:你这是干什么呀!
一男一女共处一室,还能干些什么?但是顾云来现在可无暇想那事。
顾云来背对着她:“你看,是新疆专业的割包党,这算是报复吧。”
后背被划开一条口子,是改良过的刀片弄的,外套和里面的t恤都破了,还有以脊柱分界的两刀伤口。她吓得几乎惊叫出声,捂着嘴,赶忙把顾云来扶到了床上。
其实伤口并不深,但伍丽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拿纸巾稍稍擦拭伤口。
顾云来有违行业素质地在女老板面前裸了上半身,躺在床上。伍丽一边替他止血,一边带着哭腔。你真是的,我包里又没钱,要割就让他割嘛!要是帅哥你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向你家人交待!
“你又不认识我的家人,哪里还有交待这一回事呢。”顾云来说,“干这种事情,通常是最不愿让家里人知道的吧。”
无论怎么说,你也不该做这种傻事。
“啧!”顾云来还嫌做得不够,“要不是那小子跑得快……哎哟,疼!不过让我再选一次,我还是这么做,只会更漂亮些,刚才实在是突然。让伍老板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被人割包,我会觉得自己特没用。”
你没有考虑过后果,这些人都是有团伙的。今天晚上,我们算是出不去了。
“他叫来人才好,我正缺一个为民除害的机会呢。只要我一个电话,分分钟……对了,你有带着我的电话,没有拉在家里吧!”顾云来估摸着那家已经是回不去了,如果电话被人抄走,里面的联系人信息被知道了,那对顾云来而言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还好,伍丽一直带在身边,也心甘情愿交还给顾云来。只是这两天,电话一直在关机的状态。
顾云来也不开机查看,只是收起来。
你两天不见消息,就不怕家里人担心吗?伍丽问他。
“我已经没有什么家里人了,唯一担心我的人,可能只会担心我做坏事,就像现在这样。所以,我还是回去再跟她解释吧。”顾云来说。
几句话,伍丽已经知道顾云来可能是已经有家室的人了,最少是哟女朋友。她扯开话题,说伤口这样处理不行,拜托店老板买来止血药和纱布。伍丽半跪在床边,小心地用酒精消毒,上药,贴胶布,始终一声不啃。
顾云来回头看看,她眼睛已经红了。转过头去,别乱动!她小声的呵斥。我哼哼唧唧的,不是因为疼痛,是某种情绪。仿佛是大劫过后幸免于难的叹息,也有些年轻手指在顾云来背上跳跃时,轻微的愉悦感。她问顾云来疼吗?不疼,要命的是短时间内只能这样趴着睡了,那样会影响某部分的发育啊!她捏了一下我腰部的肥肉,示意他别开低级玩笑。
“现在你还要守着行业的规矩么,我看你们这一拨就快散了。”顾云来说。
不,这只是单纯的男女有别而已。
顾云来发现伍丽的手法很专业,问她以前是做护士的,辞掉工作来这里。但她从来没有遇到过,像顾云来这样的人。她向顾云来坦言:只要你交两千八上一套产品,就能立刻入行,我们一起走向辉煌,浓缩自己的人生……
这是明显加快进程了,趁还有机会,先蒙一波再说么?
“伍丽,你到了现在还要骗我是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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