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四章 生活依旧继续 （二）

    当淡淡乳白色的雾散尽时，空气里的缕缕寒气也越来越淡，淡得让人快要感觉不到时，太阳渐渐地升起来了，大院里投下了一层淡淡的、错落有致的树影。
    温柔的阳光映照着浓密的树叶，叶片轻轻地随着清爽的晨风微微蠕动着，清翠欲滴的露珠也随着树叶而晃动。
    ......
    睡意蒙松的秦凡，看着眼前冲他直乐的几个人发愣。
    “你们怎么有空过来？”秦凡揉了揉眼睛问道，同时还瞥了一眼正和秦妈说笑的肖娅。
    “给你爸妈拜年，你不是不欢迎我们吧。”苏剑近前亲昵地捶了捶秦凡，背后的艾谷、鲁冲、张玮，还有久不见的杨雄，每人都面带着善意的笑容。
    “凡子怪不得那么帅气，原来都随阿姨。”肖娅嘴甜地说道，那双媚眼却向心虚的秦凡眨了眨。此时看到肖娅上门，说心里不发虚那都是抬举秦凡了。
    秦凡的身后探出三个小脑袋好奇地看着面前的大人们，下一秒让三个小家伙又惊又喜，若馨看着手里几个厚厚的红包，不知所措地看着爸爸。
    “快谢谢叔叔阿姨。”秦凡也不跟他们矫情，三个孩子嘴巴甜甜地喊着谢谢叔叔，谢谢阿姨。
    “凡子，你年纪也不大怎么孩子都有三个了。”肖娅有些吃味地说道。
    落座后，苏剑告诉他们来的原因：原是随父母去看看山里的亲族，然后给他们几人知道了，都嚷着同去。
    “一同到山里散散心？”苏剑建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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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辆越野进山后，城市的喧嚣早已丢在脑后，朦胧的远山，笼罩着一层轻纱，影影绰绰，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就像是几笔淡墨，抹在蓝色的天边。一场潇潇的春雨后，山青水绿，山下淙淙流动的溪水，愈发湍急秀丽起来。
    层层的山峦叠嶂，红黄绿白的植物远远望去，令众人心旷神怡。二个多小时后，越野车停在山腰中的几间民宿前，早有两人迎上来嘘寒问暖，里面的房间都已安排妥当。
    简单洗漱后，众人又被请到饭厅里，山野人家的将军菜、百合粉、香菇木耳、黄芽茶、土鸡、土鸡蛋是地道又地道的农家菜肴，小河鱼、红灯笼辣椒、小吊米酒、烟熏红豆腐等。
    让肖娅惊奇的还有山区特有的吊锅，锅里咕嘟着香气扑鼻的野猪肉。
    “前夜刚打的，听说你们来特意给留的。”其中一位被苏剑称为凌伯的人说道。
    “现在不是不给捕猎野生动物吗？”肖娅疑惑地问道。
    “上面是不让打，可这货眼见的是越来越多，还经常下山糟蹋农户。”另一位年轻人解释道。
    肉香味美加肚饿，苏剑等人也不管那么许多，杨雄饭间和那年轻人嘀嘀咕咕不知说些什么。
    饭后年轻人和另外两人身背一杆枪，又给苏剑等人掂来三杆猎枪，又牵来五、六只大狗。凌伯百般嘱咐，要他们护着苏剑等人的安全。
    “你不准去！”肖娅抱住秦凡的胳膊不松手。
    苏剑也道：“凡子你
    没摸过枪，就和肖娅在这里等着我们吧。”
    艾谷接着道：“我们出事没关系，你可不能有事，以后我们大家伙都指望着你嘞。”
    鲁冲和张玮、杨雄等人却挤眉弄眼地哈哈笑着，随着年轻人径自上了山。
    我丢你大爷的，把我诳到这里，看着你们去玩！秦凡心里骂道。
    眼看着他们消失在茂密的树林里。
    “凌伯，他们这样上山不会有大的威胁吧。”秦凡有些担心地问道，虽然知道他们都是当过兵，可当兵和打猎是两码事。
    凌伯安慰道：“莫担心，强伢他们经常陪领导们上山打猎，还从来莫出过事。”
    “要是碰到野猪可不是那么好打的啊。”秦凡继续担心道。
    “没那么容易遇上的。”凌伯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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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无聊赖的秦凡陪着肖娅在山腰的村庄转悠。
    “这里的空气真好。”肖娅举起双手伸着懒腰感叹道。面对杜鹃花漫山遍野，拥挤成簇，山崖陡若斧削，直如毛竹的奇松，曲若溪流......常年在城市的肖娅还是很少见到山里的风光。
    “凡子，我听他们说这里还有温泉，你知道在哪里？”肖娅问道。
    这里被人称“江北小黄山”奇松怪石、云海温泉，怎么可能没有温泉呢。秦凡随口道：“好像在陡沙河温泉小镇。”
    ......
    “这里被当地人称为美人汤，多泡泡有好处。”秦凡看着丰腴的肖娅走下温泉，便对她笑道。
    肖娅向他撩着水道：“又在骗我。”
    秦凡还真没胡说，陡沙河温泉是取自天然矿物质的温泉水，原始的天然温泉富含多种对人体有益的矿物质如钙、镁、锌、锶等。
    其中锶是特色，可以减少人体对钠的吸收，增加钠的排泄，从而预防高血压、心血管这些因钠过多而引发的疾病。
    锶也是促进人体骨骼和牙齿生长发育，提高智力的必需微量元素，所以被当地人称为“美人汤”。
    看着笑眼涟涟的肖娅，秦凡怎么也没想到肖娅会跟着苏剑他们来看自己。
    想自己重生一遭，遇到苏剑等人大概也属于天意吧，这也是他在这个社会里所处的所谓“关系”。
    在国内谁都知道“关系”的重要。没有“关系”简直寸步难行。
    小孩入学要不要关系?审批项目、找工作、做生意、看病等哪一样大家不是在找关系?有人甚至还总结出一句话:“关系就是生产力。”
    其实连扫街女工都要讲关系。街道环卫管辖内的那么多地段，有的垃圾多，有的垃圾少;有的车辆多，有的车辆少;有的容易扫到人造成矛盾，有的比较清净。
    拥有分配哪个地段给你的权力的环卫站长、书记，你要不要和他搞好关系，送点礼，分到一块好点的地段，比较容易清扫，没那么危险。
    如果不懂，如果不去搞好关系，那么最差的地段就是你的了。付出更多的体力精神，吸入更多滚滚灰尘，却还要
    给差评，扣工资扣奖金。
    这也许就是此时国内关系社会最真实的一个缩影。
    人们评职称，需要找关系;孩子找工作，需要找关系;看病，需要找关系;上学，需要找关系。人们处处为建立关系而投资。人们为失去关系而苦恼，人们也为有良好关系而兴奋。关系，让人性扭曲化，也让道德边缘化。
    除此之外，一个人的社会关系网越大，其中有权有势的人越多，那么在别人心目中的权力形象也就越大。
    《西游记》里或暗或明透露出：凡是有后台的妖怪都被接走了，凡是没后台的都被一棒子打死了吗!这就是国人的“关系学”
    人的关系分成了三种。一种叫家人关系，这是最核心的一层，家人关系里对利益保护没有条件，而且不讲回报。家人关系不好的时候，当然会有愤怒和敌意，但更多的是忍耐，因为家丑不可外扬。
    第二层关系是熟人关系，比如同学、邻居、同事和同村乡亲。熟人关系对人情的回报有一些期待，会通融但也有条件。
    第三层关系则是中国文化中最少涉及的生人关系。公事公办是生人关系的特点。生人之间往往不给任何照顾，只讲利害，对回报要求最高。
    这些关系牢牢地构筑了一张庞大的、坚不可破的社会关系网。一张看似温情脉脉，实际上充满了冷漠与不信任的网。
    每个人都渴望拥有一张能令他人羡慕的关系网，每个人都在苦心、细心经营着自己的关系网，每个人都期望能从自己的关系网中获得利益，而关系网的最大本质，就在于相互利用、相互依靠。
    于是，人人都拼命拉关系、走后门。然而，关系”资源分配永远不会平等，因为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结识并有财力买通“后门”的“把门人”，所以，那些拼命拉关系的人，或许因偶尔获益而沾沾自喜，更多的情况下是看到别人走后门，自己没有关系而倍感沮丧，但不少人沮丧之后又激发了寻找后门的更顽强的“斗志”，就这样，人们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最终形成了一个更加不公正的社会环境--一个具有中国特色的“后门困境”。
    还有习惯性的把许多明明是职责上应该做的事，就是故意的不做，等着人上来拉关系，收好处。一个人这样做，危害还不是很大，全国的人都这样做呢？
    在西方，如果认识关键、重要的人物，也会更有利于个人职业升迁或商业成功，但即便没有什么“关系”，也能存活，甚至活得不是太差。
    但在此时的国内，如果没有任何“关系”，那就可能意味着活不下去，或至少活得很差。
    西方的人际联系固然也很重要，但它不能超越法律、道德和规则，从这个意义上说，西方社会基本上是一个“规则社会”。当下的国内社会则是一个靠“关系”来调节和维系的社会，此时国内虽然也有法律，有道德，有规则，但“关系”可以超越法律，腐蚀道德，破坏规则，“关系”甚至可以造就法外之“法”和潜规则。
    目前的社会上，关系文化已弥漫一切领域，已深入很多人的骨髓。但关系的存在，意味着对游戏规则的破坏，意味着不公平。关系---让政治不能政治；关系---也让经济不能经济；关系---也让文化不能文化。
    密密麻麻的关系，就像一张密密的大网，罩在各人与国家的头上......
    “你在想什么呢？”不知何时，仅着三点的肖娅依偎在他的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