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为二的外间门被推开,接着进来的女孩问屋里的女孩:“雪梅,老板醒了没有?”
里间的雪梅探出身,摇了摇头,问张玲玲:“这里有没有炭火?”
秦凡从昏沉沉中醒来,屋里已点起了灯,床脚下炭火盆也燃起了炭火,整个屋子里暖和和的。
胸口被什么压着,微微有点难受,双手推了推,摸到的是女孩的发丝。
雪梅扶起身,拍着胸脯,嗲声问道:“秦哥哥,你好点了吗?你可把我吓死了。”
“几点了?”秦凡问道。
“快十点了。”雪梅扶起他,关切地问:“饿了吧,我去叫玲玲把饭菜端上来。”说完咚咚一阵脚踩楼板的声音,雪梅开了外间的门,伸出头,欢喜地叫道:“玲玲,玲玲,秦哥醒了,秦哥哥醒了。”这时的雪梅,眼里只有秦凡。
不一会儿,玲玲端着饭菜进了门,雪梅也帮着摆菜,玲玲走到床边看了看,见秦凡还在愣神,头微微有点发汗,不禁伸手向秦凡的额头摸去。
“玲玲,你做什么?”背后走进的雪梅诧异地问道。
张玲玲闻声缩回手,解释道:“我看他出了这么多汗,怕他是不是发烧了。”
“是吗?”雪梅伸出手摸了摸秦凡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是有点烫。”
秦凡转着无神的眼珠,看着眼前两个青春女孩,哑哑地问道:“你们是谁?”
雪梅和玲玲惊得相互望着,秦凡瞬间回过神,怕再吓着她们,自嘲道:“我都睡糊涂了。”
两个女孩同时拍着胸脯,长出一口气:“你快把我们吓死了。”雪梅略带夸张地撒着娇。
秦凡是有点想不起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只记得自己喊了一声后,一股极大的伤感和前世失去婉晴的绝望,充斥着自己的心胸,脑中前世所发生的事和眼前发生的事交织在一起。
重生的秦凡还是凡人,不是神人,是凡人就必定有凡人的感受,甚而比前世更看重自己身边的亲人和朋友。
对于常俊的结局,他并不感到意外,只是他时时小心,刻刻在意,还是改变不了常俊的命运,这使得他万分地沮丧。
自作孽,不可活。秦凡想不通常俊为什么要掏出刀子,就不能忍住一顿打吗?以前也不是没有被人打过。这下到好,一了百了。
秦凡揉揉仍有些发懵的头,抬眼看着眼前的两个女孩:“像是做了一个噩梦。”
雪梅和玲玲没有接话,只是闷头给他穿衣穿鞋。秦凡推开她们说:“我又不是地主老财的大少爷,用得着你们这样服侍?”
又问:“雪梅,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家?”
“在家吃过了,才过来看看你。”雪梅用手帕擦着秦凡头上的汗说道。
肚子里一阵叽哩过罗乱响,雪梅玲玲忍不住暗笑,忙拉着秦凡到了外间。新来的师傅做了一个吊锅,翻腾的汤里,添加的是有一些野味,香气扑鼻。
秦凡却吃不下去。
次日的清晨,满天飞舞的雪已然停了,积雪把树枝压得很低很低,晨曦照在雪面上,别有一番景象。
秦凡打着哈欠,从房间走到廊道,扶着栏杆,吐出昨夜的浊气。楼下的玲玲看到他起床,忙放下手中的抹布,端起已泡好的茶,走上楼来。
“放那;玲玲,你早晨帮我办个事。”秦凡缓缓地说道。
张玲玲放好茶壶和茶杯,站在秦凡的身后。
“你到刘所那里问问,常俊的子弹费要交给谁?是他们收,还是街道收。”秦凡吩咐道。
“子弹费?”张玲玲有点发懵。
“算了,你把钱直接交给刘所吧,千万不要让他们到常俊家里收。”秦凡强调了一下,现在常妈还不知道儿子死了,这要是要钱的上门,秦凡真不知道常妈能不能挺得过去。
“等刘所他们一上班就送过去。再问问常俊的尸体怎么办理?”秦凡又啰嗦了一句。
楼下的雪梅探出身来,朝楼上的秦凡喊道:“搞好了没有,时间不早了,再不走就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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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议论什么?”秦凡问道。到学校没多长时间,就见有许多学生对他指指点点,有些学生的眼神里充满了惧色。
“还不是说你有一个杀人犯的朋友。”吴玉在旁说道,也不知他从哪里打听到的。
小城里是没有秘密的,在父母的闲聊中,在路上的耳闻,在同伴的交流中,虽然此时没有网络,但消息在人的口中仍旧传得飞快。
“还有一件事,不知怎么说......”吴玉吞吞吐吐地嘀咕道。
“怎么成娘们了?有什么事不能说得。”秦凡诧异道。
吴玉瞅了瞅秦凡身边的雪梅,摇了摇头,把要说得话咽了回去。雪梅虽然把心放在秦凡身上,可也知道男人之间也有不想让女孩知道的事。对吴玉作了一个看似凶狠可实际却很可爱的表情,不清愿地走开了几步。
吴玉凑在秦凡的耳边小声说道:“我听到有人传你和初中部的丁芸丁老师关系不正常。”
“说什么?”秦凡头皮一炸,忙瞪着吴玉问道。
“说你和丁老师搞不正当关系。”吴玉硬着头皮说道。
“谁说的?”秦凡从兜里摸出烟点上,脑子里飞快地思索着。
“不清楚,好像是听有些老师私下闲聊散出去的,至于是谁先说的。”说着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了。
秦凡按捺惊讶的心情,慢慢思索,丁芸已去了南方,在这时放出这样的消息,这幕后人想干什么,是针对自己,还是针对丁芸。不管针对谁,打死也不能承认。秦凡想不通的是,这事比前世推迟了三个多月才发作,可当时丁芸姐还在校园里。现在丁芸姐已不在这里,放出这消息的人难道是想搞臭秦凡?
左思右想,自己在学校里,并没有和什么人结仇,也没有什么大的不愉快。一时真找不出头绪。
“吴玉跟你说什么了?”雪梅又挨了过来,搂着秦凡的胳膊问道。
“没什么,就听别人嚼舌根子。”秦凡骂了一句。
下午放学后,雪梅几次都忍不住想问问吴玉到底说了什么,偷偷看了秦凡的脸色,又把想问的话咽了回去,可心里的好奇如小猫抓心一样难受。
刚走进饭庄门口,就听里面服务员叽叽喳喳地在说些什么,秦凡听了一耳,隐约中有跳河一词,秦凡停住脚步问道:“是谁?谁跳河了?”
秦凡的问话把正叽叽喳喳的女孩们吓了一跳,有些胆小的立即散去做自己该做的事,这是许微微走上来,小声说道:“韩雪儿,是韩雪儿跳河了。”
正跟在秦凡背后的雪梅“啊”地一声:“雪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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