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花园密谈

    “兰青，你对国内当前时局怎么看？”
    何轩抿口茶，随意欣赏园内各种鲜花，好像在闲聊话家常，偶尔凑近几株娇艳夺目，释放出沁人心脾花朵闻闻，吸吸鼻子嘴巴里出赞美声。
    “您知道，我纯粹是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不得已设立保安司令部，对政治一向不太了解，那是个大染缸，少粘为妙。”
    郁兰青摸不清何轩的用意，先把自己伪装起来。
    “呵呵，不要多心，自家人关门谈论政事，怕为何来啊。”何轩轻松的笑着，好像他才是阳光花园的主人，“你是年轻一代中佼佼者，应该有自己的见解，看。”
    郁兰青略微思索道：“那我班门弄斧了。当前国内谁都会很乱，各地各种运动源源不断，加上列强搅拌，乱上加乱。政府虽然采取了一定措施，但计划跟不上变化，力不及待，效果有限。”
    “呵呵，你的很对嘛，可见你关注时局。”何轩赞许，似乎是父亲在考验儿子，“你刚才提到政府力不及待，为什么呢？是什么原因导致政府力不及待啊？”
    郁兰青暗忖：“他就在官场，把自己锻炼的如泥鳅缓步溜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刻薄评价是杀人不见血，我该不该往下谈？”
    略微思索他道：“我认为不完全是政府的原因，主因是军队分割成几大派系，相互征战抢地盘，混战连绵影响了政府权力统一，而派系身后都有外国支持，有恃无恐增加了政府管理难度。”
    “一语击中，一语击中！兰青，我果然没看错你。”何轩瘦削脸庞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哈哈笑道，“莹有眼光，你确是难得人才。的很好啊，政府总是感动力不从心，鞭长莫及，为此积极寻求解决之道
    郁兰青暗忖：“他的神色明我歪打正着，我一番辞投其所好，莫非，他代表北京政府暗中策反我打入孙传芳心脏？”
    莫名地兴奋，机会难得，故意叹息：“我是有感而，派系之争受害者无数，国人愤怒之极，奈何手无兵权无力抵抗，期望政府统一各系，结束混战局面，赢得朗朗乾坤安居乐业。”
    何轩拍拍郁兰青的肩膀笑道：“难得，难得！你住租界及上海政府压力，在短短时间内组建保安司令部，难能可贵，北京政府对你评价甚高。听你肺腑之言，苦于无兵权抗争，这有何难，舅舅大力支持你。”
    “真的？”郁兰青故作喜出望外，兴奋地站起来，“北京能越过来自孙传芳的阻力，同意我在沪创建一支部队？”
    “你不是已经创建一支部队吗。”何轩哈哈一笑没有正面回答。
    郁兰青颇感失望，想利用而不给他甜头，一堆废话想让他卖命出力，北京政府不是天真就是白痴。
    “您很清楚，保安司令部夹在政府及租界中间，生存相当艰难，武器装备短缺，不被双方认可，稍有动静受到两面夹击，成不了大器。”
    何轩反问：“依你之见，政府该如何支持你？”
    “不愧是老奸巨猾的政客，反把球踢回来。”郁兰青暗道。
    他脑中闪电般思索，一面漫天开价：“政府鞭长莫及难掌控派系，可见其难度之高。如果我要在泸建立一支部队牵制孙传芳部，非旅师级建制不可，而且需要相应的驻军基地。驻军基地大则孙部必然兴兵歼灭，因此，何时则可，步步展壮大。”
    何轩思索片刻问：“宝山县如何？”
    啊？郁兰青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管是一二八事变还是七七事变，宝山县是侵华日军重要登陆之一。因此，他企图将宝山县控制在手，为了渗透宝山县他绞尽脑汁。现在有人双手奉上，简直是天掉馅饼。
    却故意做作道：“宝山县……地形复杂，一旦战事生后勤补给渠道，及后援容易被堵死，形成孤军作战，难啊。”
    “错，大错特错。”何轩哈哈笑道，“年轻人看问题总是从片面入手。兰青，你很聪明，却忽略了宝山县的特殊，它特殊在沿线都是水路。”
    郁兰青故作恍然大悟，笑道：“舅舅高明，茅塞顿开啊。但是，政府有能力做主让我在宝山县驻军吗？”
    何轩神秘地笑道：“这不是你该担心的事，过几天自由分晓。舅舅提醒你，由于宝山县的特殊，各国极为关注，如江湾各国都有生意等，你要谨慎再谨慎。”
    “我焉敢丢舅舅的脸。”郁兰青狂喜，表面上战战兢兢，“舅舅放心，保安司令部的艰难展，给我深刻的教训，我知道如何维护舅舅的一番苦心。”
    自以为掌控眼前这个年轻人，何轩满意地头道：“现在我们谈谈如何在不引起孙部怀疑，而组建一支军队。兰青，事关重大，你有事直接负责人，谈谈你的想法。”
    人，该聪明时反应要快，该愚笨时要装白痴。
    郁兰青忙道：“舅舅，这是何等大事，兰青岂敢自作聪明耽误舅舅大事。还望舅舅指兰青，以免兰青枉费舅舅一片培植苦心。”
    孺子可教，可堪栽培！
    何轩满意地一再头，笑道：“可见你之谨慎，也好，我谈谈想法。先，你在宝山县及各镇组建保安队，隶属保安司令部统一管理，如此一来他人碍于租界，不敢轻举妄动。其次，有效掌控宝山县城及各镇，包括经济财物等等。第三，在县境内建立临时司令部，限于一个团的建制，不宜过多。”
    天啊，今早事事不顺，下午时来运转，郁兰青内心狂喊。忍着激动忙道：“我一定按照舅舅指行事。舅舅，武器装备及军饷政府正常放吗？”
    何轩傲然道：“当然，舅舅岂能让你自掏腰包。兰青，出于私，我希望你能出人头地，于公，建立一支属于北京政府的部队，进而牵制孙部。事关重大，政府寄予厚望，莫让国人失望啊。”
    “头可断，血可流，决不让舅舅失望。”郁兰青嘴巴一张山响，盟誓明心，为了达到目的，再肉麻他都能吐出来。
    “该回去了，耽误时间太久，莹会责怪我这个舅舅不通情理。你未来丈母娘对你意见甚大啊。放心，舅舅会帮你，而且通她同意你们近期结婚。”何轩笑的有些阴。
    结婚？
    郁兰青如惊雷击中脑门子轰鸣，恍然大悟，何轩并不相信他，用舒彤莹来牵制他，如果他拒绝结婚，刚才谈的一切只不过是闲聊，当不得真；反之，他和舒彤莹结婚的同时，就是接管宝山县的开始。
    双手扶着凉亭柱子，脑中一片空白，他该如何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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