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铁人

    原本黑风寨的位置，不见得半个土匪，只剩些残垣断壁，一地的荒凉。
    倒塌的木梁尽皆腐朽，被齐腰高的杂草覆盖。
    难以发现的角落，却有一条刚踩出来的小径。
    小径往山寨内部延伸，尽头是一处洞窟。
    洞窟外有枯草覆盖，明眼人能看出，这些枯草不是天然形成，而是人为掩盖。
    往里走，是几十立方的空间。
    洞窟正中央摆着一石桌，桌上油灯摇晃着诡异的绿光，像极了鬼火。
    桌两旁，有一枯槁老人，和一黑铁雕像。
    “咯……”
    黑铁雕像晃动了一下，胸前有规律地起伏，极为诡异地有着生命。
    事实上，雕像原本也是活人，只是修炼了特殊功法，才变成如今夹在铁物和人之间的铁人。
    而旁边枯槁的老者，这是铁人的亲爷爷。
    老者在桌旁佝偻着，手持药杵，不停地研磨着研钵里的草药。
    听到旁边孙子的动静，老者才缓缓抬头，脸上如山谷般的皱纹也随之晃动。
    “乖孙，留着点力气，晚上还有用呢。”
    铁人没有回话，好像是听进去了，呼吸变得缓慢起来。
    “乖孙啊，你从小天赋异禀，铁甲功这么难的功法，让你修炼到了大成，如今更是一步圆满，只要你服下这帖药，再将铁甲功修炼至大圆满，便可成就金刚不坏之身。”
    “到时候，光复萧家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不过在此之前，你得先和那女娃圆房，延续咱萧家血脉。”
    铁人没有任何回应，老者仿佛在自言自语。
    但老者并不停下，他知道，自己孙儿此刻正听着。
    “乖孙，你也知道，为了帮你修炼铁甲功，爷爷可是屠戮了好几个千人村庄，此等伤天和，损阴德的罪孽，都是要算在你头上的，导致你生育困难。”
    “若你再将铁甲功修炼至圆满，命门关闭，再无生育可能。”
    “所以，爷爷这帖药，有助你修炼的作用，更有促进生育功能，等会你服用完之后，先别急着运功，先去和那女娃圆房。”
    “那女娃出身贵族，爷爷好不容易掳来的，和你圆房，也算和咱们萧家门当户对，而且那女娃，体质特殊得很，破其完璧之身，对你的修行大有裨益。”
    等老者说完，铁人才睁眼嘎吱嘎吱地点了下头。
    铁人表面虽然冷漠，但老者却高兴得不得了。
    自己的孙儿，他再了解不过，只有在高兴的时候，自己的孙儿才会点头。
    “太好了，爷爷这帖药，很快就捣完了，你暂等一会……”
    老者一高兴，便笑了起来，脸上的皱纹如裂谷般互相碰撞，尤为渗人。
    忽然，他的笑脸僵住。
    一声细小的铃铛声传入他的耳中。
    “有人来了！”老者神情一冷。
    不等话音落，铁人如炮弹飞出，划出一串残影，速度快得令人咋舌。
    洞窟外。
    元风茫然地看着手中的铃铛。
    “铃铛？细绳？”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好像是个简易的报警装置。
    “土匪在埋伏？”
    看着满地的破败与荒凉，他否定了这个猜测。
    这土匪窝都废了，怎么可能还有土匪埋伏在这里。
    有件事令他想不通，这山上的土匪都到哪里去了？
    也没听说最近官府剿匪，更没听说有土匪火拼，这好好的黑风寨怎么就倒了呢？
    元风想不通是正常的，这黑风寨并不是被人搞垮的。
    说起来，土匪被灭，跟他还有点关系。
    就在去年，黑风寨的土匪不长眼，抢了元风的一头猪。
    那可不是普通的猪，而是大牙子嗣，九阶妖兽。
    在元风身边时还一副人畜无害的小猪模样，但一被土匪抓上山。
    那被抢的猪就不装了，几口把土匪给吞完了，在几个横冲直撞，黑风寨所有的建筑无一幸免。
    再然后，那猪妖已经没有理由再回元风身边，随便找了地方逍遥去了。
    微风拂过，荒草沙沙作响。
    元风挠了挠头，既然此地已经没有了土匪，自己也没有必要久留。
    至于前面好像有个山洞，他没有兴趣。
    身为一个穿越者，他深知好奇害死猫的道理。
    而且，家里的猪还没喂呢。
    “回家！”
    元风打定主意，不拖泥带水，转身就走。
    管它什么铃铛，是报警装置又如何，自己不涉险，总不会有麻烦。
    他的决定很理智，就是有点晚了。
    “嗖！”
    背后风声传来，元风下意识往前一扑。
    堪堪躲过铁人飞扑。
    “什么情况？”
    元风捂住头，谨慎地站起来。
    眼前的场景让他大跌眼镜。
    “我去，雕像成精了？”
    “咔咔……”
    铁人缓缓转身，铁皮眼睑下是一双肉眼。
    如鹰般锁定着元风。
    “你……咔……死！”
    “还会说话？”
    元风愈发震惊，悄然后退的同时，将别在腰上的飞剑转到背后。
    这飞剑暂时是用不上的，原因很简单，他不会用剑。
    带着它出门，单纯是用来壮声势，装逼用的。
    “咔！”
    不等说话，铁人再次发起进攻，如炮弹般飞冲向元风。
    元风不明眼前的铁疙瘩实力深浅，不敢和他硬碰硬，赶紧朝旁边扑开。
    有了心理准备，铁人的飞扑没有得逞。
    但铁人的攻击不止于此，之间他铁臂突然一甩，黑铁身体在空中如陀螺般旋转。
    “啪！”
    铁臂结实地砸在元风肩头。
    火辣辣的疼痛涌上头，元风面容扭曲，五官因为痛苦几乎挤在一起，几乎晕厥过去。
    还好他的身体被至尊龙骨强化过，又是炼气五阶境界，但凡少一阶，铁人的这一铁臂下去，元风的身子骨都要散架。
    挨了一招，倒也不全是坏事。
    至少元风因此探出了对方的实力。
    从感受到的力道来看，力量强度为炼气五阶水平。
    这等力量，放在普通修士身上，元风还是有能力赢下的。
    毕竟他的灵力量比同阶修士要高，这一点师父临走前是告诉过他的。
    但眼前的铁人，可不是普通的修士。
    这天人浑身是铁，相当于一把从胳膊到脚，都是兵器，战斗力要高出普通修士一大截。
    元风现在只会一门小火球术，手里唯一的兵器还不会用，两相对比就落了下乘。
    “打不过，我跑还不行么。”
    元风一咬牙，抬起没受伤的好肩，对着铁人身后一指：
    “看，有神仙！”
    铁人神色僵硬，看着元风不为所动。
    “靠，这铁人这么聪明么，这都不回头看。”
    元风暗中沮丧，正想其它办法开溜，铁人突然就回头了。
    “原来不是聪明，是反射弧长！”
    元风不敢多想，趁着对方回头，捂着肩头拔腿开溜。
    铁人发觉自己被骗，快速回头，迈开铁腿，咔咔地就追了上去。
    而在元风所指的地方，是一棵歪脖子树。
    等两人跑远后，歪脖子树后走出两个身影。
    “雷娘，你说主人是不是发现咱俩了？”大牙疑惑地看向雷娘。
    “那不能，以主人目前的境界，你我皆藏匿了气息，不可能发现。”雷娘缓缓将手端于腹部。
    大牙站在她旁边，就像个服侍大小姐的奴才。
    事实上，大牙也确实是干苦力的那一个，此次出来，雷娘只是负责出谋划策。
    元风真要遇到危险，出手的要大牙来。
    “雷娘，刚才主人差点被打死，你怎么不让俺老猪出手？”
    “你多虑了，以那铁人的实力，让主人受伤可以，杀主人，还不够格，妾身阻止你，主要考虑到这是主人难得的锻炼机会。
    如今主人刚迈入修行一途，境界提升又过快，生死厮杀，是最好稳固境界的方法。”
    “还是雷娘你想得周到。”
    “话是这么说，但也不能让主人太过危险，你我赶紧跟上去。”
    “山洞里那老头不管了吗？”
    “不用管，只要不危及到主人，与我等都无关。”
    “那也是。”
    两人身形一闪，同时消失，只留下孤零零的歪脖子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