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若孤赏你到通政司做个小官,专职负责为孤整理奏折,如何?”皇帝紧紧注视着少年的脸庞,不放过对方的一丝变化。
林墨咽了咽口水,若皇帝没有戏耍自己,那这真的是一次能够光名正大离开皇帝的方式了,不过,林墨心中的预警机制疯狂报警,要是此时答应皇帝,他一定会死得很惨!
“陛下谬赞了,臣自小不爱读书,胸无点墨,担不得起陛下的重托。”林墨拱手行礼,言辞诚恳地拒绝了皇帝的委任。
皇帝突然轻笑了一声,“也罢,就你那手破字,把你派出去孤都嫌丢人!”
林墨嘴角抽搐,他的字怎么了,虽然没有像这些古人一样各成风骨,但也比上一世的狗爬字进步多了。
皇帝拍拍手,全福带人抬进来一个矮桌,矮桌上文房四宝一应俱全。
“从今天起,你就待在孤身边练字吧,每天二十张大字。”皇帝轻飘飘地给林墨制定了学习计划,打破了林墨的悠闲生活。
林墨不敢反抗,心里不知把皇帝骂了多少遍。自由已经没有了,现在连所剩无几的悠闲时间也被剥夺了!
林墨不情不愿地拿起笔墨,开始誊抄《农政齐书》上的内容。
这《农政齐书》通篇讲解的都是务实的事件,所用文字也大多简洁。誊抄起来会省很多力气。
皇帝对林墨练字一事似乎颇为上心,在林墨专心练字的工夫,皇帝半点没有打扰他。两人就这样一人练字一人批改奏折,不知不觉间,一个半时辰便过去了。
林墨颇为得意地晾干最后一张大字,以前不管老爹怎么逼迫,自己都不愿乖乖练字,现在被皇帝压迫,自己倒是能静下了心来写上一个时辰。
“諵諷拿来给孤瞧瞧。”
皇帝低沉的声音吓了林墨一跳,他手忙脚乱地将桌案上的大字收拾好递给皇帝。
盛昱一张一张地翻看少年书写的字迹,越看眉头皱的越紧。这字迹能看的出是用了心去写的,可他将二十张大字翻了一遍,愣是没找出一个能看的过去的字!
盛昱“啪”地一声将纸张拍在桌案上,他想发火,却又不知道该批评什么。
盛昱起身从书架上翻出一本字帖,这是儿时关太傅赠给他练字用的。
“照着这本字帖练!”皇帝将字帖拍在少年身上。
一个时辰后,看着手上的二十张大字,盛昱揉了揉眉心,过了启蒙期,他还没见过这么丑的字。
林墨紧张地看着皇帝,迫切地希望从他口中说出可以两个字,他真的不想再写一遍了。
“不行!全部重写!”皇帝低沉的嗓音打破了林墨的幻想。
林墨哭丧着脸转身往回走,忍不住小声嘀咕:“到底要怎么才算合格呀?”
盛昱揉了揉太阳穴,无奈道:“每张至少有一个字看得过去,孤便算你合格。”
林墨嘴角抽搐,合着自己写了这么久,竟然没一个字能入得了皇帝的法眼!林墨欲哭无泪,默默走回自己的位置开始了新一轮练字。
就当林墨打算开始提笔奋战时,胸前和忽然贴上一只大手,将他身板往后掰直。
“练字需身直臂开,指实掌虚,如此身体的力量才能顺畅地传达至指尖。”皇帝说着开始一一纠正少年的姿势。
盛昱将少年盈盈一握的腰背抚直,又把少年手臂肩膀打开,让少年处于一个能够自由发力的姿势。
最后,皇帝的大手轻轻附上少年握笔的右手,纠正少年的握笔姿势。
“指、腕、肘、肩都活动起来,明白了吗?”皇帝在少年身上几处点了点,声音低沉道。
“明、明白了!”林墨脸颊微红道,教人就教人呗,动什么手啊,弄得自己浑身痒痒的。
“再写不好!孤就打你板子!”盛昱丢下呆愣的少年,好心情地回到桌案前。
林墨哭丧着脸,继续练习起来,使用暴君传授的姿势,笔尖确实有力许多。
不过没等林墨写上多久,午膳时间便到了。
林墨转了转酸痛的手腕,旁边的小安子见状立马上前替林墨揉起了右手。
盛昱看着小太监在少年白皙的手腕上揉来揉去,眸中火气越发高涨。
“这就嫌累了?”皇帝语气不善道。
虽然不知道哪里惹到了皇帝,林墨还是抽出了右手,急忙解释道:“陛下恕罪,臣只是平日用功疏忽,不常写字才这样的,以后不会了。”
皇帝听了少年的解释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并未再说什么,只是径直走向餐桌。
这顿饭二人吃得颇为静默,这份静默也一直持续到下午,直到一份弹劾奏折打破了平静。
皇帝愤怒地将一份弹劾奉贤郡守莫修文的奏折甩了出去。翻开下一份奏折仍是弹劾莫修文的,将剩下奏折翻了一遍,除了请安折子,竟然都是弹劾莫修文的!
盛昱脸色铁青,这群蛀虫是捞不到油水便想造反吗?莫修文虽然镇压难民造成了伤亡,但若是让难民涌入墨瑾城,后果更是不堪设想,难保不会有奸细反贼混在其中。
自己将莫修文放在奉贤郡守这个重要位置,便已然是经过重重考量的,这些文官御史合起伙来弹劾莫修文,难保不让盛昱多心。
将那些弹劾奏折全部丢进火盆,盛昱迅速写下一封密函传了出去!
做好一切后,盛昱也没了去看请安折子的心情,他一把将少年搂进怀里,和对方皮肤紧密接触良久,盛昱的心情才逐渐平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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