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弋当然知道,却说:“求夫人告知。”
无非就是被夺嫡之争牵连,太子进了二殿下设的圈套,以为灭杀个小小男妃给母妃泄愤没什么,却不想下了皇上的面子。
皇上也是虚伪,分明就是怕真相暴露被人戳脊梁骨,却扯到党争替自己遮羞,不过结果定是在二皇子预料之中,叶清弋入狱,皇后被禁足,太子祸不单行,连着近日卖官的事情被皇上问罪,刚回宫的二皇子突然炙手可热起来。
“你也别太担心,很快你就能出去了。”
只是虽是因皇上私怨而起,被牵连的却不仅仅是叶清弋本人,戚栖桐道:“来之前我见了邓栎,步兵营和中垒营正在接受排查。”
叶清弋满不在意地笑笑:“中垒营刚到手还没捂热呢……”看来中垒营才是目标。
不过叶清弋毫不在意,权当休沐,就是条件差点……也不必谦虚,条件差得很,叶清弋苦了脸:“夫人……没有你在身边,我怎么睡得着啊……”
他胡乱地抱上来,戚栖桐推了几下没推动,也就由着他了,主动圈住他的脖子,姿态亲密,眉间却凝愁云:“皇上不会太为难叶家,是吗?”在太后处得了答案的,戚栖桐还是忧心忡忡。
叶清弋认真地看着他,半哄半劝:“栖桐,你听我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平安无事的,我只需要你保护好你自己。”
越说戚栖桐越紧张,他想问这是什么意思,却被叶清弋落下来的吻扰乱了思绪。
这里潮湿阴暗,耳边还能听到地鼠磨牙的咯吱声,实在不是温存的好地方,叶清弋却情动,闭着眼睛轻轻地亲吮着戚栖桐柔软的唇。
若是再急切些,说不定戚栖桐要胡思乱想,但叶清弋很温柔,像是在娓娓道来他们半日不见的思念。
越吻,戚栖桐心中的怨就越大,他们感情由冷冰冰的联姻而起,到了这个时候,戚栖桐越再也不想他们再因动荡的政局难以相守。
“叶清弋……”
戚栖桐的头抵在叶清弋肩上,他微微喘息,软着声下令:“出去之后,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要带你回凉州。”
“回凉州……做什么?”叶清弋抱着戚栖桐的腰,轻笑。
戚栖桐攥着叶清弋的衣角,哼道:“你、你笑什么?我要把你关起来。”
叶清弋捏了捏戚栖桐的腰,促狭地笑:“我自然是惟夫人之命是从,夫人要怎么对我……我都毫无怨言。”
只是想让他远离上京城是非而已,想到哪里去了?戚栖桐有点难堪,眼睫颤动,乱了目光,又不想落了下风,硬着头皮抬眼看去,却不想叶清弋盯他好久,简直是想将他的唇啃咬下来。
凶恶得很,像只凶兽,是要关进笼里驯服。
戚栖桐余光看见狱卒走来,飞快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安抚凶兽要先给点甜头,给完了,戚栖桐轻轻推开他:“我等你回家。”
天色渐沉,监牢里越发阴暗,戚栖桐出来的时候却是满面红光,弯起的嘴角要用劲才压得下去,还好杜若没注意到,只担心叶清弋的情况。
“他是叶清弋,没人敢给他罪受。”
叶家人的身份极有分量,皇上再生气也不会真跟叶清弋过不去,捉进牢里是绝不会动刑的。
不过看杜若的模样也没有多高兴,戚栖桐明白,无论皇上是出于什么名头把叶清弋抓起来,都已经让一向忠心的叶家人寒心了。
许是担惊受怕了一天,杜若已经没有多余心力强颜欢笑,回府的路上十分沉默,而叶望璇已经累得睡着了。
回了府,没人提用膳,各自回房歇息去了。
戚栖桐一回院里就摒退了所有下人,与方才见叶清弋时的模样不同,他神情凝重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叶清弋处得到的热切轻易,被盛夏疾风吹散,长久盘踞在他心底的不安越发清晰。
在叶清弋面前不表露,不代表他看不出来此次乱局是有备而来,英贵人的身世和东安县的匪情相互交织,一步步引太子深入,叶清弋也被拖累。
戚栖桐十分自责,如果不是他将东安县的匪情透漏给太子,后来又引叶清弋去十重山,如果叶清弋没有扑空,是万万不会到如此被动的地步的。
步兵营和中垒营同时被拿下的消息传来,戚栖桐觉得可怕极了,步兵营和中垒营一个掌管城内巡防,一个把守多处城门,若是落在有心人手里只怕要生事端。
他没办法像叶清弋一样冷静,自从叶清弋入狱,他就像只到处乱撞的蠢兔子。
“池杉!”
唤的是池杉,大寒却不告而来,他单膝跪地,面色凝重:“十重山有重兵盘踞,从东安县到上京,多处荒村有异动。”
这么快!戚栖桐顿生冷汗,恍然大悟。
如果他是戚祚,现在就是最好起兵的时机,太子正焦头烂额,城内失防,城门不堪一击,此时不动待何时?
那么叶清弋呢?
戚栖桐想起叶清弋方才劝他的话,仿佛置身事外,他还不明白,他到底陷入了什么样的境地。
两党之争由来已久,叶家倒向太子,二皇子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他一旦进城,必定会灭了叶家泄愤,牢狱中的叶清弋能耐再大也翻不上天,更不要说叶府里的两位女眷。
私下送走杜若和叶望璇,劫狱带走叶清弋,是戚栖桐最快想出的办法,但她们不会跟他走,而在二皇子没起事之前劫狱,只会断送叶家的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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