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宋说叶清弋有问题,沈荣铮摆手说他想多了,叶清弋杀梁守成干嘛?
小宋不依不饶,直勾勾地盯着沈荣铮,说出的话,让沈荣铮之后听到他要再见一次叶校尉的时候,哑口无言。
他说:“沈寺正,您也会被感情左右判断么?”
此时此刻,身在校场的沈荣铮,看着叶清弋一步步朝他走来,不由地一阵恍惚,他似乎真的像小宋说得一样,被先入为主的想法影响了判断。
叶清弋不是笃信神佛的人,怎么会去城外寺庙求符纸?若说要找瘟疫受害者,叶府里的长平君当仁不让。
普通人怎么能把梁守成从驿馆中请出去?此案或许真的跟长平君脱不了干系,可守城的侍卫全都说没注意长平君的马车……
“事发当日,君上在何处?”
小宋单刀直入,沈荣铮没制止,他紧张地看着叶清弋。
叶清弋只觉得这人的问法好奇怪,戚栖桐的马车比他的紫霄更引人注意,就算寻常百姓不认得,守城的官兵也一定认得……难道他们没查出来?
“小宋大人是什么意思?”
小宋故意问:“叶校尉说自己当日想去见慧能大师,说是求符纸,当时君上是否同在?”
“啊?”
突如其来的叫唤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去邓栎身上,邓栎涨红了脸,退到叶清弋身后,“没事没事。”上回他才跟叶大人说慧能大师呢,叶大人真去了?
小宋转回头:“恕下官逾越,请叶大人回答。”
叶清弋镇定自若地看着小宋,轻笑道:“小宋大人上回怀疑我去过乱葬岗,这回又开始怀疑君上去过乱葬岗了?没有证据就是污蔑,沈大人,你就是这么带下属吗?”
沈荣铮面露挣扎,最终还是说:“叶校尉,你当日出宫的两个时辰,到底去了哪里?”
这下叶清弋知道事情严重了,连沈荣铮都问了,想是他们已经听到了市井流言,把梁守成的死跟凉州起瘟疫的原因联系在一起了。
比他想象得要快,也怪叶清弋自己,他把注意力都放在让周旭生上了,之前留下的破绽也忘了除去。
乱葬岗的尸首是他吩咐池杉去摆的,他的确没去过乱葬岗,而跟戚栖桐待过的案发地——别庄,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
想搪塞过去再找人对口供已经来不及了。
不远处的营兵听不到他们的对话,但看到对峙的局面和久久没有离开的大理寺官员,看向叶清弋的目光也充满了怀疑。
小宋几乎已经肯定叶清弋一定知道什么,他的目光带着审视:“叶校尉,当日你与君上,是否见过梁守成?”
已经躲不过了,叶清弋看着小宋,道:“当日我与君上不在——”
“——当日本君与叶校尉是在一起。”
叶清弋震惊地回头看去,根本没想到会在校场看见戚栖桐。
没人注意长平君的马车是什么时候来的,现在看过去,君上已经坐在了轮椅上,由侍女推了过来。
现在的戚栖桐跟昨晚判若两人,他端坐着,双手交叠覆于膝上,神情淡漠。
他是皇天贵胄,贵气却不来自于眼高于顶的傲气,而来自于不容侵犯的威严,以叶清弋为中心,所有人都无声地矮下身行礼。
一高一矮,叶清弋却不觉得戚栖桐需要仰视自己,实际上戚栖桐只是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便将目光放在大理寺的人身上。
“听说,大理寺查案查到了本君身上?”
没有不耐,也不是蔑视,戚栖桐一字一句地说着,胸膛微微起伏,叶清弋这才注意到他今日穿了件领口高的里衣,藏好了脖子上的伤痕。
他是有备而来。
“当日,本君与叶校尉进宫谢恩,之后,去了城外三里的竹林小筑,那是嘉阳公主的房产,里面的所有人都能证明。”
小宋迟疑地点了点头,“可否告知两位去那里做什么。”
戚栖桐冷冷地看着他:“新婚二人去哪里,去干什么,要向你一个小官报备不成?”
“卑职不敢。”小宋低下了头,还是不依不饶,“既然如此,为何叶校尉之前不说?”
“说什么?”叶清弋反应过来了,笑了一下,侃道,“小宋大人还未成婚,不懂,只是你在家中你爹娘也要告诉你他们在房中做什么吗?”
小宋噎住了,沈荣铮出来打圆场:“多谢君上告知,此案还有很多疑点,问清楚些也能帮叶校尉洗刷冤屈。”
这话是在向长平君解释为难叶清弋的原因,请长平君息怒,叶清弋听得嘴角勾了勾。
走之前,沈荣铮凑到叶清弋耳边问:“长平君不会生气了吧?”叶清弋是清白最好,沈荣铮自己也松了一口气。
“生气了才好。”叶清弋求之不得,戚栖桐只是替他解围,怎么可能因为他被怀疑而生气?
叶清弋让沈荣铮放宽心,目送他们离开,看见小宋皱着眉盯着戚栖桐的脖颈看,直勾勾地盯着。
戚栖桐衣领有些遮不住褐色的痕迹,那是梁守成的指印,叶清弋心中警铃大作,走了过去,伸手按住了那点痕迹。
他故意来回碾磨,手指探进衣领,将那片细白的皮肉从褐色染成瑰色,以难以言明的亲密彻底挡住了旁人的窥探。
“啪”一声,又辣又痛的一巴掌,打去了叶清弋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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