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弋眼珠子都没动,甩出的腰间匕首疾如一道闪电,将白奕骁腰间的蛐蛐笼子钉在了地上。
“我的话已经说完了,要留下来的,去领二十下手板子,今天的事就算过去了,要走的可以马上走,一刻钟之后可就没机会了。”
叶清弋说完便迈腿进了正堂,关门前还不忘带走一包油纸,他觉得小笼包还不错。
一笼十个就剩下八个,叶清弋一口一个,在他吃到第三个的时候,堂外惨叫声和打板子声响了起来。
这些个败家子,要是块好料,怎么也不会被家里人送来这里混日子,指望他们成大业是不成了,要是这小官的差事也没了,可没法跟家里人交代。
至于好去处……他们也不傻,大盛贱商,买来的官能糊弄外头人,<a href="
https:///tags_nan/guanchang.html" target="_blank">官场上谁搭理你?市监所的好日子在别的地方可再也没有了。
叶清弋听着打板子声,吃完了包子,吃得越发开胃了,开门让人把吃的都拿上,“板子就别打了,喊过了,这种打板子的力度实在不值得喊这么大声。”
说完,板子是停了,但没人敢动,一大早叶清弋就来这么一下把大家都搞懵了,这也不是以前那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叶大人啊?教训人恐吓人一套一套的,比以前难对付多了!
最后是白奕骁搓着手笑嘻嘻地上来:“童鸡真是不错,我还想吃!”
同为家底最殷实的,范志奇嫌白奕骁丢脸,一点底气也没,他嫌归嫌,先白奕骁一步把剩下的童鸡塞嘴里:“我出的钱!我吃!”
他是一边吃一边找机会瞪叶清弋,心想:我那是怕你一个小小中尉吗?我是怕你背后的将军府!
俩大猴上去了,剩下的小猴也来了,邓栎最后进来,脸色很不好,跟叶清弋说:“大人,府衙派人来,让我们去西街拉具尸体,说是府衙人手不够……”
有人嘀咕了:“这借口都用多少次了啊?脏活累活又归我们市监所干啊……”刚说完就想起了叶清弋的话,立刻积极道:“去!现在就去!”
叶清弋想了会,问:“西街?说清楚没?是不是西边尧坪街街尾?”
“对!”邓栎有些愤慨。
他知道那地!那里住的户部尚书,府邸后门闹出了人命,下人来报官,府衙闹不清这事算大还是算小,这才让他们市监所出人去看。
市监所被人呼来喝去也不是大事,但叶清弋沉着脸,表情凝重。
他清楚地记得,上一世他让人去拖尸体,结果底下的人偷懒,赖了大半天才去,到了地方,草席一卷就带回来了。
带回来了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就角落里放着没管,后来忠义侯侯府报案说大公子失踪,府衙带人挨家挨户找了半天,终于在市监所后门杂物堆里找着了。
想起了旧事,叶清弋让邓栎去找人:“抄近路去大理寺,找沈寺正沈大人。”
“叶大人你呢?”
叶清弋靠回圈椅里,挥挥手:“少废话,赶紧去,这种小事还轮得到本中尉亲自去?”边说着,捻起了一块糕点,许是话说得心虚,糕点没能放进嘴里。
忠义侯嫡子丧命不是小事,可查案有大理寺、刑部,再不济还有府衙,小小市监所只是个跑腿的,他及时让人去了,再不能像上一世一样吃瓜落了吧?
叶清弋想清楚了,想吃糕点,回神一看,发现糕点已经下意识地捻碎在手中,惹了一手的黏腻。
他怕的是事后吃瓜落?怕的是这案子牵扯出的后事,怕的是再一次跟戚栖桐碰上。
不去,不去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一切。
叶清弋在屋子里打转,想着,不去也没什么,他已经派人通知大理寺了,他去也不过是个凑数的,不去,大不了之后再被参一次,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可他是将军府的人,他被参,拎不清的忠义侯连叶大将军也记恨上,一损俱损……
叶清弋拍拍手上的糕点碎末,大步跨过门槛:“备马!”
第3章 气愤
“沈兄!”
沈荣铮到的时候,叶清弋正盘腿坐在大树底下冲他招手,面上看着是高兴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高兴。
沈荣铮与叶清弋是多年好友,叶清弋的处境,即便不曾听他倾诉,沈荣铮也知道些。
就譬如当下,这等子井底收尸的事怎么也不应该落到叶清弋头上,但他要是不来,旁人会怪罪他太傲,在其位不谋其职,要是来,旁人又要讥讽他将军府公子就是个听差,自降身价。
今年年初的庸关大捷,叶大将军威名更盛,待他入京,论功行赏,必定是要拜爵封侯了,到那时,叶清弋在京中的日子或许会好过些。
眼下,身为朋友,只要他需要,沈荣铮自然是义不容辞。
“叶中尉。”他行了礼,介绍着带来的帮手,除了等着验尸的仵作,沈荣铮指着身边的人说道,“你可别看他身量不大,他力量可不小。”
叶清弋也不跟他客气,马上就把人用上了,挥开围在井边犯愁的自己人,让沈荣铮安排。
仵作在井边帮忙,烦恼地抱怨:“你可得快点,回去好几个怪尸等着我去验呢。”
抱怨是冲着下井的同僚,但话是说给市监所的人听,,他心想,这不就是个失足落井的小事,也轮得到他大理寺仵作出马?真是杀鸡焉用宰牛刀。
这仵作功夫好,就是嘴上牢骚多,沈荣铮早习惯了,但他怕叶清弋不习惯,便道:“昨天这尚书府正在办赏花宴,京中有头有脸的都去了,各个门都人来人往,如果没有接到有人失踪的报案,怕是不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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