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据属下勘探,残留的磷火是楚国一处矿涯所产……所以此事很有可能是……楚国之人所为。”
涂曜呼吸一滞。
楚国……那是宝华的母国。
是宝华心心念念,想要尽力为其谋利的地方。
涂曜眯眸,缓缓道:“楚国右相和楚稚素来不和,又一心想要楚国大权,他在大婚路上做手脚,既可以阻了楚国皇室和雍国联姻,又能重挫楚稚。”
他的语气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让人不寒而栗。
他阴恻恻道:“朕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众人都屏息不敢言语,在心里默默为楚国右相点了三炷香。
“楚稚那个病秧子呢?”涂曜声音冷若寒冰:“听说他已经在楚继位,他倒是最终得利者?”
“属下看不出新继位的楚王有什么异常。”那锦衣卫拱手道:“根据属下在楚国安插的探子来报,楚王继位后也一直深居简出。许多人都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恐怕他也不是个安分的人!”涂曜冷笑道:“无事时辗转病榻,有了事儿率领骁骑卫一击必中毫不手软,对付右相,也是雷霆手段了!”
“陛下说的有理。”有大臣忙附和道:“不如把楚国那个病秧子国君抓来审问,定然能看清他的真面目。”
涂曜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陛下万万不可。”丞相忙出来劝告道:“大婚之后,如今所有国家都在看着我们,他们巴不得雍楚反目成仇,好让他们渔翁得利。”
“楚国和雍国地理上隔水相望,互为屏障,是两大强国,陛下想要图谋霸业,还是要和楚国交好……”
“而且……公主也是楚王亲妹。”说起此事,丞相声音微微低沉:“此事是陛下之痛,也是楚国国君之痛,陛下又怎忍心见责呢?”
“丞相所言有理——朕要去楚国,亲自查明此事。”涂曜声音冷冽,透着漠然的疯狂:“楚国定然有心怀叵测之人,参与此事的,有一个,朕就诛一个,有两个,朕就杀一双,若楚国上下皆是共谋,朕就血洗楚国,让它永远消失在版图之上。”
“朕,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人。”
涂曜的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恨意,几日来平静无波的眼眸,映出满是幽戾的暗光。
如同濒死的狼王突然找到了希冀一般,涂曜恨不得立刻顺着血腥味儿直奔楚国。
涂曜低眸,忽然一怔。
桌上的信笺,封皮上的几个字清秀温润隐有风骨,如春风吹过一般,奇迹般地瞬间平息了他激烈的情绪。
涂曜望着那笔字,愣了愣:“这是……谁递来的折子吗?”
“这不是折子,是楚国国君送来的慰问。”
楚稚?
那个也许心怀叵测的病秧子?
涂曜哼了一声,勉为其难地拆开。
信中寥寥几语,大概就是以大舅子的口吻劝导涂曜节哀珍重,客套而疏离。
涂曜看罢,冷冷将信一丢:“假惺惺!”
他就是看此人不痛快!
妹妹生死未卜,楚稚却像很快接受了似的,已经开始用无比正确的方式和话语,来慰问自己!
虽说这是一个国君该做的,但是这不该是楚宝华心心念念的哥哥该做。
就是那笔一眼钟情的字,如今看来也是说不出的不顺眼!
有大臣看涂曜凝视那信笺,面色阴晴不定,大着胆子道:“听说楚国国君和公主很是相似……”
话音未落,涂曜阴鸷的目光登时扫来:“你再说一遍,谁和谁相似……”
那人瑟瑟发抖地跪下,再也不敢多说。
之前有宫女自认和楚宝华相似,趁涂曜醉酒之时,妆后特意引诱。
涂曜二话没说,下令斩杀此人后将头颅挂在后宫中示众。
一时间,再也没有宫女敢自认“和公主神似”。
涂曜冷冷下令:“滚回家思过三月——”
他的公主世无其二。
一个病秧子而已,怎么可能和他的公主相似?!
“给那病秧子说一声,别再装模作样和朕玩花样。”涂曜冷冷道:“朕要去楚国,让他亲自来迎!若是再推三阻四装出下不了床的模样,他这一辈子就真的别想下床了!”
*
议事散后,众臣结队而出,三三两两低声议论起来。
“你看……咱们陛下头脑还清醒吗?”
“……要说不清醒,那平日里批改奏折,处置国事,也都是井井有条。”
“要说清醒,一碰到楚国公主之事,就开始……唉……”
“陛下还是年少,用情至深,却遭次大难……”
“是啊是啊,我们本来也是盼着帝后情深的佳话,如今……不提也罢……”
“你看陛下如今这模样,虽说处理政务雷厉风行,但只要触到半点楚宝华的消息,都如痴如癫的……”丞相叹口气:“我看不如就随了陛下的心意,让他去楚国一趟,查明真相,也能了结心结……”
涂曜将雍国治理得井井有条,如今又没有大灾大战,这些时日倒是能空闲出来的。
就算真的有了急事,快马去报他定夺也是来得及的。
*
楚国上下知晓涂曜驾临时,都是一惊。
贵为雍国国君,却轻骑简从,孤身入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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