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老大夫和孟兴远刚一出门,一直装得无比乖巧听话的楚逸立刻准备起身,“他们都走了,不用按了。”
“别动!”耿九尘却果断将他按住,让他老实坐好,“头还疼吗?”
“呃……还有点……”楚逸自己都分不清,这会儿是真的疼,还是想着疼……总之在九哥的手下,被他揉按过的穴位一个个都像是被针灸过一般,酥麻发热,虽不似先前那般疼痛难忍,却又有种说不出的古怪感觉,想让他继续揉按下去,却又怕他这样继续下去,自己的脸就能热得煎蛋了。
耿九尘稍稍度了一点点内力过去,帮他疏通经络,以他的武功,在这个世界几乎是找不到敌手的存在,可楚逸的身体却十分脆弱,禁不起他的力气,只能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渡气借力,帮他活络经脉气血,方能舒缓和化解头疼之症。
只是一想到他今日发病是因为前两日操心过度都而累的,耿九尘就有些后悔。
“粮商那边的的事,我会去处理,你这两日就在府中好生休息,哪里也别去了。”
“啊?那怎么行?”楚逸一听就急了,“我都跟褚明清说好了,这两日去给他画定酒楼的位置,帮他看看设计图,这边定下来,才能办契书收钱……”
“那你不用你去。”耿九尘果断否决,一想到老大夫说他再劳心费神就会影响寿数,他就忍不住后怕,想想后世那些因为过劳死的人,哪个不是聪明能干,可就为了工作活生生累垮了身体,无论如何也划不来。
“总之你好生休养,这些事我都能办了,耽误不了,你放心就好。”
说着,他手下稍稍用大力了那么一点点,又向下点了两处穴位,楚逸尚未来得及抗议他的“暴政”,就觉得一阵困意袭来,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九哥……我要跟着你……你不能离开……”
话尚未说完,他身子一软,已经彻底陷入了昏睡之中。
耿九尘讲他一把抄起来,转身抱到床榻上安置好了,又替他脱下鞋子,解开外袍放好,再看看他煞白的面孔,有些心疼地叹口气,干脆坐在床边,一边替他揉按着老大夫先前让他记下的穴位,一边梳理回想楚逸先前经手的事务,交给谁更合适。
于是燕西昭被找来时,惊得下巴都差点掉了。
“什么?让我去接手十一郎先前做的事?”
他立刻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先不说十一郎心眼小得跟针尖似的,从他手里抢活且不说能不能抢得过,就算抢过来,做得好做不好只怕都得被他惦记。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更何况,他好端端的闲着没事吃喝玩乐不香吗?刚弄得自己一身臭烘烘地从塞北回来,不好生休养一番,反而去接收十一郎留下的烂摊子,呃不,好摊子也一样不行啊!
“九哥,我哪有那本事,你让我接手我也做不来啊!”
耿九尘鄙夷地瞪了他一眼,“又没让你去跟那些粮商谈判,十一郎都已经谈好了,你只要盯着人照做,有什么事及时通知我就行。更何况,褚明清是打算在密州码头修个能跟江南十大酒楼媲美的酒楼,这吃喝玩乐之事,你不是最在行吗?”
“这……”燕西昭眼看着推拖不掉,只好耍赖道:“那我若是没办好,你和十一郎可不能怪我啊!我可先说好了,我没有十一郎那么好的口才和经商的本事,若是出了什么岔子……”
“咔嚓!”
耿九尘手里的茶杯被捏的粉碎,真正的粉碎,不是碎成瓷片或渣,而是成了粉末,他面无表情地甩甩手,抖落手中的“瓷粉”,看着燕西昭,说道:“你再说一遍?我刚才没听清你说的什么。”
“呃……”燕西昭秒怂,立刻拍着自己的胸脯赌咒发誓地保证,“既然九哥相信我,我就一定会好生完成任务,就算上刀山下油锅,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呵呵,”耿九尘说道:“上刀山下油锅,那倒也不必,你只需要当个好的监工,然后更褚明清讲讲你们燕京的人最喜欢吃喝玩乐的内容便可。反正……褚明清会比你更懂得怎么经营。你只需要做个监工,别让人捣乱了他的事就行。”
“那没问题!”
一听只是做个监工,燕西昭才松了口气,又忍不住问道:“密州如今是咱么的地盘了,九哥难道还担心有人会去捣乱?”
耿九尘说道:“你以为,你那为真正要定南的王兄,吃了一次败仗,就会放弃密州和青州吗?还有你去塞北收购皮货的这条路子,既然趟开了,以后就让你的手下没事多跑几趟,今年冬天大家会不会挨冻,就要看你的了。”
燕西昭挺起小胸脯,重重地拍了两下,“九哥你就放心好了,这事包在我身上。我母族虽然男丁不多,行军打仗赶不上其他部落,但牧羊放马的地盘可不小,每年那些皮货贩子动不动压价,让他们也不好过。上次我去连他们不要的羊毛都收走,别提多高兴了。下次若是能给他们带去那些茶叶……对了,九哥你上次说的那种砖茶什么时候能到啊?”
耿九尘算算时间,“应该快到了。等货到了以后你再安排个信得过的手下去跑商便是,其他的人还是要加紧训练,免得等你王兄定南王再打过来时,咱们的城墙都没修好,兵器不足,再怎么跟人打?”
“那有什么,上次咱们不都赢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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