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越嘴里咬了根烟,火光衔在他唇间,手上动作不停将这座浅色快递山拆了。
是萧家合作品牌送来的礼盒,低调奢华,一支支精致小巧的阻隔剂抑制剂陈列眼前。
这牌子他记得他之前在校园超市也看到过,当时还有些惊讶,没料到校超的激素用品种类齐全超乎他想象。
夹着烟的手抵住礼盒,另一只手挑开磁吸的翻盖。
里边的物品出乎他意料,是一个漂亮玻璃瓶,玻璃瓶正面纂刻着外文商标,瓶身浅浅地凹陷下去,指腹能触摸到商标凹陷的痕迹。
礼盒里夹着一张贺卡,萧越掸掉欲落未落的烟灰,沉静下来越发显得清贵的眉眼注视着贺卡上的笔迹。
[亲爱的萧小公子:
本品计划开拓一个新的系列,该系列命名为“蝴蝶”,主要售卖香水,记录那些不为人知的绮丽香味。香水是品牌从未涉及的领域,您眼前这款香水是蝴蝶系列的第一款香水,一经研制成功我们就怀抱着诚恳的热情将这款香水寄送给您,我们缺乏经验希望您能给我们反馈您忠实的用户体验,得您指点,感激不尽。]
落款是“您永远的朋友”,末尾加上了品牌名。
萧越把贺卡放在一边,瓶内液体喷雾似的在空中散开,他眉头微扬,下意识用嗅觉去捕捉烟气中混杂的浅淡清香。
摸索着找到瓶身上的标识,他看到那里篆刻着香水的气味——梨花木。
视线停了会儿,心里默念了一遍。
梨花木。
他好像终于找到和秦段信息素最相像的气味了。
这味道比上回买表附赠的大牌香水小样更像,更纯净。
果味扩散之后是醇厚悠远的木头苦味,他摁灭烟头,又往空中喷了一泵,接着喷在手腕内侧,低头用鼻尖去嗅这清淡的味道。
等到发凉的烟气散去,木质香气的存在更加浓烈了。
真像。
原来秦段的信息素是这种名字。
梨花木。
他眉眼漫上笑意,多清淡的名字,他原先还以为是个什么端庄古板的木头桩子。
手腕震了震,木头桩子给他发了条新信息。
秦段:......
他打了个问号过去。
那边才慢吞吞,不情不愿地弹出条:嗯,对不起。
萧越愣住,没想到他说道歉就道歉,以前多嘴硬啊,现在怎么不嘴硬了?
那边磨磨蹭蹭发来一条长串信息:不好意思,我当时被易感期的暴躁冲昏了头,你知道的,alpha的易感期很难捱,而且.....你是我标记过的唯一个,
他在结尾打了个逗号,似乎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个他唯一标记过的alpha,总归想到alpha标记alpha这种有违常伦的事他就一言难尽,其中又夹杂着羞恼,扭捏得不知道怎么开口。
秦段:好吧我承认,是我自控力太差了,很抱歉这次不经你同意就强行标记了你。
萧越“哈”的一声笑出来,他倒在沙发上控制不住地捂着脸笑,头发丝随着他颤动的肩头跟着一抖一抖。
秦段这人挺好玩的,一板一眼的道歉倒显出他不同于常人的教养与古板,你说一个人该有多复杂才会让人感到矛盾,明明嘴硬好强到了极点可是骨子里的家教又逼着他心甘情愿向另一个人诉诸自己的缺点。
萧越又怀疑他仍然把自己当omega看待,秦段小心翼翼的绅士语气是在对着一个易碎的omega而不是alpha。
此前他还怀疑过秦段是否没有人性,对标记对象都能心硬地往死里切磋,现在看来秦段是有点人性的,他也懂得温柔体贴是什么东西。
对面等他半天没等到回应,又急急地发了一条:你现在还好吧?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萧越引用了这一条:马后炮,当时走得跟有鬼在后边追你现在来问这个?
秦段特别心虚,“正在输入中”反复弹了几回:我的问题,我妈那会儿催我回去。
萧越没有不依不饶,轻轻揪了下他的小辫子就放过了:没事,好着。
秦段松了口气,揉了下久站的膝盖:“你没事就行。”
“我爸妈知道我们的事了,范嘉承给你注射的信息素转化剂是军区研制的药物,目前研究还没有成功,你那一支属于实验室废药,副作用很大。”
萧越看着手里的玻璃瓶,五指拢着瓶子,手腕上全是梨花木香水的气味,后脖子的腺体也是,狰狞的咬痕一直不消,alpha霸道的苦涩信息素一直盘踞,耀武扬威地向周围昭示主权。
“我知道,我哥和我说了。”
秦段说:“我妈说给你安排了一场全套的身体检查,你哪天有时间我过去接你。”
“他们是专业的,专门研究这个药物的医生,实验室废药对身体的危害性很大,这个检查很有必要。”
萧越始终握着香水瓶,将冰凉的瓶身捂到发热。
“你这几天不回学校?”
对面嗯了一声。
“请假了,”秦段语气里带着迟疑,“这次易感期的影响.....有点大。”
alpha易感期容易冲动暴怒,整天拧巴着一张脸用浓重的信息素划开一片属于自己的区域,只要有别的alpha踏入这片范围不明的区域他们就能一跃而起和人缠斗在一起。
当然,进入文明社会,易感期已经不会完全控制alpha的神智了,他们会反过头来约束自己,通过抑制剂以及后天练习得来的自控力将易感期的影响缩减到最小,因此只要不是有人故意挑衅,他们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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