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跪在地上仍在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旁边一匹油马已经累得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是南方棋梁城送来的八百里加急!
明末身子一震,只觉得手足在瞬间冰冷了下去,天地间刹那间一片漆黑。
恍惚间,她脑中只剩几个悲怆的字眼盘旋,天欲亡我锋南军。
“来我营帐详细汇报!”低下头,她掩去眼中那一瞬间涌起的绝望,压低了声音对信使说道。
“末儿,让他进来。”身后的营帐里,公子无双平稳却有力的声音突然传了进来。
明末的脚步一滞,转头盯着公子无双紧闭的帐门,呆立半晌,终于沉默的走了进去。
信使躬身跟在她身后。
“把方忠要禀报给明将军的话,都说给我听吧。”公子无双坐在座上,淡淡的神色,却清冷仿若高山上终年不化的积雪。
明末浑身僵硬的站在一侧,凝视着公子无双清俊的脸庞里,隐隐透出的一抹苍白,忍不住咬紧了嘴唇。
“八日前深夜,水位于棋梁城上方五十里处的堤岸突然崩塌,洪水迅速冲出河床,水势无比迅猛,棋梁城内大水一夜之间猛涨一丈六尺!驻军连夜出动,拼尽全力,也没能将城内百姓全部撤往高地!”信使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顿了顿,又带着哭腔说道“第二日收到附近各地来地急报。烨水沿岸六郡几乎全部受灾,水平原一带已成泽国,南方最高的化大桥几至没顶,还有诸多地方交通完全断绝,至今未有消息传出!”
信使跪在地上,哆嗦着。持马缰的手已经被磨得血肉模糊,他将头重重的抵在地上,声音颤抖“公子,马上派兵去救援吧!上天上天要灭我南方百姓啊!”公子无双缓缓的闭上眼,掩去眼中所有情绪,手中一直握着的一管玉箫,却“啪”地一声断裂城两截。
明末站在一旁。已是面色铁青。
连化大桥都已经没顶,那水平原的千里良田,连片屋舍,哪里还有半点幸存的可能。
“人呢?各地驻军有没有及时救出当地百姓!”她转过头问道。
“洪水太过迅猛,各地大水几乎一夜之间就涨了数十丈,而驻军船只紧缺”信使低垂下头“方将军命将士们舍弃船只跳入水中救人,他本人也一直守在最前方,救起不少百姓。而高士高将军却说军队要留着打天下,已经率了五千亲信独自走了。其余诸郡纷纷效仿,真正留下来救人的寥寥无几!南方百姓亟需军队救援!”
“这群混账!”明末忍不住骂了一句,她转身看向公子无双“无双,我们即刻拔营,大军急行前往南方诸郡。不能再等了,救人要紧!”
“将军!”严锦舟和魏林突然掀开帐门大步走了进来“仰昭关内蠢蠢欲动,此刻拔营,只怕他们会趁乱出击!”
“如今驻守仰昭关的主帅是唐卫羽,曾经救过公子的性命,”明末转过头看着公子无双,咬咬牙。“管不了那么多了,无双,我们马上派人去向唐卫羽求情吧!”
公子无双面上的神色有些复杂,沉默片刻。方轻轻点头“去吧。”
仰昭关内
哨兵飞奔下城墙,跑至正在地图前与几名将领讨论军情的唐卫羽面前“唐将军,锋南军派出使者,要求入关谈判!”
“哦?”唐卫羽一身白色铠甲,从地
起头,英气地眉头微皱,思虑片刻,还是下令道“来!”
“是!”报信的哨兵刚走不久,唐卫羽的贴身护卫便走了进来,附在唐卫羽耳边低声说道“唐将军,殿下派来的信使已经抵达关内,正在前厅等候。”
“嗯,我马上去见他。”
会议结束时,君可载派来的信使已经在偏厅里等候多时。
见到唐卫羽,身量修长的斯文男子轻轻做了个揖,开门见山的说道“唐将军,殿下派我来有两件事想要转达。第一件事,是请唐将军斩了锋南军来使,将他的人头挂在城墙上,然后趁乱出击,死死咬住锋南军的尾巴,不让他们走远;第二件事,则是殿下已经命人连夜赶制了大量船只,五日之内会送到关内,要唐将军做好去南方救人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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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使几句不明不白地话说完,唐卫羽浓黑的眉已经拧到了一起,刚欲开口询问,那名信使又先他一步开口说道“殿下还说了,他的命令唐将军可能暂时不会明白,所以唐将军要做的,只有听从命令。”
唐卫羽被这句话哽住,再也没有说什么。
面前的信使温文有礼,语调不高不低,可是他分明看到这个修长瘦弱的信使身后,那个无比强大地身影。
君可载,是不容反抗的
“请转告殿下,末将唐卫羽坚定服从殿下,不敢造次。”
“唐将军,封国连年灾祸不断,因为各种天灾人祸,近几年死去的人口数目,仅官府登记在册的就有百万之众!如今南方遭遇百年不遇的洪水,水沿岸良田被淹,屋舍被毁,已经死去的百姓不计其数,还有诸多无处安置的百姓等待着救援,军队晚一日抵达,因为饥饿和疫病死去的人数就要多一倍,”已显老态地锋南军将领跪在地上,涕泪泗流,声音凄怆而悲切,带着毫无顾忌的恳求“唐将军,还请看在同是封国子民的份上,放弃对我军的搅扰,让我们顺利回到南方,拯救南方百姓于水火之中。”
唐卫羽坐在座上,一言不发,只是一双漆黑地眼眸里,似有烈焰燃起。
使者见唐卫羽始终没有任何表示,心头一凉,更加用力的将额头砸向地面,直至鲜血溅出“咚,咚,咚”的声音回响在整个厅堂里。
在座的诸位将领脸色都不好看,本是同根生的道理谁都明白,可是主帅不发话,他们谁也不敢多言半句。
“史大邱。”不知过了多久,坐在上守的唐卫羽终于出声。
“在!”史大邱站起身,看向主位上的年轻将领,目光炯炯。
“派几个信得过的人去一趟锋南军大营!”
话音一落,跪在地上的锋南军使者马上抬起头,不知所以的看着唐卫羽,不知他此举意欲为何。
看了跪在地上的锋南军使者一眼,唐卫羽唤来亲信,轻声吩咐“剥了他的军服,给他一笔钱,送到两百里外的地方去,记得告诉他,不要再用原来的名字。”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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