锣鼓喧天,张灯结彩。
在一宅院内,装饰得满是红色,处处显得喜气洋洋,只有一处不太相同。
“恭喜你。”
“是啊!女人的青春有限,我可不想再等另一个五年,有人说,女人嫁一个爱自己的男人,好过嫁一个自己爱的男人。”
这男人,经过五年的时间,变得沉默寡言。
“算了,我要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我总算发现自己对你,只是想要却得不到才产生的偏执,也许我早就发现,却死不肯承认、死不肯认输,罢了,你自由了。”
男人有些吃惊地看着她。
这男人真是傻得可以,就为了那个被迫定下的约定,守在她身边,一待就是五年。这期间竟也都呆到不曾回去偷看自己心爱的人。真是傻得可以!再将他绑在身边,只会毁了他的一生,也毁了自己追求幸福的机会,毕竟这酷酷的大帅哥,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我说你自由了,拜托你表现得快乐一点!”
男人被她手叉腰嗔骂的模样,逗得抹上一丝微笑。
“这才对,今个儿可是我的大好日子,我可不希望在我婚礼上,有个大苦瓜杵在那儿触霉头。”
见他不说话,她好奇地问:
“你想回去看他吗?”
男人动摇了。
“你还是回去吧,否则你根本无法安心,也无法死心。还有,事情办完后,到离汨水镇二十里远的钟南山一趟,我为你准备了一个礼物,聊表我这五年来的谢意与歉意。”
**
有人说,乡下地方时间的流逝比较慢。
这似乎是真的,五年来不曾再踏足过的汨水镇,似乎没多大改变。
镇口的那块石碑仍屹立于原处,往镇内望去,镇内最大的那间药铺,仍立于原来的地方,布庄、米店、鱼铺、水果摊等,都没多大的变化。啊,那卖水果的,怎么不是原本那个老婆婆,换成一位姑娘家?不知那姑娘长得好不好看,距离人远,看不清。
衣着一派轻松洒脱,却蓄着满脸胡渣,加上低垂的帽檐,教人看不清这位老兄的长相。
啊!可能那个姑娘是那位老婆婆的媳妇。再进去一点,有一个相当可爱的小女孩,常帮忙卖面的父母收拾碗筷,好几次都是为了看那小女生和同僚们一同去那里吃东西,还常常打赌,若那小女生长大后!一定是个美人胚子,所以下手要趁早,还有
唉!怎么一直在想这些有的没的。
他对着自己说:
“炅然,都已经到这里了,进去啊!”可左炅然踏出的脚,随即又缩了回来。
“唉!不然趁现在天色还早,去以前住的那间小屋瞧瞧,如果没破损得太厉害,说不定今晚还能住在那儿。”
一打定主意,左炅然便往那片荒野出发。
依左炅然的个性,他从来就不是那种会犹豫不决的人,一经慎密思考过后,他会朝着已然决定的目标迈进,脚步鲜少稍作停留。
而且他也绝不是个会喃喃自语的人,他认为不停的对自己说话的人,显得太过寂寥,太过优柔寡断。
但光是站在汨水镇入口,就令他踌躇不已,喃喃自语,左炅然也意识到自己的异常,却苦无对策,这一切都是为了为了那个他!
五年来,不知他过得可好,是否已经成亲,膝下不知已有几子围绕。
不知,不知
是否,是否
是否已将他遗忘?
忘了也好,这样就不会有如他这般的思念,如他这般的锥心,如他这般的无奈。
不知经过五年的岁月,他是否更有男子气概?
他可以想象他一定长得比以前更加英俊潇洒,还多了成熟味,定与年少时的他截然不同,但那样的他,应该更令人无法移开目光。
好想、好想见你。
又好怕、好怕见你!
现在的我,徒增岁月,徒增脸上的数道皱痕,这样的我,更不可能配得上你。
想着想着,他已经来到那间小屋。
咦?怎么觉得那间小屋竟比自己住在那儿时还完善,一些应该早就破损、坍倒的地方,竟完整无缺,难道是自己记错了?
他走进屋一瞧。
咦?好干净,甚至没什么灰尘,必是常有人来打扫。
难道
不可能的,必是有人居住,那他就坐在这儿等主人回来好了。
等待许久,捺不住的左炅然,开始在屋中探巡,虽然觉得可能会对不起现今主人,但他仍忍不住不断涌上心头的怀旧感。
咦!这厨房怎么没有任何存粮,难道这人从不开伙的吗!可是,住在这种荒山僻壤中,还是多少该准备些食物,以备不时之需,而且,怎么都没有人使用过的迹象?
看完小屋的正厅、厨房,就只剩寝房。
左炅然一触及那扇木门,所有的回忆便都拉了回来。
走进房间,看到那张醒目的木床。
他想起那夜与弥是的,弥,这个他想忘也忘不了的名字。
那夜他与他,就在那张床上恣意放纵
就是那夜,他发现他早已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
就是那夜!他释放了他所有的热情,只盼那热火也能燃烧到他内心深处,激起荡人心弦的涟漪。
那夜——
左炅然拉起那折叠整齐的棉被,紧抓在手中。
啊,这被褥好像有他熟悉的味道,有他独有的体香。
哈哈!他实在是中毒太深了,不过这又何妨!
左炅然躺在床上,任章弥的味道包围他全身,他告诉自己,反正自己耳力灵敏、万一主人回来,他也可以立即察觉,不至于冒犯主人太过。
现在,就让他在章弥的味道中做个好梦吧!
能梦到章弥的好梦!
**
咦?好像有人来过,东西的位置好像不太一样。
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人敢擅闯民宅!
手拿一根木棍,章弥悄悄地走入寝房,想往不速之客身上狠狠打下。
啊!
怎么会!?怎么会!?
竟是他!
木棍顿时掉落在地,声音吵醒似乎正在做着美梦的人,那人脸上那抹幸福的笑,仍挂在嘴边。
他睁开惺忪睡眼——
“啊!果然和我想象中的一样,你的美仍教我屏息,你的气质更加成熟,弥,我好想你!”
大手一捞,他将朝思暮想的纤细人儿紧锁在怀里一阵厮磨。
“这般的美梦,我情愿永远活在其中,不再醒来。”
“这不是梦!”
“你的声音依旧如此美妙,吸引着我所有的灵魂,”
“我不是叫你不要再这样叫我的吗?”章弥娇嗲地道。
“,,!”左炅然不止的呼唤这个在心底呼唤过千万次的名。
章弥静默地看着他。
“,我爱你,今生今世永不渝。”
章弥因他的话而愕愣住。
他抬起纤嫩的下巴!
“我爱你。”
覆上渴望已久的唇,他满足地低吟了声。
章弥的唇果真如记忆中甜美芳香。
滑进章弥口中的灵舌,不但没遭到排拒,反而如等待已久般的回应。
久违的激情,瞬间爆发——
左炅然纵情地在章弥口中嬉戏,双手也大胆地爱抚着。睽违已久的珍宝,他企盼了五年的胴体,他心爱的弥。
“嗯”这惑人的娇吟声,更激发左炅然压抑已久的情欲。
这温热的唇、温热的身躯,好像是真的。
真的好像自己正搂着思念不已的人儿。
久违的激情热吻,夺走怀中人儿的呼吸!令他瘫软。
“嗯啊”一时失去平衡的左炅然,抱着章弥一同跌在床上。
痛!撞到床头了!
他定眼一看。
“啊!这不是梦!?”左炅然惊讶得想起身,却被紧抱着他不放。
“我终于等到你了。”
怀中人儿竟开始流泪,那晶莹剔透的泪珠,怎不教他心疼!
“别哭、别哭,你知道我最怕你哭了。”
左炅然低头想吻去那不止的泪水。
“那你怎么忍心离开我?”泪,流得更凶了。
“我”千头万绪,教他从何说起?
“我、我知道全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顾忌那么多,但你该听我说完的,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一去就是五年!”
泪,揪得他的心发疼。
“那时我父亲兄长们正忙于扩展事业,长年不在家,我放心不下二姐及年幼的小妹,家里不能没男人留守,我本想等所有事步上轨道后,再抛下一切与你同游天地间,想不到,想不到”
“对不起,对不起!刚开始的激情让我深陷其中,教我来不及细想,当我发现自己有可能会毁了你的一生、你的大好前程时,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怕自己成为一名罪人,伤害最爱的人一生幸福的罪人。”左炅然深情地望着身下的人儿,眼中无一丝虚假,却有无限的愧疚。
“每个人都说是为我好,但有谁是真正为我想过,又有谁静下心来听我说过我心里真正的想法?”
章弥的泪落得更凶了。
“五年来我不停地想着你,曾经心碎得想自杀。”
“不!”左炅然不知自己竟伤他如此之深,他只是希望他过得好。
“不必觉得愧疚,那已经过去了,我从心碎到重新站起来,藉着对你的思念,怀抱着你一定会再回来看我的想法,是支撑我活下去的动力。”
“弥。”如此的深情,教他现在就算死也了无遗憾。
“我伤心欲绝的那段时期,家人也都知道我是为了你,我什么都说了,毫不隐瞒。那时多亏二姐不分昼夜的守护,你才见得到今天的我,父亲不死心地介绍一堆女孩子,设法想使我步回正途,只可惜我总是辜负他的期望,他终于在前阵子死了心。”
“你不要觉得内疚,能再见到你,我真的很高兴,这次我不会再放你走了!”章弥反手紧抱住左炅然。
五年,是不算短的光阴,令章弥成长,让他知道什么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而且绝不轻易放手。
岁月让他更了解自己,更懂得去把握眼前得来不易的幸福,不让机会白白溜走。
“弥,五年来,我对你的心意仍不变。”
“我知道,人在无防备时最诚实。”
左炅然有些困窘于方才的糗态。
“我与徐凤娘一同离开汨水镇后,她百般色诱我,但我心里只有你,只容得下你,所以我一点也不为所动。在不堪其扰下,我建议她一同创业,将所有精神集中于事业上。
五年来,我将自己埋首于事业与武功修行上,惟有让自己忙得没有时间,我才能暂时不想你,但一旦有空档,你的身影便又会浮现在脑海,那真的是一种甜蜜的折磨,甜蜜在于过去,折磨在于现在。
所以,我让自己更忙碌,依徐凤娘的聪明才智,帮她创出一番不小的事业,日前,她对我终于死心,与苦苦追求她的男子成了亲,也放我自由。而我获得自由后的第一个念头,就只是想偷偷地看你,想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不好,不好,没了你怎么可能会好。”
左炅然执起章弥的手,印上自己的吻。
“所以对现在的我们来说,眼前已无任何阻碍?”
“是的。”左炅然雀跃地回答,所有的烦忧尽抛,感觉好轻松。
“不过”
“不过什么?”
“对于你当初毫不坚持,毫不信任我地放弃,我还是余气难消。”
章弥一掌将左炅然打飞,撞到墙壁跌落在地。
“你?”弥怎么会武功,呜,这掌下手不轻。
“奇怪我怎么会武功?”
左炅然的表情回答了章弥的问题。
“当然,发现某人导入我体内的内力,我怎能不善加利用,我恳求父亲让我拜师学艺,习武也同你一般,将我从哀伤中救了出来。”
左炅然从震惊中回复神智,顽皮的本性开始显露,那几乎快消失不见的本性。
“那我们来比试一场吧!”
语毕,在未得章弥同意前,便一跃上前,出招攻向他。
两人顿时打得难舍难分。
左炅然展开的攻势,一一被章弥挡了下来,令他玩兴更起,出手也更加凌厉。
“啊!”不过五年的苦练果然还是比不过三十多年的修为,在章弥落败几乎快要与地面亲吻前,左炅然翻身将他搂压于身下。
“变态。”
“我当你是在称赞我。”
“死变态、臭变态、烂变态。”
怎么经过这么多年,章弥骂人的功力还是一点也没长进。
“每当你这么骂我时,我都当你在邀请我对你做变态的事。”
噗哧!两人笑了开来。
这一切不再只是梦,不再只是回忆。
“我爱你,弥。”
“我也爱你。”
随即,两人便陷于激情中,漾开满室旖旎——
**
章老爷子只能无奈地送走自己的心肝宝贝,他可不想再看到弥重新过回如地狱日子。
依约带着章弥来到和徐凤娘所约定的地方时,左炅然发现,她为了他们在离汨水镇有点远又不会太远的地方,建筑一幢别业。
也将泰半的山地尽数买下,让他们可以倚赖收受地租生活,更可以在山中过着隐居的日子。
误闯入钟南山的人们,常会在山林间听见如银铃般的笑声,让人分享到无尽的快乐。
—本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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