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其实非常短暂。
毕竟是在小区楼下,江时羿只是轻轻地碰了下顾烟的嘴唇。
顾烟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挣扎反抗,男人就退开了。
他倒不是欲望冲头,只是用这个吻提醒她两个人的关系,“这才是男女朋友见面应该做的事。”
“你要不要脸……”顾烟气得七窍生烟,他们这样子,哪里还是普通的男女朋友?
要不是他用米娅威胁,她今天已经搬离这个小区,做好准备以后跟他老死不相往来了。
被她骂,他也没太大反应,放开她的手,“劝你别再和三年前一样动歪心思,再去找江城源或者江忍……顾烟,不要再挑战我的忍耐力,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提到江城源和江忍,顾烟到底觉得理亏气短,她沉默下来,转身上了楼。
江时羿目送她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他上车后,又抽了一支烟才离开。
顾烟回到房子里,梁思柚正在和傅青城煲电话粥,但是见到顾烟回来,她立刻挂断电话。
然后就凑上来问:“什么情况,是今天不搬了,还是以后都不搬了?我东西都打包那么多了。”
顾烟有些头疼,在沙发上坐下,才开口:“暂时可能都搬不了,江时羿不让我和米娅走。”
梁思柚拧眉,很不解,“他搞什么啊?他自己在酒吧花天酒地,对你冷暴力,现在还不让你走?”
“嗯,”顾烟坦白说了,“如果我带米娅走,他就要争夺米娅的监护权。”
梁思柚闻言,惊愕地睁大眼,“他太过分了吧,凭什么啊?孩子是你生的,他说抢就抢?”
顾烟面如死灰,“所以,如果没做好打官司的准备,我就连说分手的权利都没有。”
梁思柚听着都气,“什么人啊他,交往中莫名其妙冷暴力,话都不说清楚就在外面花天酒地,死渣男。”
顾烟低下头,沉默几秒后才又开口:“他也不是毫无缘由刁难我,他知道江忍是富恒的投资人了,他对江忍和江城源的事情都特别敏感……我是触到他逆鳞了。”
梁思柚闻言,也明白过来,“可是,你已经打算要离开富恒了吧。”
“离职还没办妥,”顾烟捂住了脸,“我脑子很乱,我想冷静一下,等离职办妥了,想好怎么和他谈,然后再好好和他说一次,但是……”
她顿了顿,声音小下去,“就算我能理解他生气,但我也没办法接受他那天在酒吧的所作所为。”
她承认自己当初入职富恒的时候,是没有考虑他的感受,但这能完全怪她吗?
曾经为了嫁给他,她就连事业都放弃了,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无非是那段失败的婚姻带给她的教训。
他或许永远也不会懂,当年她是怀着一颗多么热忱的心,为爱孤勇,现在的她终究是变了。
变得会衡量,会计较。
所以,单凭他那天晚上在酒吧的所作所为,就已经让她彻底死了心。
以前明明存在过一个傻乎乎爱着他的顾烟,但现在她想,也没必要让他知道了。
按照江时羿的吩咐,陈姐接下来数日还是每天上门照顾米娅,顾烟没有再赶人,毕竟陈姐也只是个打工的。
她自己最近则抽着空跑了几个律师事务所。
米娅的情况比较特殊,按照日期,离婚的时候她确实已经怀孕,但是他们都不知道,离婚协议上自然也就没有关于孩子的条款。
她咨询的过程里,尽量将她和江时羿的条件都描述出来,前后接待过她的律师有好几个,都说这种官司不好打。
孩子已经不在哺乳期,男方又财力雄厚,女方工作不稳定,确切来说,现在马上要面对失业的状况,在双方目前都没有其他交往对象的情况下,法院判给男方的概率是非常大的。
就这,顾烟话还没说完,她没有说江时羿的名字。
江氏在江城就是个符号,要是再听到江时羿的名字,她估计找个律师都很难。
几天过去,她越来越绝望。
这天从律师事务所回来,她在楼下又见到了裴斯年。
裴斯年看到她,先礼节性微笑。
她也笑了一下,“学长,你怎么会在这里?”
“上次不是在这边小区门口碰到你吗?我猜测你和梁思柚搬到这里来了,就过来碰碰运气,”他停了下,语气有些低落,“我知道,如果我直接约你,你肯定会拒绝。”
顾烟最近太烦了,其他的事情都被抛诸脑后,包括裴斯年,也包括富恒。
她不语,裴斯年自嘲地笑了笑,“其实,我也能理解你,同样是帮你找房子,他找得都比我强……”
这个小区,明显要比他找的那个高档不少,他知道这个楼盘寸土寸金,而且都是大跃层。
顾烟皱起眉头,“学长,你又要说我是为了钱,为了优渥的生活条件才跟江时羿在一起,是吗?”
裴斯年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立刻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
现在的顾烟,像个炮筒,她没办法和江时羿撕破脸皮,没办法解决眼下的困境,已经连续几天觉都睡不好,精神处于高压状态下,现在裴斯年又撞上了枪口。
她笑着说:“学长,我们白认识这么多年了,你一点不了解我,你以为现在是我愿意住在这里吗?我倒是想搬,我连东西都打包好了,可是……”
她话头顿住,喉头有些哽。
裴斯年困惑地睨着她,“可是什么?你不是才搬过来没多久吗,为什么又要……”
裴斯年没说下去,他忽然意识到了,她才搬过来就又想搬走,还能是因为什么?肯定是和江时羿之间出现问题了。
他不由得想起了江忍说过的话。
这段时间,他和江忍的来往多了起来,江忍一直让他耐心等待,告诉他事情会有转机。
难道这就是江忍所说的转机?
他正想再问,可没来得及说话,有个男声就已经传了过来。
“裴先生,富恒很闲吗?”
江时羿迈步走了过来,表情似笑非笑,视线盯着裴斯年,手却揽过顾烟的肩头,将人搂住。
这是个宣示主权的动作,裴斯年不傻,自然一眼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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