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掉录音后，她若无其事地收起手机。
随后，面色平静地打了辆车，回到了家。
进了门的那一刻，江南才觉得身上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般。
她怔怔站在门口许久，才又拿出手机，把蒋欣彤的录音又听了一遍。
听完，只觉得胸腔里涌起一阵难以缓解的剧痛。
她没想到。
她的孩子竟然是这样没的。
竟然是，宋雨薇！
江南紧紧攥着手机，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忽然笑了声。
虽然是笑着，但这一声笑里，却夹杂了太多的疼痛。
漆黑的房间里。
她就这样怔怔地站在门口。
像是在极力压制着从胸腔里涌出的怒火一般。
直到手机铃声忽然打破了这份沉闷的宁静。
江南深吸一口气，平静了自己的心情，才接起了电话。
苏青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南南，马上元旦了，有三天假，咱们出去玩吧？正好出去放松放松心情。”
江南扯了下唇角，应了声，“好。”
“你想去哪玩？咱们先做好攻略。”
江南靠在门上，不知过了多久，才说了句：“哪里都好，你选吧。”
苏青怔了下，她已经听出江南的声音有点不正常了。
“怎么了？又发生什么事了吗？是傅司珩又欺负你了吗？那个狗男人，他......”
“苏青。”
不等苏青说完。
江南便忽然打断了她。
“我当初流产，可能是被人害的。”
苏青猛地一怔。
“你说什么？你不是说是被人推了一下吗？”
江南深吸一口气，把今天蒋欣彤说的那些话，跟苏青说了一遍。
苏青听完瞬间就怒了。
“你说这件事都是宋雨薇策划的？从你受伤到你流产，一直到后边的网暴？”
江南强忍着心里的痛楚，应了声，“也许吧。”
其实她也不知道蒋欣彤说的是不是真的。
但不管是不是，这件事，她都会查清楚。
“傅司珩呢？他知道吗？”
苏青在那边问了句。
江南苦笑一声，“不清楚。”
她确实不清楚。
或许不知道。
毕竟傅司珩对那个孩子的态度......一直都是否认的，甚至孩子没了，对他都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也或许......他知道。
毕竟他那样的人，对什么事不是明察秋毫？
他只是从来没有说过，也从来没有提过。
打断了那个粉丝父亲的腿。
或许就是他能为那个孩子做的极限了吧。
至于宋雨薇的那些计谋，他可以完全当做不知道。
也可以完全当做没发生。
到底，无论是她，还是她的孩子。
在他心里，都是抵不过他的白月光的。
一颗眼泪悄无声息地从眼角滑落。
她从没有一刻，觉得心痛得如此清晰。
“南南，你先别着急，这件事还是要查，要确定的，毕竟蒋欣彤的话也不能全信，她是个什么玩意，咱们都清楚，没准儿这就是又一个圈套，在等着你上钩呢。”
江南应了一声，抹了一下眼角的湿润。
“我知道，你放心，我会查的。”
“那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就直接给我打电话。”
苏青在这一刻，忽然有些痛恨她们这样平民百姓的身份。
不然，或许还能帮上点忙。
可现在，她就只能这样看着。
甚至即便明白蒋欣彤说得八成是真的，她竟也觉得没有办法。
江南深吸一口气，笑了声，“好。”
挂了电话，江南便坐到了吧台前。
锦城今年的第一场雪不知什么时候飘飘扬扬落了下来。
江南看着窗外飘扬的雪花，脑子里一时竟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想傅司珩是不是真的知道？
但心里却还是有一个声音告诉她，万一他不知道呢？
可即便他不知道又如何？
他会帮她吗？
会帮她查关于他的白月光害死他们孩子的证据吗？
她其实想给傅司珩打个电话。
但手指在他的名字上停留了很久，都没有拨出去。
没有勇气，也没有信心。
她不知道傅司珩今晚会不会回来。
却像是在跟自己较劲一般，就在这里等着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窗外的积雪已经薄薄地铺了一层。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听到公寓的门响了一下。
抬起头，就看到昏暗的光线中，男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依然是那样的英挺帅气。
微微有些凌乱的黑发上，落了几片雪花。
黑色的风衣裹着一袭深冬的寒意。
“回来了？”
江南开口，万分平静。
傅司珩听到她的声音往这边看了过来。
这才发现，江南居然还没有睡。
身上，似乎还是白天那套衣服。
他微微眯了下眼。
也没开灯，脱了风衣往这边走了过来。
“怎么还没睡？”
男人过来，摸了摸她的头发，随后修长的手指挑起了她的下巴。
昏暗的光线下，那张小脸白得不像话。
眼中也还含着一丝水汽。
就连眼角和鼻尖，都还留着一丝粉红。
“哭过了？”
傅司珩眉头猛地皱了起来。
他是知道她去看了她母亲的。
今天在外边喝酒的时候，陆鸣偶尔提了一句，从医院出来的时候看到江经理了。
“怎么了？你母亲情况不好？”
江南唇角动了一下。
片刻后才开口。
“没有，挺好的。”
“那是怎么了？”傅司珩手指轻轻蹭着她眼尾的粉红。
江南却忽然错开了他的手。
傅司珩看着自己被错开的手，脸瞬间沉了下来。
“江南，在闹什么别扭？”
修长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拨了回来。
男人神情中带着几分淡漠的寒意。
他对江南并不是没有容忍度。
却唯独不能忍她这样的躲避与想要跟他划清界限的疏离。
可偏偏，此时，这两样都在这个女人身上体现出来了。
她不想让他碰。
他感觉到了。
“还是因为今天的事？”傅司珩问着，手上的力道却不自觉加重了几分。
江南忍着下巴上的疼痛，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
她觉得她已经把情绪控制的很好了。
可开口的时候，眼角还是泛起了水光。
“傅司珩，今天我见到蒋欣彤了。”
傅司珩眼睛微微眯着，手上却没有丝毫要松开她的意思。
“怎么？蒋欣彤又惹你不高兴了？”
江南看着他，“没有。”
“那是怎样？”
江南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这个男人。
随后，她开口一字一顿地问了句。
“傅司珩，我的孩子是被宋雨薇设计才流产的，这件事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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