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第一百一十六章

    从电影院出来时将近晚上八点, 唐白和谢如珩手拉手走在大街上。
    这个时间点看不到独自闲逛的omega，唐白从前这个点出来，不是和父亲、爷爷这种长辈规规矩矩出行, 就是和互当相亲挡箭牌的顾图南在一起完成任务式闲逛。
    他想起书中描述的未来, 多年之后omega可以放心大胆地独自闲逛，不用担心自己的穿着，不用害怕会被挑逗、猥亵甚至强/暴。
    即使三更半夜行走在大街上，也不用感到害怕不安。
    “在想什么？”谢如珩问道。
    唐白摇了摇头, 他指着街道边一家酒吧的门口, 小声道：“我还没去过这里。”
    “想进去？”谢如珩问。
    此时正好有一对beta情侣拉开了隐蔽的酒吧门, 有那么一瞬间门里躁动的气氛溢散了出来。
    那里有着人声鼎沸的劲歌热舞，可以肆意发泄精力，也许还能拥有一场美好的邂逅。
    “以前想。”唐白将头靠在谢如珩的肩上, 与谢如珩十指紧扣，“但是更刺激的更美好的东西你都带我见过啦。”
    无论是地下竞技场还是整个广场的欢呼舞蹈，都远超他的预期。
    夏天昼夜温差大, 谢如珩担心唐白着凉，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唐白身上，他们一起去了今天约会进程上最后一个目的地——
    信息素博物馆。
    信息素博物馆记录了上万种信息素的味道，还体贴地设计出了beta也能闻到的香水。
    唐白在留言栏上看到有好几条是“馆长什么时候能模拟出谢如珩的信息素味香水啊？”“再闻不到谢神的信息素我就要死了”“麻烦给个关于谢神的做梦素材”......
    唐白不高兴地拿笔写道：“谢如珩的信息素只有唐白才能闻！”
    谢如珩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弧度，他也跟着拿起笔, 在“好想吸一口唐白的信息素”“唐白这么甜, 信息素肯定是草莓味的”之类的留言后面写下：“唐白的信息素只有谢如珩才能闻。”
    两个幼稚鬼放下笔，手拉手闻起了不同味道的信息素。
    “都没有谢哥你的好闻。”唐白吸了吸鼻子, 摸着良心公正评价道。
    谢如珩赞同地点头，他捧起唐白的脸，鼻尖抵住唐白的脸颊, 慢慢嗅着唐白身上的味道。
    唐白被谢如珩蹭得有些痒，他报复性地去挠谢如珩的痒痒肉，“你干什么？”
    谢如珩按住唐白乱动的手，一本正经道：“洗鼻子。”
    唐白：“噗。”
    周围有人看了过来，唐白在这种事情上脸皮薄，在他犹豫要不要把谢如珩推开时，谢如珩轻轻啄了一下他的脸，低沉的嗓音里透出一丝满足：“好香。”
    有一瞬间唐白觉得谢如珩想亲的不止是他的脸，幸好谢如珩克制住了，不然......
    唐白转过头看到迎面走来的工作人员，听对方激动地问道：“你好！请问你是唐白吗？我是你的粉丝，我非常喜欢你！”
    唐白露出甜甜的笑，“你好呀～”
    这个工作人员看了一眼谢如珩，“你们想要进行信息素匹配度的检测吗？免费的哦。”
    唐白挺好奇自己和谢如珩的匹配度，他们在工作人员的指挥下进入仪器里。
    等待了一段时间后，检测结果出来了。
    工作人员诧异道：“信息素匹配度100%！”
    “你们是命定之番啊！”
    信息素匹配度百分之百，意味着这个alpha与omega是命中注定。
    唐白从博物馆出来的一路都是兴高采烈的，原本说好逛完信息素博物馆就回去，但他高兴地停不下来，拉着谢如珩还要继续逛。
    “我们是命定之番诶！”唐白稀奇道：“难怪我第一次见到你，就特别喜欢你！”
    “不过当时我们也没有闻到对方的信息素呀。”唐白皱眉：“命定之番不是闻到信息素才会被双方吸引吗？”
    谢如珩轻声道：“那我们比命定之番还要命中注定了。”
    “即使没有信息素的吸引，我也依然喜欢你。”
    唐白听了心花怒放，也不管有没有人看这里了，他踮起脚尖狠狠吧唧了谢如珩的一口，大声道：“我也是！”
    在灯火通明的夜晚，唐白捧着热腾腾的汤串，从排成长队的火锅店旁走过，和谢如珩在娃娃机里抓了好多的娃娃。
    路上行人很多，有人认出了唐白和谢如珩，但谢如珩的压迫感太强，想要搭讪的路人踌躇了一下，就看到他们从眼前走过去了，似乎在交谈晚上要去谁家的事情。
    粉丝路人：“！！！”去家里干什么？！
    “去我家看帝国那帮人的比赛视频吧。”唐白发现谢如珩把他的手握得很紧，像生怕他跑掉似的。
    但抬头看谢如珩的侧脸时，却什么也看不出来，谢如珩的神情平静又克制，垂眸望向他的目光很温柔，“好。”
    带谢如珩到家的时候，家里只有唐爷爷和唐父，唐母去陪黎松韵了。
    唐爷爷在武器研究室，唐父在书房，唐白和谢如珩抱着一堆娃娃来到卧室。
    将新的娃娃放在等人高的玩具熊旁，唐白向谢如珩介绍起了陪伴自己长大的娃娃们。
    “我最喜欢抱着啾啾睡觉。”唐白将一只洗得有点褪色了的小胖啾拿起来，对着肥啾玩偶啵唧了一口。
    谢如珩郑重地摸了摸小胖啾的翅膀尖，“很软。”不光柔软，上面充斥着唐白的奶糖味。
    他望着小山堆似的玩偶，突然发现自己易感期到来不必筑巢，只需要扎进这玩偶堆里，就能被唐白的气息包围了。
    “这是爷爷亲手给我做的。”唐白抱出一只机器人玩偶。
    “这是妈妈给我缝好的。”一只小猫咪玩偶被唐白摸了摸脑袋。
    “这是爸爸给我买来的。”一个看起来就很昂贵的精美帕露露玩偶坐在架子上。
    “这些是你为我抓来的。”唐白美滋滋地将谢如珩抓给他的普通毛绒玩偶摆在了帕露露旁边。
    “谢哥，我给你看我的相册。”唐白搬出了三本厚厚的相册，他拉着谢如珩在厚厚的羊绒地毯上坐下，悬浮着的星星灯自动飞到唐白和谢如珩身边，浩瀚如星河的灯光照亮了翻开的照片。
    “你看，这是我满一百天的样子。”唐白捂住那张他刚出生的照片不给谢如珩看。
    满月照上的小唐白含着一个奶嘴，坐在放满各式物品的红布中央，小胖手抓着超级迷你的星舰和机甲。
    “妈妈说我当时抓住星舰模型和机甲模型的时候，爷爷高兴坏了。”
    谢如珩看着星舰上恨不得嵌满各种亮晶晶的吸引幼儿注意力的特殊金属，他觉得可以理解，“小时候的你真可爱。”
    “我刚出生的照片就不给你看啦，当时我妈早产，我出生的时候很小，我妈看了我一眼，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想这么会有这么丑的小孩子，这么丑的宝宝还是她生出来的。”唐白模仿了一下唐母的语气，绘声绘色给谢如珩描述了起来。
    谢如珩忍不住笑了一下。
    “但是啊，当时我爷爷和我爸爸都闭眼吹宝宝实在太可爱了，什么眉毛像爷爷，眼睛像爸爸。”
    “我妈想孩子的眉毛都没怎么长出来，怎么不说头发像爷爷呢？反正都秃。”唐白捂住谢如珩的嘴，“你笑得太大声啦！”
    “后来等我慢慢变好看了，他们三个才互诉衷肠，原来他们都觉得我刚出生的样子太丑了，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唐白哼哼唧唧道。
    谢如珩有些好奇被唐白捂住的那张照片究竟长什么样，但唐白死活不给他看。
    “这是我第一天上幼儿园的照片！”唐白翻了好几页，翻到自己穿着幼儿园园服，背着小书包雄赳赳气昂昂进校门口的模样。
    “当时全家人都担心我第一次上学会哭，爷爷和爸爸特地请假陪我一起进幼儿园，没想到我一滴眼泪都没有流，迫不及待就进去说要看认识新朋友。”唐白笑了起来，“他们说自己提前感受到孤寡老人的萧瑟。”
    “我在幼儿园是最讨老师喜欢的小朋友，我现在还和我幼儿园老师有联系，她说我是她见过最可爱最听话最有礼貌的小朋友啦！”唐白自豪道。
    相册一页一页翻了过去，从唐白第一次骑小马驹，“这是人类早期驯服汗血宝马的珍贵资料”，到唐白去农场上撸小羊羔被棉花糖们淹没，“这个是人类幼崽和小羊羔殊死搏斗的故事”......
    从幼儿园到小学，小学到初中，初中到高中，最后到大学，照片上唐白的轮廓逐渐褪去圆润稚气，眼睛里的光却从未暗淡。
    他在合照中永远是所有人都能第一眼看到的发光体。
    翻到最新的一页，上面有两张照片。
    一张是他们十指紧扣，两个戒指交相辉映的官宣图。
    另一张是游戏截图，他们都穿着探索号的船员服，在浩瀚的星海前笑容灿烂。
    照片上有一行唐白的手写字体：“星历231年7月1日，我找到要和我一起征服星辰大海的人啦～”
    谢如珩怔怔地望着那张合照。
    那前二十年漫长的，他无法参与的人生终于被一页一页翻了过去，接下来唐白人生的每一个重要时刻他都不会错过。
    看过帝国选手的比赛资料后，谢如珩从唐白的卧室走了出来，看到了客厅里等待他多时的唐爷爷和唐父。
    三个不同年龄阶段的alpha坐在一张桌上，这一次他们杯子里装的不是热茶，而是醉人的美酒。
    他们三人喝了很多。
    也聊了很多。
    末了，唐爷爷对谢如珩道：“糖糖也到了该订婚的年纪。”
    “你要是这次机甲杯拿了冠军，就带着奖杯去和糖糖订婚吧。”
    “机甲杯冠军的奖励是我为你们两个准备好的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