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这是大唐诗人李商隐《无题》之中的名句,是句永远不愿磨灭的豪言壮语!“蜀东六雄”这些不知疲倦的侠客,丝,何时为尽?泪,何时为干?谁敢作定论?大概从下面的这段话里,我们会找到圆满的答复:真理流泪的时候,正义一定在流血;真理欢笑的时候,邪恶一定在毁灭!然而,我们何时又会看到“真理”流泪又欢笑,“正义”在无私流血、邪恶在毁灭呢?这大概又是一个非常费解的问题!“含糊其辞”最适合回答这样的问题。因为,我们要等到这个时刻的到来,还需要一个遥远遥远的时间和旅程!故事总还是要任其自然地发展下去,但这却让邪恶得了便宜耍了乖,实在难以让它得到及时、公正的严惩,更耗费为捍卫正义而寻根求底、行侠仗义者的钱财精力!
这六位不知疲倦的侠士还在驰骋。人在江湖的旅程,就需要一个毅力。但是,这并未感动上天和大地,没有触动那“焦阳”的怜悯、恩赐之心,没有撼动大地沉睡、昏迷的躯体!“焦阳”依旧还是那么的高傲,那么的火辣!就像如日中天的日本“膏药”旗一样!“大地”也是被“焦阳”炙烤得久久不愿在下。干裂的土质,踩上去立即变成粉末灰尘,它们“肆意”飞扬,好象要飞到云霄,誓与天公一争高低!然而,万物都有引力,没过多久,这粉末的“肆意飞扬”又被限制住,乖乖落回大地,落回它们的故土。这应是天经地仪、理所当然!正所谓“孙悟空尚逃脱不出如来佛的手心”,何况世上一切尘埃?
粉末尘埃就这样乖乖地被“大地”给吸落!微薄的点点希望就是想再次超越腾跃的马蹄,但是,也未能如愿以偿!六匹快马的二十四只飞蹄,却是真正地在追赶,追赶所痛恨的一切,使它们也如“粉沫尘埃”一样被踏在他们的铁蹄之下!
“蜀东六雄”依旧驾御着这六匹骏马,在飞奔,在追赶,在和时间、生命激烈角逐。睢宁骆马湖、淮阴、洪泽湖、高邮湖、汴扬运河,已在他们的铁蹄之下飞闪而过。
终于,他们六人在离开徐州云龙山兴化禅寺的第二天傍晚,即五月十五日,踏马来到扬州城、北大门。
多少年来,扬州之盛,唐世艳称,时有“扬一益(成都)二”之称,其经济文化之繁荣昌盛竟数天下第一!故此,吴国之都淮南王府,也就是五代十国乱世之期的淮南留后、淮南节度使、弘农王、吴王府第就座落在这扬州城内。而如今的吴王正是吴忠武王杨行密的长子杨渥在位之期,即公元907—908年在位。
此时,六人已牵马走向城门。
再看走在最前面的“飞天神龙”耶金风,他在城门边的一名士兵面前停身站住。精明善问的他又想到该做的事。只听他轻声问道:“请问阁下!近两日你看没看到七位少女骑马来到此地?”
“七位少女?!”那名士兵答非所问,说道,“若是再来七位还真好哩!我们这赫赫有名的‘扬州八妓’如今只剩下七位!那百里挑一的七妹白艳丽,两年前被那西蜀的刘备?刘玄德之后刘振天花高价买走!唉!真是可惜!我就没那福份!”
众人听得,暗嘘一口气。心想,这人称“北神腿”的万年寨少寨主刘振天也真会挑!两年多了,竟还惹得扬州人对那白艳丽久久不忘!也难怪,白艳丽不仅长得娇美妩媚,而且武艺、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皆通。不然,这美其名曰“金拳玉腿”的白艳丽岂会给扬州人留下这么大的影响?真是美人如画,一时多少豪杰,尽随伊人去。
这时,耶金风继续说道:“这么说,你没见过七位骑马少女!”
“噢!没有!没有!”那士兵连连摇头,根本没明白耶金风其实是在问“七燕南天云飞”,敷衍道:“这剩下的七妓从不骑马!”
“原来是这样!”耶金风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那你见没见过一名骑马锦衣卫前来此城?”
“锦衣卫?骑马?没……没见过!”那士兵摇摇脑袋说道:“这兵荒马乱的,骑马进进出出的多了!谁注意这么仔细?再者说,我才接岗不久。也许我来之前,人家早已进城。”
“嗯!……”耶金风沉思一下,随即冲他说道:“多谢阁下!我们进城!”
“好!六位走好!我看你们个个都是花花公子模样!进城倒可找那七朵名妓玩个痛快!别忘了替我多玩会!”那名士兵笑着向六人招手说道。
“好的!我们就去!”耶金风边走边回头笑着招手说道。
然而,耶金风这样一说,后边的“铁扇公子”欧阳青风可有点沉不住气!他牵马来到耶金风面前,低声说道:“大哥!你别忘了!除了二哥和四弟,我们四位还是处子之身!我们岂能肆意妄为?万不可沾花惹草、去找妓女们鬼混!”
“哈!哈!哈!”耶金风笑着瞅瞅欧阳青风说道,“青风弟!我刚才蒙骗那士兵一句,没想到你故作没听懂,却又来蒙敝(蔽)我。你以为大哥我是这么好蒙的?”
“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欧阳青风焦急反驳道。
“怎么不是这个意思?我那句话瞒不过四位兄弟,当然也瞒不了你!你不要装糊涂。”耶金风大声说道。
“明白!大哥你是想靠开玩笑来隐蔽自己!可是……”
欧阳青风的话还未说完,耶金风打断他的话,又微笑着说道:“青风弟!你放心!我不会领各位往斜路上走!即使我们步入险地,我想,就凭我们的毅力和能力,定会出淤泥而不染!”
“大哥说得对!我们六位不仅是‘飞天梅花阵’的六朵梅花,而且个个都是那花中君子的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更何况,路边的野花多的是,不采白不采!”孙可行笑容满面道。
“我说五哥!当今京城有个叫什么万花公主的,据说她的宫女全都以花起名,全都是些花名娘们!就像一支红色娘子军!你总是以花自喻,我们可不愿变成花花娘们,哪还有男子汉的气派?”黄世英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六弟!这你就没明白其中的懊妙!”吴天霸朝着黄世英说道。
“怎么?我没明白?”黄世英惊奇地反问道,“我想我说得很对!”
吴天霸听了,不由笑着解释道:“这梅花,世称花中之魁;荷花,人称花中君子!这岂不都是男子汉的气概!”
众人听后,不禁含笑点头,暗自称道老二说得蛮有道理。
“噢!哈!哈!哈!”黄世英随后大笑道,“二哥言之有理!有理!没想到你一个追命大汉,倒是蚂蚁啃瓷碗——净啃洋瓷(词)!还有这样的心眼!实在佩服你!不过,我听说这‘扬州八妓’叫花的可真不少!”
“不错!这八妓也可称是八朵花。”只听耶金风接应道,“就说那刘振天带走的白艳丽,她不仅有‘金拳玉腿’之称,而且还有‘花中美王’白牡丹的美名!”
黄世英听了,紧接着说道:“那是七妹的美称!老大不是被称为‘霸王花’嘛!”
“不错,老二被称为‘江北?一枝花香’!”张云海也凑上前来嚷道。
“那好!我再来一句!”耶金风边走边笑着说道,“六妹自称‘含笑花’!”
“五妹人称‘月下美人’的昙花!和我排行一样,配我正合适!”
众人听了“绳镖剑五”孙可行的俏皮话,不禁放声大笑!不觉之下,这哗然一笑,已解千愁万恨!
随即,“铁扇公子”欧阳青风止笑住笑声,说道:“如若这样按排行大小来配对的话,那六弟就配‘含笑花’,四弟配‘玳玳花’,我得‘人参三七’,二哥就配得‘一枝花香’,大哥就与‘霸王花’相配!”
“哈!哈!哈!……”
其余五人又不由舒畅地开怀大笑,他们好象已陶醉在这能消除疲劳和烦忧的漫聊中!然而,耶金风认为样还算不够,又补充一句道:“我当老大的,就赚个小便宜,剩下的那八妹‘凌波水仙’也就归我了!”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也!笑死我也!”
众人又是一阵放不羁的大笑。
“嗯!应该!应该!”黄世英边笑边说道,“能者多劳!能者多劳!多劳多得嘛!”
但是,这时的耶金风却又一本正色地说道:“大概我们这些男人就爱在背后谈及女人!不过我们说归说,做归做,可千万不能以此当真。否则,有失我们‘蜀东六雄’的体面和声誉。”
“大哥就不用多说!我们明白!”欧阳青风也正色严肃道:“我们此次出行江湖的目的,是为寻找江湖杀手,切不可惹火缠身。”
“很好!我们不再提及她们,也不去见她们!”
耶金风说完,便加快脚步。
这时,黄昏已逐渐在沉暗,夕阳又仅留下半边轮廓,它的气焰也渐渐消沉下去,不再是那么高傲而又泼辣的“焦阳”。然而,它给今日这个傍晚留下的,依旧是蒸人的闷热!正所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五月扬州城,天气好闷人!”
此时,耶金风等六人牵马向右拐进另一条大街上。
就在这时,突然有位衣着长衫、手摇纸扇的老者迎面走到耶金风面前说道:“来!来!来!六位客官,这儿相面、揣骨、测析字外加看手相,样样精通。相由心生,心由相生。我看六位相貌堂堂、气度非凡,今日一定有好运!说不准还是个桃花运!各位请上座!”
六人听后,相视一笑,知道遇到了相面先生,算他一卦也无妨!于是,他们便把马放在街旁,走到那位老者的桌案边。
这时,那老者手摇纸扇坐在桌后,直盯着耶金风说道:“我看这位公子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乃是大贵大富人也!就凭你这堂堂相貌和大智若愚的品行,他日定会寻到一位绝代佳人!所谓‘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似人间无数。’这相逢之日必定有时。”
“老先生!你猜对了!男欢女爱,像我这样的人,他日遇不见一位绝代佳人那才是天下怪事!”耶金风毫不谦虚道。
“噢!哈!哈!哈!”老者大笑道,“不是猜,而是算!”
“是算的?”耶金风不由坐在那桌案前的凳子上说道,“那你能算出我们是干什么的?”
“怎么不能?”相面先生用左手食指一点道,“你们六位是在寻找一个人!”
“噢!”众人不禁惊悟一声,一齐盯向算命先生。
“那你可知道此人行走的方向?”耶金风继续追问道。
“这方向吗(嘛)?……”相面先生想了想道,“还是由你抽个签再作决定!”
“好!”耶金风说着,从那签筒中拔出一支签,递给相面先生。
于是,相面先生破开签条,又望了一下耶金风的表情,随即皱皱眉,说道:“哎呀!公子的签可真不太易算!”
“上面写了什么?”旁边的欧阳青风急忙问道。
“你们听着!”相面先生手持竹签说道,“你们在寻找一个人,难如上青天。此事正如签上所说的‘宛如仙鹤出樊笼,脱得樊笼路路通。南北东西各阻隔,任君直上九霄重’啊!”
“这么说,我们还处在樊笼里,没有找到准确方向?”耶金风不由寻问道。
“唉!难啊!难啊!我还是头一回遇到你这样难算的一卦!”相面先生摇头叹气说道。
“老先生请直说!我们会多付银两!”耶金风又说道。
“噢!不!不!不!我的意思不是这个!”相面先生摇手晃头,说道,“看你这位公子虽是吉星高兆(照)、鹤眼闪闪,是位气度非凡、超脱凡俗之士!可是据我推算,你的签语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是吗?你说说看!”耶金风依旧镇定自若。
“不必着急!”相面先生说道,“为了把这一卦算得更准,你还得选一字来作补算!”
相面先生说着,便把字盒递在耶金风面前。
再说耶金风等六人对这一卦早已是神急欲渴,而相面先生连连叹气的难言之隐更是使他们急不可待,急于相面先生作出解释!于是,耶金风迅速从字盒中拿出一张字条,取开让众人一看,不禁惊讶,就连那老相面先生也不禁为之嘘了一口气!原来,字条上面是一个端端正正的“吉”字!这是好事呀!这与刚才相面先生所说的不是一个好兆头恰恰相反!众人更是大惑不解,专等算卦先生如何解释此局。
“哎呀呀!”相面先生却连忙说道,“我说这一卦难就难在这!”
“老先生尽快说来!这是今日这一卦的报酬!”欧阳青风说完,已把一锭银子迅速放在桌上。
这时,那相面先生瞅瞅桌上的银两,又摇头叹气说道:“你们既然想急于知道,那我就不再隐瞒,讲给你们听听!”
“老先生请讲!我们洗耳恭听!”耶金风庄重地说道。
“好吧!”相面先生手指着字条,振振有词,说道,“此乃‘吉’字不‘吉’,士口定分离!士字一开一十一,口字好似家园篱!家园一篱是一木,一木困成大问题!所以,这一分一合,就是十一困!意思是说十一天之内困难重重啊!”
相面先生的这一席话,竟说得众人不由默默点点头!
这时,耶金风身旁的吴天霸正要开口,只听大哥先开口问道:“老先生!那签语又该如何解释?”
“噢!这就一目了然了!这签语和这一字,是同一个题意,而且互相补充!刚才说你们六人在寻找一人,那肯定是困难重重!这就如签条上所写的‘南北东西各阻隔,任君直上九霄重。’但是前言说仙鹤出笼之兆,就是告诉你们凡事先凶后吉,可是这凶后之吉,又是那十一困!所以,你们的这一卦可谓是难之又难,难上加难,困难重重,蔗(遮)日蔽天!”
“是这样?”众人听后,都不禁暗吃一惊。他们在此之前所预料的,如今都让这位相面先生给说穿。而这些,他们六人并不希望是真实的,他们希望能够尽快找到“恨根”,一报天下大仇!可是,寻找到它就真的象老先生说的这么可怕?就真的如瀚海捞针?难道没有一丝捷径可走?
“老先生!那你能不能推算出这人的行走方向?”耶金风又急忙问道。
“方向?难如大海捞针!”相面先生苦笑了一下,说道:“签条上说 ‘南北东西各阻隔’,这就给你们指出了方向,但也等于没有指出方向!”
“此话怎讲?”张云海忙追问道。
“因为这是个‘东南西北’全全包含的不定方向。说到底,你们所要找的人,是个四面八方都会到的人!远了,则会挂在天边;近了,则藏在这东南西北的中心上!也许……就在你们自身的周围!”
众人听了相面先生的一阵含含糊糊的话,都不由互相看了看,哑然摇头一笑,又向街上的行人瞅了几眼,惘然转过头!但是,“蜀东六雄”却没有发现,一位不名剑客暗坐在一家茶社之内,久已注意他们六人的到来。
“很好!六位若是这样时时留心,我想你们会破开重重艰险,最终找到他的!”
这时,早已欲言又止的吴天霸终于开口说道:“老先生!听说这扬州城内有个、人称是‘江北活神仙’的算卦先生,我想,你就是这位活神仙。”
“噢!哈!哈!哈!正是老夫!”相面老先生大笑完毕,又接着轻声说道,“到现在,我已断定你们就是‘蜀东六雄’,而且是从北少林而来。”
“啊!”众人又不禁是暗吃一惊。看来,他们六人聚集一处,到处引人注目,如何能瞒住世人的眼睛?这正是他们六人此次出行江湖,最为头疼的一事。
“我不单是能看出你们是谁,而且你们下一步的走向我也是了如指掌!据我推断,你们下一步要去钱塘江,然后还要去庐山!”
“老先生如何断得?”吴天霸忍不住问道。
相面先生听了,依旧轻声说道:“我一望你们六人的行装打扮!再听你们的谈吐之音,一看就准!并且这迷乱天下,早已出现‘京都五侠’,‘天山七侠’,‘中原七侠’,还有‘扬州八虎’什么的,唯有你们六人是云来雾去,怎么断不准?不过,你们还是尽量少露头脚,以免招来杀身之祸!如今‘旋风十八骑’的十七弟子和‘江南七行怪’都已横遭暗算,数不尽的天下义士正为此寻找仇杀!而他们恰恰分别死在钱塘江和庐山!想必你们会到这两地方。”
“难怪老先生算得这么准!原来我们是谁以及我们要做的事,你已经了如指掌。”黄世英在一旁说道。
“六弟!杨先生的神算过人,难道你不相信?”张云海一拍黄世英的肩膀说道。
“嗳!罢了!罢了!”相面先生笑着摇手说道,“这位壮士若是不相信我杨算子!我可以替你们每人都算上一卦!反正这时候离收摊还早!”
“也好!让杨老先生再算一算,求之不得!”欧阳青风说着,把那锭银子推到算命先生面前,示意吴天霸算上一卦。
相面先生爽快地瞅了一眼那锭银子,便冲吴天霸说道:“好!就从这位壮士先开始。你要问什么?请壮士细细道来。”
“找人!”吴天霸毫不犹豫地说道。
相面先生听后,不由地一愣,这不纯粹找茬有意为难我么?便说道:“刚才这位公子已经问过此事?我看这一卦就别算了!”
“不!一定要算!我最关心的就是此事!”吴天霸坚持说道。
相面先生想了想,然后说道:“我看你两鬓冉冉、浓眉利眼,定是位忠孝守义之人!现在你和这位公子同问一件事,我也不拒绝!那就看看神的意见吧!”
说完,相面先生便从桌下拿出一些干裂得发了黄的草茎,放在桌上说道:“这是蓍草茎!把它们排列起来,就能判断凶吉!”
“噢!”众人不禁又是相视而笑,感到很好奇。心想看看这位老者能摆出什么个新花样!
这时,相面先生不再吭声,只见他手拿着蓍草茎一个个仔细地排列着。很快,相面先生摇首叹道:“不瞒壮士!这一卜,是凶意!”
“什么?”众人不禁一惊。
然而,吴天霸却笑着说道:“我早预料会是这样!好!三弟!你来吧!”
欧阳青风看了看吴天霸,说道:“既然大哥、二哥问的都是寻人之事,那我也不例外,抽签问人!”
说完,欧阳青风就要伸手拔签……
相面先生见状,连忙伸手阻拦说道:“噢!慢来!慢来!你们都问同样的事,神的回签也都是一样的!就别再问此事!来!我给你看看手相,就能预知你的吉凶祸神福!”
欧阳青风听了,不再强求,随即伸出左手道:“所谓男左女右,请你看我手相。”
于是,相面先生手托欧阳青风的左手,边看边赞道:“哎呀!好手相!人说‘一斗的穷,二斗的富,三斗的开当铺!’我看你手纹漩涡有三,定是富贵人也!”
“不错!”欧阳青风却不以为然,说道,“我父亲是开当铺的!可我不会是开当铺的!”
“噢!”相面先生哑然一笑,说道:“这位公子不必着急!有道是手纹祸福,一年见穷富!这还要看以后的日子!”
“我根本不喜爱父亲的那一行当!我也决不会去开当铺!”欧阳青风说完,便离开那桌子。
相面老先生见状,不由含笑摇摇头。随后,他又抬头说道:“来!这位壮士你也来算一算!反正这鬼天气热得让人饭食不下,就当作解解闷吧!”
“老先生是要给我解闷!”孙可行靠在桌前坐下,说道,“那好!我不问寻人之事!你就用天干地支来给我算算前途命运如何!”
“噢!哈!哈!哈!”相面先生听后大笑道,“实话告诉你!这可是我的拿手好戏!并且天下独我一人已研制出‘生辰八字’算命术!我是轻易不向外传!正所谓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
“既是如此!老先生!我今天就领教领教!看你算得准不准?”孙可行言辞犀利,略带有讥讽。
“好吧!今天老夫就现现丑!”相面先生说完,又审视一下孙可行,然后说道,“如今乃丁卯年,看你身段,想必你是甲辰年榴花五月出生,是属大龙的,如今二十有三!”
“啊!”孙可行听后,顿时惊地说不出话来。千真万确,真是太神奇,这老家伙如何知道得这么准确?
这时,相面老先生继续侃侃谈道:“根据推算!你一生事迹卓著,雄风傲骋,飞黄腾达!但是,你并不能做官,平素与官无缘!”
孙可行听了,点了点头。随即又疑惑道:“我有一句不能理解!这不能做官,又如何能一骋雄风、飞黄腾达?”
“噢!你不必担心这个!大事必须细作!大事也并非只是官人才能做出来!你欲骋雄风,还必须从点滴做起,勿以善小而不为,而不能误认为只有官人方能干大事!”相面先生郑重其辞地解释道。
孙可行听后,再次点头默许。
这时,只听耶金风喊道:“四弟!该你了!”
“好!我来试试!”张云海说着,便凑到那位相面先生的面前。
“你想怎么个算法!相面、揣骨、看手相、测析字,抽签算卦,任你选!”相面老先生又口齿流利地说了一通。
张云海想了想,说道:“我不抽签,不算卦,也不看手相,你就给我算算何时会死!”
“你怎么算这个?真晦气!”欧阳青风反感地叫道。
“没事!三哥!我作个最坏打算,有备无患,看看什么时候能找到仇杀!”张云海语气坚定。
“好!好!你等着!我来给你算一算!看样子你们今天是非想把我难倒不可!”相面老先生笑着从桌下拿出一本发了黄的书本,接着说道:“天上一颗星,地上一口丁,每人都有一颗‘本命星’。天上掉颗星,地上丢一人!你的‘本命星’并没有降落,也就是说你的死期还未至!”
“这不是废话么?我可不想现在就死!”张云海瞅着相面老先生不屑地道。
相面老先生没有吭声,翻翻那本发黄的书本,又看看张云海,说道:“看样子你是己酉年出生,差两年不足三十!”
“你说得很对!”张云海称赞道,“可这还不能说明我何时会死啊!”
“噢!不必着急!不必着急!”相面老先生连连说道,“按《禄命书》中所说,你应是少年得志,壮年大业可就,而且还是长寿之命呢!”
“究竟会长到何时?”张云海继续追问道。
那相面老先生掰手掐指,使劲算了算,说道:“壮士你听好!你会在辛亥年甲戌月死去,年龄六十有二!”
“哈!哈!哈!”张云海听后大笑道,“我自己都不知道何时会死,你凭着这本烂书和你的一张破嘴就能断定我能活六十二?我看还是由我们以后的行动再作决定!你这简直是哄骗小孩子的鬼把戏!我敌(的)不信!”
“好了!四哥!别说了!该轮到我了!”黄世英说着,就把张云海推到一边,站在桌子正面。
“嗯!今天你就是我最后一位客人。你想怎么个算法?”相面老先生说道。
“选字!”黄世英说完,便伸手从那字盒里摸出一张纸条,暗暗捂在手心,准备慢慢露出字面。
“你快拿出来让老夫看看!这天就要黑了!”相面老先生说着,便接过黄世英手上的字条,慢慢取开一看,不禁惊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卦若是说出来,简直连卦钱也挣不着。这该如何是好?必须想个绝妙办法应付应付此卦。
这时,耶金风、黄世英等六人已看出相面老先生的神情不对,开口问道:“何字?”
然而,相面老先生却手捂着字条,看着黄世英问道:“这位公子!你要问什么?”
“问什么?……好说!就问问我的前途!”黄世英朗朗回应道。
“啊!问这个!……”相面老先生沉思一下,说道,“我看你再抽个签,然后再作定论!”
“抽就抽!给我算得要准些!”黄世英说道,从那签筒里随意拔出一签,递给相面老先生。
相面老先生取开封签仔细一看,不禁摇头叹息道:“我说公子啊!你的选字和抽签很吻合,但都不是那么理想!”
“不理想!我的命很坏、很苦么?”黄世英故作惊奇地问道。
相面老先生摇摇头,一边把纸条递给黄世英,一边说道:“我很不明白,你这一表人才的年少公子,为什么会有这么差的字签!”
黄世英听后,莫名其妙,接过了字条。
这时,耶金风等五人也凑到一起,想看一看究竟是个什么字!
于是,黄世英取开纸条,只见上书一个漆漆黑黑的“奸”字!
黄世英禁不住生气地扔下字条,问道:“老先生!这作如何解释?”
“你再看看这签条!”相面老先生说着,又把手里的签条递给黄世英。
黄世英接过签条,仔细端详。
此时,耶金风等五人也费了好大劲才看清楚上面写道:“一番好事今朝至,报说田园到处丰。正向名利途上走,春光明月遇东风!”
“这又怎样解释?”黄世英把签条放在桌上问道。
相面老先生琢磨了一下,问道:“奸字本意与女相干,公子是不是与某位女子有瓜葛?”
“决无此事!我黄某人事业未成,决不会在此多费周章!”黄世英很干脆地反驳道。
“噢!那是老夫多虑了!不过,若是这样,那就说明你本人品行内奸而外不露哪!”相面老先生直言说道。
“老先生!这回大概是你弄错了!我这位兄弟决不会是这种人!”耶金风再也抑制不住心中之气,不悦地向相面先生说道。
“我看六弟不用他算命,越算越坏!我们快走!”欧阳青风拉着黄世英说道。
“不!我的涵养高深,一点也不生气!我就要听完这糟坏老头是怎么信口胡扯!”黄世英毫不避讳地说道。
相面老先生一听,依然神秘笑道:“胡扯?我可不敢!神灵旨意,概莫能改。告诉你,奸不奸,己自知;士字倒在女子旁,干将无论开胸膛!若言与女无瓜葛,定是己人无肝肠!正向名利途上走,白虎当头难通畅!这就是你字签的解释!”
“一派胡言!”张云海气急败坏地叫道。
“老先生!我看你已经扯到九霄云外!”黄世英依然十分冷静地说道。
“好了!兄弟们,我们走!老先生大概是累糊涂了!”耶金风说着,便直走向路旁的马群。
于是,众人纷纷拂袖而去,不在听这老家伙、老东西东扯葫芦西拉瓢!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信他个鬼,算得一点也不准。简直说得是驴头不对马嘴,风马牛还不相及!
最后,唯有黄世英站在卦桌旁,不亢不卑地对相面先生说道“老先生!我们是好奇前来!至于这算命,是你编了句句顺口溜,说来说去全胡诌,银两银票自己留!”
说完,黄世英迈步向自己的枣红色宝马走去。
然而,那相面老先生微笑看着对面接连而去的六人,晃着纸扇带着嘲讽的腔调唱道:“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稀奇,真稀奇!蜀东六雄(熊)各牵驴!快活神仙你不信,他日必遇真险奇!稀奇,稀奇,真稀奇!蜀东六雄(熊)各牵驴!……”
你瞧这歌唱的!简直是在讽刺、嘲笑、嘲弄人家“蜀东六雄”,竟然心中之意把英雄的雄暗改成狗熊的熊!然而,他们六人不再理会,继续行走在扬城的黄昏街道!
“蜀东六雄”已渐渐远去,相面先生的唱声也在悠悠消失,六人各自在回想着心事。
过了一会儿,只听孙可行问道:“大哥!你在想什么?难道你相信他算命的鬼话么?”
“不是!”耶金风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我是在想,我们出行已有八天,相面老先生说我们在十一天之内困困难重重!会不会就意味着十一天之后我们就会有了眉目?”
“大哥!那个老家伙的话你还能信?”张云海回手指着来时的方向说道。
“我想,总还是有点可取可信!你们也知道,我们这八天之内,已经是困难重重。”耶金风回头对众人解释道,“正所谓‘东西南北各阻隔,任君直上九霄云’!”
“这也许是巧合!或者说他已经知道我们六人的身份和我们所要做的事,所以他才会那样说!不过,这老先生也是说得含糊其辞、隐而不清!说什么凡事必须先凶后吉,而这吉字之后,就是那十一困!而我认为,那凶字按理说应该是十一困,可他却说这吉字是十一困!为凶不凶,吉字不吉,真让人难以琢磨!我们在十一天之内会不会找到凶杀,这实在是有口难说。虽然这卦辞出自活神仙之口,但实为不足信!”
众人听得欧阳青风的句句推理,暗暗点头赞承。其实,他们没把“江北活神”的话放在心上,只不过将此当作一场儿戏而已。
“我们若真的能在十一天之后找到凶杀,那就太妙了!”只见黄世英走在后面说道:“不过,这就会让他“江北活仙”碰巧灵验。”
“其实!我们在嵩山已找到那凶杀,可是又让他逃脱!”耶金风又回首说道。
“所以说这相面、算卦的话不可信!我们差点就在四天内抓到凶杀,也未必非在十一天里作下定论!”吴天霸则是怨声载道,说道,“不是有首民谣唱道——算命先生惯说空,指南指北指西东。世间若有鬼神地,何不寻来葬乃翁!我看这样的老东西是该死不死,装神弄鬼赖活着!什么江北活神仙!竟把六弟的品行说成那样!打死我也不信!”
“还是大哥说的对!那老先生的话有些可取可信之处!比如他算我的出生年月,那是真的好准!”走在吴天霸身旁的孙可行说道。
“准个屁!他不说,你也知道,我也知道,我们六人都知道!还用得着他说!”吴天霸不由发火道。
“遗春酒楼!”只听耶金风在前面向众人叫了一声。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座飞檐流丹的木楼上竖挂着四个大大圆圆的花灯,上书——“遗春酒楼”四个大字!在这夜色黄昏的花街之上,尤为引人注目、令人心向神往!从那红楼上下以及青帘灯窗之内,还传出着阵阵欢笑喜戏和喝喊之声;乱声之中,依稀还能听见青楼里传来抑扬顿挫的琵琶声。再看那木楼之下,出出进进的花衣公子,更有才子佳人,摇摇摆摆,姿态懒散而又迷人!不难令人想象(像),这里面一定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一派欢歌笑语、花天酒地的热闹景象!
“小城故事多,充满喜和乐。若是你到小城来,收获特别多。看似一幅画,听像一首歌;人生境界真善美,这里已包括;谈的谈,说的说,小城故事真不错!请你的朋友一起来,一起来做客!”
“咦?这歌从徐州云龙山又传到这座小城来了!真是佳人歌喉,又添小城春秋!”黄世英又不禁啧啧称赞,心里那个舒服,简直是如饮甘露、如饮美酒加咖啡!其实,其余五人又何尝不是一片心旷神怡的畅快感觉!
“哎——,各位客官爷来了!这里吃酒、喝茶、睡觉、玩银票,百朵鲜花任你采,不采白不采!应有尽有,保你吃饱了不想家,进去了不想再出来!客官请进!”只见两个过来拉客的伙计跑到耶金风等六人身边一阵喊叫。
“这有店吗?”耶金风向过来的两人问道。
“有!有啊!应有尽有,保你吃得香,睡得甜,一夜只花两把钱!在此住夜,准保你睡一夜想两夜,睡两夜想三夜!”
“少说这些!今晚我们要在此住店!你们两人把我们的这六匹马给牵进去!”耶金风高声说道。
“好!好!好啊!六位客官爷请!恕不远送!我俩把马牵到侧院!保管它们上面的东西不丢,而且让它们吃饱喝足!”
“我拿下我的行礼!让你们给看管!我还放心!”欧阳青风说着,便拿下他马背上的小包裹。
“好!好!随你们的意!客官请进!客官请进!”
这时,耶金风微微一笑,说道:“兄弟们!我们进去!今夜就在此好吃好住!一醉方休!”
于是,六人随着人流,感觉阵阵身心游荡,沿着台阶向“遗春酒楼”里走去。
“来!来!喝!喝!”一个酒气熏天的醉鬼端着酒杯来到耶金风面前。
耶金风一看这醉鬼恶头恶面的样子,二话没说,夺过酒杯一饮而尽!
“好!好!够……够朋友!再来一杯!”那醉鬼手拿着酒壶又要向耶金风的杯子倒去!
然而,耶金风又出乎意料夺过酒壶,扔下酒杯,“咕咚咕咚”地便把壶里的酒全倒入嘴中!
“好!好!海量!海量!”旁边一些观看的人都不由高声赞叹。就连那醉鬼也惊异地挑起大姆指说道:“好!好样的!你……你等着!我再……再去取酒!咱们干!”
醉鬼说完,身子歪歪斜斜地向柜台那边晃去。
“走!我们到楼上去!”
耶金风说完,领着众兄弟便向里屋寻找楼梯。
“对这样的醉鬼就要来个顺手牵羊!”耶金风边走边说道:“千万不要与他纠缠不清!”
“大哥高见!你是不想惹怒这酒鬼,免得带来麻烦!”欧阳青风说道。
“对!是这个意思!可我更想找个雅座!”耶金风回应道。
“这两间已客满。”黄世英看着这周围的酒桌说道:“我们还需往里走!”
“赌!赌!赌什么?”只听另一间屋内传来了叫喊声。
“我们往里走!”吴天霸说着,又溜进另一间屋内。
六人来到这屋内一看,只见一群群袒胸露乳的赌棍正围着一个形容俏丽而又沉着老练的女人在号喊着、嘲笑着。其形其状,简直犹如一群野狂蜂,嗡嗡杀叫,试欲偷花窃蕊、含香吞蜜。
“你的男人把家产已输光了!你来赌什么?”一个满脸黑胡子的汉子猫着眼睛向对面的女人问道。
“你想替你的男人赢(嬴)回输的钱!太可笑了!”人群中一个赌徒又嘲弄着嚷道。
“都不要嚷嚷!老娘今天就要给你们赌一赌!看看谁高谁低!”那女人气愤地喝道。
“呵!她却来劲儿了!我喜欢!哈!哈!哈!”黑胡汉子欠着腰着大笑道:“你和我比什么?比大比小?”
“比大!”
“你到底拿什么拿赌?”又一个赌徒高喊道。
“对!你赌什么?赌什么?你钱都没了!赌什么?赌本呢?”这群赌棍们又向那女人疯狂喊叫。简直犹如一群蠢蠢欲动的野猪!耶金风看着这伙赌徒的贪婪之状,真恨不得一人给他们一百大板,让他们少玩这些歪门邪道。但是话又说回来了,想禁止这天下间的赌博之风,谈何容易?这一定需要一个长久、遥远而又漫长的引导、疏化,使更多的嗜赌者一一走向正道。但是耶金风心里自知,刹住赌博之风,这辈子他已是无能为力!他眼下奔走江湖所要做的事还没个着落,哪还有心思去管这些烦琐之事?还是由这些败坏人心、天下、道德的不良风气自生自灭!
“赌上一夜!”那女人一拍桌子厉声喝道。
那群赌棍们一听,惊得半天没明白过事来!随后,他们才嘴巴一张,“哈!哈!哈!”地哄笑起来。无不心花怒放、拍手高叫,心想:“如此来赌,岂不妙哉?如若能赢她一夜,,就是少活一天一夜也愿意!宁吃鲜桃一口,不吃烂梨一筐!破了输掉这眼前的银子,也得和她玩一玩!和她拼了!”
“好!好!我把我的银票全压在这上面!哈!哈!哈!”黑胡汉子大笑着把银票一推,一副傲然不惧之态!那嘴敝得就像瓢似的,根本就没把这面前的小娘子放在眼里。
“好!我们也全压上!”说着,那群赌棍们一窝蜂地压上银票,试图赚一晚这小骚娘们的便宜,混水摸她一大把鱼。
这时,耶金风示意兄弟五人各自散开,插入人群之中,准备暗中相助。然而,开场局便使得他们这六位外来观众未能如意。
“哈!哈!哈!赢了!老子赢了!这女人要输给我一夜了!哈!哈!哈!”黑胡汉子狂笑着,撸着袖子大吵大嚷!
“啊!王大胡!我的银子可全输给你了!”
“怎么样!伙计们!还赌不赌?”黑胡汉子然后又冲着对面的女人得意地说道:“哎!小娘们!你要不要再赌上两夜?”
“赌就赌!谁怕谁?老娘再赌上一夜!”那女人一咬牙,又猛拍了一下桌子喝道。
“好!我就喜欢你这股犟劲!有女人味!来!开始!”
黑胡汉子说完,又摇起了筛子。“哗哗哗”一阵筛响过后,黑胡汉子掀卡便见是“八点”。
瞬间,只见那黑胡汉子看着那女人手下的筛子又是一阵“哈!哈!”大笑。那女人手底的两只小筛子竟是“三点”加“四点”。
“老子真有艳福!连赢两夜了!哈!哈!哈!要是你离我近点,我早已摸你两把了!”黑胡汉子口水直流、色迷迷地直盯着对面女人的,眼珠子差点飞出来。
这时,耶金风已见那女人的鼻尖上汗珠微微,可她还是狠了狠心喝道:“我再压上第三夜!”
“啊!哈!哈!哈!你不如把你整个人都压(押)上算了!”赌棍们又是一阵狂笑,就连其中输得精光的赌徒也忘记烦恼和忧愁在一旁喝起彩来!
“好!我将赢来银子押上!我们开始!”
话毕,全场寂静一片。只听几阵清脆的响声过后,黑胡汉子和那女人双双卡下筛子!两人一阵对视,默然无声。
慢慢地,黑胡汉子挪开筛卡,只见是“四点”加“五点”共“九点”,不禁狞笑眯眼看着对面的女人!摆出一副此局必胜姿态!
成败在此一举!如若再接连败阵下去,恐怕这女人会输得昏昏然直叫一群野汉催残。这时,只见那女人双手微微颤抖,慢慢掀开了筛卡……
就在这一瞬间,只见桌上的蜡烛火苗微微地晃动几下之后,众人再看那女人手下的筛子好象尚在慢慢停止旋动,直惹得众人拭目以待。直到筛子稳稳停落于桌面之后,众人又不禁眨了几下眼睛,只见那筛子竟是“五点”加“五点”共“十点”!眨眼之间,全场皆惊,一片鸦雀无声。
直到这时,黑胡汉子终于傻眼圆瞪!一句话都说不上来,他不得不低首认输。心想坏了,白赢这小娘子两夜,却因为小了她一点却输了差不多八百两,简直是付之一炬,得不偿失!不行!还得想法再赢两场!一生何求?捞回我所失去的所有!
然而,那女人这一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当她看清确确实实是“十点”之时,不禁用指尖擦了擦鼻尖上的汗珠,嘴角终于绽露出一丝微笑。
“高!高!实在是高!老子输得心服口服,痛快!再赌!”
黑胡汉子一边把身边的银票推到那女人面前,一边又重新押上一叠银票!
从这以后,那女人犹如妙手回春,次次使全场瞪眼直望自己手下的筛子,接连赢了五次!那女人望着身边越积越多的银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财气竟上升得如此之快!真是峰回路转,水到渠成!真好似:财神到,财神到,好心得好报!财神话,财神话,赚钱依正路。这全是面前不争的事实,怎不叫人精神大爽?腰身壮,胆气豪,财大气粗有何惧哉?
“王大胡!再赌!再给她赌!大老爷们岂能输在她一个女人手里!简直叫人笑掉大牙!”一个赌徒冲着黑胡汉子喊道。
“赌?赌什么?我全输光了!”黑胡汉子哭丧着脸道。
“怎的输光了?你不是还赢她两夜吗?”旁边的一个人提醒道。
“哦!对!”王大胡不禁拍了一下脑瓜,顿时来了精神:“我肥我赢你的两夜全压上!”
“好!赌场上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不要返悔!”那女人高声说道。
经这么一说,一时输得昏了头的王大胡倒真的有些后悔:“真不该一时失言把这两夜全押上!虽然输了银子,倒不如留一夜把她睡了也够本!若是再输,连个回转的余地也没有。唉!压就压上吧!看看我这次的手气如何?说不准,我还能赢回两夜呢!”
这时,全场又是一片寂静,静得可怕,连只蚊子和蝇子的叫声也没有!只有那“哗哗”的筛响,牵动着颗颗颤动的心。但这回,那女人一掀开自己的筛子一看,不禁大惊失色——竟是“三点”!!!
此时,又轮到王大胡开始掀点……
而就在这一瞬间,那桌上蜡烛的火苗又晃动几下!其实,这微妙的闪动,除了“蜀东六雄”之外,没人能注意到,没人知道知道也根本无从知道其中的奥妙!
结果,那女人竟以小小的“三点”稳稳当当而又玄玄乎乎地险胜王大胡!你说斜不斜门?
此时,王大胡瞅着自己的两个“一点”的筛子,心里是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不服气!突然,他一砸桌子喝道:“赌!再赌!老子就不信这个邪!”
“你还赌什么?”那女人却有些惊奇,不知他还能耍什么新花样!因为王大胡面前的银子已经输得屌蛋精光,他还能逞什么雄(熊)?这女人心里说,我倒要看看你这臭男人还想耍什么鬼把戏!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帮有帮规,行有行道,赌场也有赌场的规矩!我怕你什么?你——能奈我何?
“把我押上一夜!”王大胡已气得胡子撅起老高老高,嘴巴也撅着直喘粗气!眼光金星直冒!
“啊!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也!笑死我也!”
全场不禁哄然大笑,有人竟笑得腰直不起来一头钻到赌桌下、不省人事。就连那“蜀东六雄”也不由地仰面大笑!尤其是那女人,笑得更是爽朗灿烂,更是迷人,更是幽雅!是整个赌场里笑得最好听最令人陶醉的声音,而且是她笑得最悠长直至最后一息!
“谁要你这样的臭男人!伙计们!这一半银票拿去吃酒!老娘走了!以后休要再干这种勾当。赌博害人害已,不要执迷不悟!”
那女人说完,抓起另一半银票便扬长而去。这正是——“佳人一去兮不复归,赌徒怅叹兮多后悔!两夜白赢兮未如愿,唯恐佳人兮永不回。”
这群赌棍们惊讶看着飘然而去的女人,突然,他们如梦方醒,脑袋一垂,乱哄哄地抢起桌上的银票!就连那王大胡也是这一拳、那一脚地挣夺起了银票。刹时之间,激起一阵“打砸抢”的好戏。
便见是:阵阵哭爹又喊娘,抢起钱来不留情;乱糟糟一片狼籍,直挣个头破血流。真好似一个“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谁人见钱不眼开,谁人开眼不见钱?一切向前(钱)看,看看有钱人,苦了穷光蛋!赌博要用钱,泡女人要用钱,生存也要钱;宁愿不要命,也要抢抢钱!不抢白不抢,不抢有人抢;人若都在抢,你还不敢抢,真是装憨熊!这就是人之本性,尤其彰显在赌徒身上。但是,眼前这场景,这对于闯荡江湖的“蜀东六雄”来说,见怪不怪,其怪自坏。出淤泥而不染之士,是绝然不会与这帮赌徒同流合污。
“走!”耶金风趁机向五位兄弟一招手,便又向里间走去。他们不愿看到这些赌徒的狼狈狗雄(熊)样,更不愿他们的血崩溅到自己身上;是非之地,远而避之,避而远之,方可明哲保身尊富贵,英雄退步寄神仙。让这些赌徒赌棍们自相残杀吧!这正是赌博者的好下场,咎由自取,自取灭亡。所谓“赌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方可立地成佛。”你若掉进大海,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被人卖了,也许你还在帮着人家数钱!
终于,他们六人在这最东边的一间大屋里找到楼梯!这里,却要比那赌场里安静得多。一切井然有序,幽雅素然。
这时,耶金风终于轻声笑着说道“那女人今晚有这么大的财气!可她哪里知道是有人在暗中助她一臂之力。不然,她也许已输得头破血流。”
“什么头破血流?”黄世英变本加厉地附和道:“她一个女子应该输得逼破血流吧!”
“老六!不要说这种下流话。”耶金风斥责了他一句。
然而,黄世英却反驳道:“这样说她都是轻的。她想做**还立什么贞洁牌坊?是她自己与一群赌徒同流合污,并且恬不知耻地还把自己压上一夜进行赌注,那不输得逼破脸肿、血泪横流才怪!”
“所以我才要暗助她一臂之力。”耶金风顺势说道:“不然,她今夜可就惨无人样了。”
“大哥暗中帮了她的忙?暗发内功!?”孙可行诧异地问道,“此话当真?”
“不错!我不想再看那女人一直输下去!”耶金风点头说道:“一个色字,一个赌字,不知要坑害多少世间贤良子弟。”
“哈!哈!哈!”欧阳青风不禁大笑道,“实不相瞒!我也不愿那王大胡一直赢下去,也暗暗发气顶翻了他的筛子!让这等执迷不悟的家伙吃个苦头!”
“喝!”众人又是一阵惊诧,都不由向欧阳青风投去缕缕叹服的目光——好一个“铁公子”,绝非“铁公鸡”。真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王大胡原来还败于他一手。
“哎呀!六位公子!快过来啊!”一个手拿红色手帕的中年女人走下楼梯向他们吆喝道。
耶金风一看便知,知道又是位来拉客的老鸨。他真没想到,这“遗春酒楼”乌七八槽的什么都有。估计一下,坑蒙拐骗偷,吃喝嫖赌抽,五花八门,七彩缤纷,应有尽有。
于是,耶金风对走下楼来的中年女人说道:“我们要个雅座!”
“有!有!热闹的、幽雅的、不热不雅的,要啥有啥!看你们也是外来客!还不知道我们扬州有名的八妓就在我们这‘遗春酒楼’吧!难道说你们不想让她们来陪陪你们,不想来过一把过瘾吗?”中年女人嘻嘻哈哈地嚷道。
耶金风等六人一听,心中不禁暗自苦笑:“本不想来的地方,今晚反倒真的闯了进来!不过,想起来,她们女人也不能把我们六人怎么样,我们只管吃酒睡觉便是,管她们呢?大侠名剑也总得吃饭、休息、睡觉!”
“我们要在楼上吃酒!不知方便否?”耶金风又问道。
“哎呀!很方便的!楼上的酒宴已为你们摆好了!就连陪酒的七仙也在上面等候多时。快!就在楼上!”中年女人欢喜地说道。
耶金风等六人听后,心中好生纳闷,心想:“我们刚刚到此,怎么酒宴已为我们摆好?竟有这等好事?莫不是一场鸿(红)门宴?一定是宴无好宴、酒无好酒!我等必须小心为是!”
于是,六人不禁抬头向楼上走廊望去。只见上面走来走去的人群中正有一个面若三月桃花、秀发悠悠垂飘、手持“明月玉兔”扇的彩衣女子依栏站着,她也正望着这六位穿戴非凡的人物。当她看到一位身着黑色花边绣龙袍的公子,不禁双眼定睛凝视起来。为什么呢?她只见那公子不仅是气宇轩昂,而且他手中正摇着一把最为引人注目的白底黑字大铁扇。只要稍微细看一下,便可看清那扇子上面用“行书”写着四列十六个字——“浩月飞来扇,中原一片叶;青风出南山,皎月上青天。”她看到这里,不由由默默地点了点头!她心中思忖道:莫非这就是“蜀东六雄”中排行老三的“铁扇公子”欧阳青风?而这六位就是“蜀东六雄”?……
“王花啊!快下来!把这六位公子接上楼!”只听到那中年女人对着楼上凝神相望的女子喊道。
耶金风等六人听这么一喊,知道这走下来的女人准是八妓之长的“霸王花”。果然是一副老练勾魂之态,似如一条美女仙狐,令人神魂颠荡,却又使人望之生畏。
这时,“霸王花”脚履盈盈地走下楼来。在她身后,跚跚跟随来几位身材玉腿绽露、苗条如仙的少女!
“啊!六位公子!楼上请!”霸王花满面春风地向客人说道。
耶金风等六人听后,毫不客气地“蹬!蹬!”上了楼梯!他们不相信,这七条妖艳狐女会把他们“蜀东六雄”吃了!所谓“不入狐穴,焉能除骚?”耶金风打定主意,准备力劝这些狐猸之女重新做人!
在那几名少女的带领下,六人来到了二楼的一间大屋内。只见那儿果真摆好一大桌酒宴,桌旁还端坐着三名少女!她们见到这前来的六人,先是一惊,随即又笑脸相迎地请耶金风等六人坐在桌前!
这时,只见“霸王花”最后一个走了进来,她轻轻关上房门说道:“姐妹们!你们还不知道!这就是威振武林的‘蜀东六雄’!是我让老鸨请他们上楼的。你们不必见怪!”
“啊!”那些少女不禁惊异地站将起来。
“噢!我说你们怎么这么大的派头!原来是六位英雄大驾光临!我就是被称为‘江北一枝花’的林小青!”一个年龄略大些的少女惊喜万分地说道。
“对不起!”耶金风立即说道,“我们今天不需要这么多陪酒的!我们六人有事要商量!”
“噢——你大概就是‘飞天神龙’耶金风吧!”霸王花不由扬脸傲慢地说道,“没想到你竟是这般态度!你和你的三弟耶无害完全是两样!”
“什么?你说什么?”耶金风腾地站将而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以为听错!就连座上的吴天霸等五人也是蓦然一惊:“大哥的三弟,耶无害,那位一表人才的白面书生?他会到过此处?莫不是这霸王花搞错了!简直有辱大哥自家三弟耶无害的人格!”
“耶大侠请坐!咱们慢慢谈!你瞧这酒菜还没动头呢?”霸王花示意她的六位姊妹说道。
于是,耶金风又坐下来说道:“我想你就是八妓之长!咱们名人不说暗话,你快快告诉我!你怎么会知道我的三弟耶无害?他来过这?”
“何止来过!”霸王花柳眉一挑,看着耶金风说道,“耶大侠!请喝了这杯见面酒,我会告诉你们的!”
耶金风侧头一望霸王花双手端过的酒杯,又望望面露微笑而又难以琢磨的霸王花,便端过酒杯,一饮而尽!
“哎呀!倒底是做大哥的爽快!耶大侠!让你的五位兄弟也饮上几杯!”霸王花双手扶着耶金风的肩膀请求道。
耶金风见状,用手抓住霸王花的胳膊说道:“你说!我三弟怎么会来到这?”
“是啊!你说呀!”吴天霸在一旁也忍不住嚷道。
“哎呀!瞧你们急的!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告诉你们!今晚这酒宴本是给‘扬州八虎’准备的!可他们一直没来!……”
“扬州八虎!”耶金风闻听,不禁放下手,问道,“他们今晚也要来这?”
霸王花不由坐下来说道:“来是要来!不过要很晚才来!他们是轻易不敢露面的!就是来,另一房间内又给他们准备好了酒宴!六位就放心坐这吧!”
“是这样!来了又有何妨?好!我先干一杯!可千万别再有蒙汉药,出来才八天,我已经是两回深受其害。”黄世英说着,端起酒杯嗅了嗅,感觉良好,便一饮而尽!
“好嘛!这才是男子汉的味道呢!”黄世英身边的一个少女娇滴滴地说道。
“好!我们各位都干了这杯!不过,喝完这环,你们快把刚才的话讲明白!”吴天霸说完,也喝干面前的一杯酒。
欧阳青风等几人见状,也不怠慢,端起酒杯一扬而尽!
这时,桌边的几位少女都纷纷抢着又向杯中斟满美酒!
“来!妹妹们!六位公子既然如此爽快,我们也来干一杯!”霸王花说完,遂捏起酒杯“吱吱”而尽!
再说其余的六位少女,也就是这老大霸王花的结交之妹,扬州的一流名妓,一见“大姐大”霸王花作出花式榜样,全都微笑着扭起腰姿用大姆指和中指捏着小酒杯站了起来!
这一时之间,耶金风等六人借着这满堂的灯光一看,只见她们揪起鲜如樱桃的小嘴,两腮一抖,只听得“吱吱”地响成一片,她们的手指纷纷漂亮地翘向天空。接着,她们连忙放下酒杯,手捂在胸前,装出了一副娇乖模样偎依在耶金风等六人的身边。
“瞧你们还不赶快吃菜啊!”霸王花有点生气,说道,“人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你们‘蜀东六雄’装什么假正经!难道你们这赫赫有名的武林高手连个白面书生也不如吗?”
“你在说我大哥的三弟耶无害?”欧阳青风急忙向霸王花追问道。
“对!是他!是耶公子!谈起他,真让我长相思,他已很久未来此地。但现在我也只能借酒消愁!”霸王花说着,又端起酒杯灌入口中!
“你大概是认错人!我家三弟决不会到此处来!”耶金风有些担心地说道。
“没错!是他亲口给我说的,他家就住在蜀东山区的东道镇。而且他还说他就是‘飞天神龙’耶金风之弟!这不还会有错吗?”
耶金风听了霸王花的一席话,心中不禁凉到半截:“难道我那三弟真的到过这里?等我去了荆州江阳镇,一定当面向他问个清楚!……不!不可能!我那三弟虽然天生伶俐俊俏而且多情善感,可他一心为求学而四处漂泊,决不会来这不会来这不是他呆的地方!一定是霸王花想挑拨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万不可上她的当!”
“霸王花!”只见欧阳青风站起身来说道,“你身为天下名妓!见多识广!难道你还不知道有冒名顶替这四个字吗?”
这一句话,顿时提醒耶金风等五人,都不由赞成(诚、承)地点点头!他们根本不相信耶无害会到这妓院里鬼混,从八天前见到耶无害那天起,他就给他们留下绝然一代儒生的模样!他怎么会到这个吃喝嫖赌的鬼地方来?
“嗨(咳)!你们这些男人!怎么对这事还如此认真呢!”霸王花继续说道,“我不管它什么冒名顶替!我只认人!你们和他根本不是一道的人物!他虽然有强大的抑制力,可他还是被我引诱上勾!现在一想想他的面容,只要他愿来,我就愿意接受!耶公子的身子实在让我陶醉极了!不知你们六位能不能把我们七姐妹陶醉一番!”
“不要说了!”耶金风厉声制止道,“你所说的那个耶无害穿戴有什么特征?是不是腰间挂一块翠玉?你可见过?”
“对呀!他飘逸的长衫上是挂着一块翠玉!当时他还曾亲自给我看过!上面刻有‘万宝玉’三字!”
“是他!是他的!”耶金风终于失声自语道,他简直要彻底失望、确信无疑。至此,他已暗自改变下一步要去杭州、庐山调查“旋风十八骑”和“江南七行怪”之死的计划,决定下一步先去荆州江阳镇,一定当面向他三弟问个清楚!
“那可是块盖世无双的美玉!就象他温柔而又刚劲的玉体一样,光滑覆盖,饱含春情!我们姐妹七个都败倒在他的脚下,他也被我们七个降服,他每晚都脱得一丝……”
“啪!”只见耶金风愤怒之极,打了霸王花一记耳光,狠狠说道:“你胡说!我三弟决不会这样!我也不许你这样侮辱我家爱弟!”
“啪!”又是一声巨响,顿时酒菜四溅,响声一片。
只见吴天霸拍案而起,直惊得周围的女子委缩着身子!响声过后,吴天霸指着霸王花喝道:“哼!你这个小妖女!你这是辱没君子!满口胡言乱语,胡说八道!大哥的三弟是个堂堂正正的儒生!很快就要进京赶考!从我见到他的那一天,我就知道他不会干出这种勾当!你们不要在这满口放屁!”
再说那一直捂着发红的腮帮,愣望着这个血气方刚的大汉的霸王花,竟惊得说不出话来!她真不明白,她自以为她那漂亮的一席话能挑起“蜀东六雄”的兴趣,没想到竟惹得他们气成这般模样!而且还打了她一巴掌!这还了得!简直是反反反了天啦!
“好!好啊!你敢打我?我说错什么了?”霸王花终于明白过神来,她哪里受过这个委曲,直气得脸色发紫,恼羞成怒站将而起。
“打你都是轻的”黄世英也冲着霸王花怒喝道,“该割掉你这口出妖言的泼嘴!你乱说什么?”
“不许你这样侮辱我大姐!”江北一枝花林小青猛地一巴掌打在黄世英的嘴上,喝道:“你这尖嘴猴腮的小坏蛋,我非打烂你的臭狗嘴不可!”
再说这“卷地风”黄世英,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重重挨女人的这一巴掌。然而,他没想到这一巴掌竟是这么的“香气扑鼻”!这么的而又响亮!竟让他感觉一阵精神百倍、心旷神怡。
“哈!哈!哈!”黄世英反而若无其事大笑道,“打得好!打得妙!你是不是也想挨男人的一巴掌!好男不给女斗!可我偏不打你!你敢再打我么?”
“我来打你!”只听门外一声大喝,顿时“咣当”一声,那片双扇薄门被踢得稀八烂,一群手持刀剑的武士猛然破门而入!
眨眼间,这群人便把耶金风等六人围在当中。只见一个手提大刀的硬汉子喝道:“杀了这六个兔崽子!竟敢抢占我们‘扬州八虎’的好事!给我杀!”
一声令下,周围的七名武士立马就要挥刃杀来……
眼看着就要发生一场可想预料的厮杀,在这万分紧张之际,“铁扇公子”欧阳青风“噌”地纵身跃到酒桌之上,用铁扇指着这群人厉声叱道:“蜀东六雄在此!我看你们谁敢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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