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姥爷出事！

    可惜的是，这次的江俊也依旧没有看清那串号码。
    昨日那串号码就没有备注的，就是单纯的一行号码，这次是被添加着一个“sb”的字样，所以导致原本那行号码变小了。
    在鱼摆摆手机响起的那一刻，鱼摆摆第一时间并没有选择挂断电话，而是将屏幕扣在桌面上，随即按了关机键。
    “咋了？”鱼摆摆问道。
    江俊收回目光，道：“这人是谁？”
    “不重要的人。”鱼摆摆吃着蛋炒饭，无所谓的丢了出来一句。
    “杜坤……这个人，你认识么？”江俊试探性的问道。
    “不认识。”鱼摆摆随意的道。
    江俊见得鱼摆摆这随意的态度，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杜坤骗走了自己的妻子，这会儿自己遇到的问题女孩儿又是杜坤的未婚妻，世界上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抬起筷子，江俊也开始吃饭了。
    吃饭时，江俊道：“你几天没回家了？”
    “半个月？”鱼摆摆歪头想了想，似乎想的有些烦，她就继续低头吃饭：“不知道，记不住了。”
    江俊一听，吓了一跳，放下筷子，郑重的道：“你半个多月没回家，你妈不找急啊？”
    鱼摆摆满不在意，光顾着吃饭，似乎在她而言吃饭才是最重要的。
    嚼完那口饭，鱼摆摆才道：“我妈死了。”
    江俊心头一震，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鱼摆摆竟然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女孩儿，怪不得性格如此叛逆、堕落，这都是跟她家庭教育有着直接关系。
    “诶呀！”鱼摆摆又开始烦了，她摆着手，招呼道：“大叔，你别老跟我说这些没有用的，赶紧吃饭，吃完饭你还得陪我去买衣服呢。”
    江俊端饭碗，吃了两口饭，又担心的问道：“可这半个月来，你钱都哪儿来的啊？”
    问这句话是因为江俊发现鱼摆摆是一个对待自己身体很随便的女孩儿，他想确认她这些日子的经济来源是不是从男人们身上赚来的。
    可让江俊没有想到的是，鱼摆摆的回答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过分……
    “偷来的。”说完，鱼摆摆也反应过来江俊这话是话里有话，她顿了一下，抬头看向江俊，问道：“你该不会是以为我钱是从男人身上赚来的吧？”
    “不是。”江俊怒着脸，道：“那你偷钱比那儿能强多少？”
    鱼摆摆噗呲一笑，继续吃饭，略带一丝讥讽的道：“又没偷你钱，你这还急眼了呢还！”
    “你偷了多少钱？”江俊问道。
    “五千？”鱼摆摆随便说出来一个数字。
    江俊起身朝卧室走去，不一会儿又拐了回来，他当着鱼摆摆的面点落出来五千块钱。
    本来江俊不想管的，一来因为鱼摆摆没有母亲；二来因为韩雪出轨的缘故，他还是觉得相对于从男人身上赚钱，还是偷钱能更让人接受一些。
    鱼摆摆痞里痞气的嚼着米饭，看了看这钱，道：“大叔，你这是几个意思啊？”
    “还回去！”江俊冷着脸，继续道：“你不想回家前先去一趟警察局吧？把这钱还给人家，然后赶紧回家，别在外面鬼混。”
    鱼摆摆看了看这点儿钱，噗呲一笑，倒也没说什么，顺手就揣兜里了。
    “那我钱啥时候还你？”鱼摆摆道。
    “你回家之后。”江俊道。
    鱼摆摆瞥了瞥嘴角的笑了一下，点了点头，继续吃饭了。
    ……
    ……
    饭后，鱼摆摆要出门买衣服，要求江俊陪着，江俊合计着自己辞职了，找工作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也就勉为其难的同意了，但加了一个条件：买完衣服，一定要回家，然后把钱还给自己！
    鱼摆摆同意了。
    只不过，这时候的江俊还并没有意识到，如果鱼摆摆真的想回家的话，干嘛还要去买衣服？家里不是有吗？
    总之，两人出门了。
    鱼摆摆没有去商场买衣服，她嫌弃商场的衣服比较死板，不能彰显她的个性。她选择去地下商场，那里都是便宜货，而在这便宜货之中，不免会有一些盗版。
    不过，这些对于鱼摆摆来讲都是没所谓的，她追求的是个性，而不是什么所谓的正版品牌。
    江俊是跟在鱼摆摆身后的，他看着鱼摆摆的背影，念起曾经的韩雪，记得清的是大学那会儿，韩雪非常喜欢一套裙子，那套裙子五千多块钱，五千多块钱对于一个大学生来可谓天文数字了。
    因为韩雪喜欢，江俊咬着牙根利用双休日时间，利用别人打游戏的时间，他去送盒饭，终于买了那件裙子。
    看着韩雪宛若仙女下凡一般穿着那裙子，江俊心满意足，认为这是值得的。
    想来，鱼摆摆跟那会儿的韩雪也差不多一般大，也就是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像鱼摆摆这个年龄的女孩儿，大多都是喜欢高等货色，而鱼摆摆偏偏中意地下商场里的便宜货，江俊觉得这是特别的。
    但去了地下商场之后，他就不这样想了，鱼摆摆偏偏买一些花里胡哨的衣服，骷髅头、银色按钉、破烂不堪的牛仔裤……
    总之都是一些不是正常人会穿的衣服。
    江俊指着那边的带有卡通兔子图案的短袖道：“那短袖不好么？干干净净的，这都是啥玩意啊？”
    鱼摆摆这一听，不乐意了，撇个嘴，道：“你懂什么！这叫个性！”
    接着，鱼摆摆将手中的衣服递给了服务员，笑道：“就这件，包起来吧。”
    江俊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反正又不是花自己钱，她爱买啥就买啥，跟自己又没啥关系，自己只不过就是给个建议罢了。
    买完这件，就别家了。
    这时，江俊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来自江母的电话。
    江俊对身边的鱼摆摆道：“你先逛着，我去接个电话。”
    “嗯，去吧，不用管我。”鱼摆摆道。
    江俊朝商场安静的方向走去，接通了电话……
    “喂？妈！”江俊道。
    “小俊啊，你现在忙吗？”江母道。
    江俊觉得江母讲话口气不大对劲，道：“不忙，怎么了？”
    “你姥爷病了，现在正在去医院的路上，你能回来不？”江母道。
    “能！我这就回去！”江俊道，随后就挂断了手机。
    江俊急了。
    自小，江俊父母工作忙，没时间带他，都是有姥姥和姥爷一手带大的，年少的江俊大多的事情都记不住了，甚至连小学的同学能让他想起来的也没几个，唯独不能忘记的就是姥爷。
    夏日，姥爷给他三毛钱，准许他去外面小卖铺买一个冰棍，叫大白梨，现在已经吃不到了。
    冬日，江俊嚷嚷着要吃冰糖葫芦，那会儿的冰糖葫芦才五毛钱。姥爷不给买，江俊失落无比，但姥爷从市场买菜回来时，他就会惊喜的看到姥爷手里拿着一串冰糖葫芦。
    当时的江俊误以为，姥爷不喜欢磨叽，你越是磨叽，他越是不给买，等你不说了，他反而给你买回来了。
    长大了，江俊才知道，其实事实并不是这样的，姥爷生活朴素惯了，每月只有开资时才会吃一顿红烧肉，平时都是土豆茄子，对于五毛钱一串的糖葫芦，姥爷说什么也舍不得那钱的。
    不买，是认真的。
    之所以又买了回来，是因为路过街头的冰糖葫芦，姥爷就会念起家中的外孙，想了想还是买了，虽说心疼钱，但总比因为没让外孙吃上糖葫芦而心疼好太多太多了。
    这钱，是从姥爷牙缝里硬挤出来的。
    时间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江俊结了婚，姥爷也九十四岁了，江俊觉得自己最应该孝敬姥爷。
    因为夏日里的冰棍；因为冬日里的冰糖葫芦。
    鱼摆摆见得江俊脸色不大好看，也不问为什么，就到了一句：“你要是有事儿的话就先走吧，不用管我。”
    “嗯。”江俊心不在焉的，叮嘱了一句：“买完衣服你赶紧回家吧，别在外面混了，然后记得把钱还我。”
    说完这些，江俊就快步消失在人群中。
    “哎……”鱼摆摆想喊住他，这江俊连一个联系方式都没给留，就算是还钱，自己咋还啊？
    无奈于，江俊走的急，鱼摆摆刚张嘴发出一个音调，江俊整个人都没了，再想说话时，江俊也听不到了。
    鱼摆摆耸了耸肩膀，得过且过，叼着棒棒糖，继续挑选衣服。
    ……
    江俊走出地下商场，开着他那辆破旧的捷达，一路朝市外驶去……
    在这座市级城市里的外围，有一处叫做南芬的小堡子，距离市中心大概有着半个小时的车程，年幼时的江俊就生活在那里。
    三十分钟后，江俊下了高速，一边开车，一边拨通江母的手机……
    “喂？妈，你们现在在哪儿呢？”江俊焦急的问道。
    “在医院。”江母道。
    “等我！”江俊说完，又挂断了手机，脚下油门一踩，车子悠的一下子超过了好几辆车。
    到了医院，江俊在挂号处看到了姥爷，姥爷的两侧是江母和宋洁。
    宋洁是姥爷在姥姥去世后找的新老伴，年纪的话……比江母大不了多少，之所以肯跟姥爷登记，是因为姥爷答应她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那栋房子就给她了，另外每个月支付她一定薪水。
    说是老伴，某种程度上，更像是保姆吧。
    就算如此，江俊也叫她一声姨姥，也算得上是极大限度的尊重她了。
    “江俊来啦？”宋洁道。
    “嗯，姨姥。”江俊点了下头，随后又对江母打招呼：“妈。”
    姥爷佝偻着腰，耳朵背，虽然听不大清，但能感觉到可能是谁来了。
    他就用那不利索的脚，一丁点儿一丁点儿的窜动着脚步，好一会儿这才转过身来，总算是能看到江俊了。
    就算看到了江俊，姥爷还反应了好大一会儿，似乎才想起来的道：“这不是小江俊吗？”
    这话讲得很吃力，含糊不清的，近乎是一个音下来的，所谓能听出来姥爷的意思，也就是从声调上分辨了。
    毕竟是九十四岁的高龄老人了，能走路就算行了。
    江俊上前搀扶着姥爷，近乎用喊的声音道：“姥爷！我来啦！”
    姥爷没力气讲话了，就是点了点头，估计是体质虚弱，不过是点头而已，整个身子都跟着颤。
    江俊鼻子一酸，偏过头，差点就哭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