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截手指映入眼帘的那刻,他刚开始还以为自己被卷进了刑杀恐吓事件现场。
差点没将整个盒子连带着冲进厕所。
花了半天功夫,才确定“第一嫌疑人”。
“少爷他这几天等不到先生,情绪过激,便对命人切掉了邢二少爷的尾指……老仆没来得及劝阻。”
思及这些天自家少爷的异常举动,周逢鸣眼底忧虑更深。
“他大爷的,不过两天没过来,又这样!”
听周逢鸣这么一说,高玚隐隐明白了邢奚厌为什么突然发疯。
这几天他忙着当高琼瑜的好儿子,跟对方学着接手家里的产业,几乎没能腾出时间往医院跑。
抱着某种逃避心理,这些天他对光脑上的消息提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潜意识里打定注意先拖个三五天,再重新面对那家伙。
谁知道邢奚厌这么狠。
居然真对邢意昭下手,甚至用断指来警告他。
就不该对那家伙抱有其他天真的指望……
“少爷他不是真的想要吓到先生,还望先生体谅。”
周逢鸣有意为邢奚厌求情。
“周叔,你不用为他开脱,他那疯劲我还不清楚?!”
高玚疲惫地摆摆手,将锦盒递给静立在周叔身旁的一名保镖。
他现在真没什么精力跟邢奚厌讨说法。
他知道,哪怕他拿着那根断指去质问那混蛋,他也不可能会从对方口中听到任何的忏悔,让步。
不管他是竭力抵抗还是躺平摆烂,邢奚厌总有办法让他束手无策。
让他输得彻底。
见到他要离开,似乎没有进病房探望自家少爷的打算,周逢鸣在他身后开口:“少爷身上的伤这两天再次复发,先生可要进去看看?”
周逢鸣虽是在询问,语气中却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恳求。
高玚顿下身形:“不是才刚缝好,又裂了?”
服了,真能折腾。
这半个月以来,他已经第三次邢奚厌伤口裂开的消息了。
是在拿命逗他玩呢?!
关键是邢奚厌死了就死了,但以那家伙的性子,十有八九会拉着邢意昭陪葬。
他可赌不起。
“少爷这几天身体负担过重,还受了其他伤……先生还是看看少爷吧。”
周逢鸣解释完邢奚厌的身体状况,不再掩藏心中怅然,直接朝着高玚拜托道。
高玚转过身,看着满眼忧虑的老人,满肚子牢骚梗在喉咙里,什么也说不出口。
不论是腿脚行动不便那段时间,还是被囚禁那几个月,周逢鸣对他还算照顾有加。
他可以不给邢奚厌面子,却不好拂了周逢鸣的人情。
他看向紧闭的房门,缓缓搭上门把手:“算了,我去看看他。”
门一开,病房内血液的腥甜味混着浓厚呛人的药物跟酒精味,争相涌进他鼻腔。
高玚打量了眼病床上两天没见的alpha,眼底划过惊讶。
没由来的烦闷随着视线落向邢奚厌腕部那几层新打上的绷带一刹那,自心底某个地方喷涌成河,沉沉地挤着他心口:“自残上瘾了?”
邢奚厌不答,黏稠噬人的目光在青年米色的晚礼服上寸寸打量。
衣服是贴身款,既完美贴合男人的修长身段,又能淋漓尽致地勾勒出这具身体的所有优势。
尤其是那轻轻一揽便能拢入怀中的细窄腰肢,笔直有力的双腿,在剪裁得当、工艺精细的衣物包裹下,熠熠耀眼,勾人心魂。
为他独有。
高玚被他盯得浑身汗毛倒立,十分不自在。
全靠扯松了点脖子上的晚礼服领结,才稍微透了口气。
“前天跟昨天,为什么不来?”
alpha目光如炬,带着浓浓的侵略意味,牢牢粘附着男人脖颈间扯动的领结。
失频躁动的心跳,近乎冲破胸腔周围的缝合线。
高玚自知这两天的事有些不占理,随口敷衍:“这不是最近事多,抽不开身。”
他顶住那聚光灯般聚焦在身上的焦灼目光,自己给自己找了把座椅。
走动间,衣服上嵌着颗粒状的宝石在灯光下折射出晶晶点点的斑斓绚目的光斑,将青年比omega高挑清俊又比alpha清瘦明朗的身姿,衬得愈发丰神俊逸,吸人眼球。
从alpha的角度看去,贴着腰椎从两边叉开的轻盈燕尾,一摆一荡,腰侧下的圆挺曲线,一张一弛,呼之欲出。
仅仅一个敞着膝盖的无心坐姿,就足以在alpha心底深处播撒欲念,构成无数个新的犯罪动机。
“你答应过我,要在我身边待足两个月。”alpha喉结干紧,身下硬肿因着衣物的约束,越发难耐紧绷,“我不要求你24小时陪同,但也明确说过,每天至少要见一面。”
高玚对alpha暗搓搓的下套浑然无觉,咽下嘴里的苹果块,嘟囔了句:“不都说了,最近事多……”
说完,心虚地撇了眼半躺在床上的alpha。
脑袋微垂,柔顺的浅棕额发在他眉宇间投下一片影影绰绰的暗影 ,几乎遮过那双眼型完美的眼睛,也遮过了那双眸子里的深晦情绪。
纵然一时猜不出邢奚厌脑子里在想什么东西,高玚还是从那张没什么表情变化的脸上,勉强看出了邢奚厌对他的回答并不满意。
他习惯性地舔掉溅到唇瓣外围的苹果汁汁,干巴巴地开始扯开话题:“邢意昭被你关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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