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玚玚,你看起来,真的很需要我的安抚。”
邢奚厌脱下外衣,走到床边,手掌在被褥外头停靠一小会。
怀孕期间的omega,受腹中胎儿的影响,对alpha依赖往往比任何时候,都要高出十几倍。
也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敏感易怒。
“要我说多少次,不需要就是不需要!”
察觉空气中的信息素浓度依旧很高,高玚呼吸一抖,本能地接着嗅了几下。
察觉自个没出息的反应,他狠狠咬住腮肉,转开注意力。
他绝不会让自己再像上次那样,被邢奚厌牵着鼻子走。
更不会不明不白地让对方再次标记他。
“……不要任性,玚玚。”
邢奚厌将自己的信息素浓度提到最高。
玚玚已经被他标记,不可能拒绝得了他的信息素。
听着自己越发紊乱急促的喘息,高玚连忙扯过半截被子的边边角角,捂紧下半张脸。
鼻音粗重,透着愤怒:“滚开,你的信息素……让我反胃作呕!”
只要多闻几下那股信息素,就会让他想起那些被邢奚厌强制,被邢奚厌践踏尊严的那些日日夜夜……
自从亲眼见到那一幕后,这种状况更是愈演愈烈。
邢奚厌真特么有毒。
“你明明很喜欢。”
邢奚厌敛去眼底幽深,探出手,决定用行动一较高低。
“呵,不过是信息素罢了,谁来都一样,我怎么可能会非你不可?!”
高玚嘴上依旧逞强抗拒,不肯让对方讨了便宜。
“……你真这么想?”
邢奚厌心底郁气突生,垂放在身侧的另一只手紧握成拳。
他明明已经斩断他的退路,卸掉他的羽翼,清掉他周围的苍蝇,甚至让他怀上了他们的孩子。
却不知为何,眼前男人非但没有主动靠进他的怀抱,反倒离他越来越远。
那双蓝色眼睛仍跟当初一样,明净透亮,藏不住事,只是每每落向他的时候,荒凉寂寥、流转翻涌的恨意就开始取代原来的温暖。
没有他的身影……
持续下潜的怒意,从二加到三,到四,到五,分分秒秒,重击高玚的痛觉。
高玚嘴角紧抿,努力咽下那股冲上喉咙的痛呼:“怎么,听了实话不高兴,又他妈冲着我乱来?!”
“……”
出走的理智被男人夹着颤音的控诉唤回,邢奚厌瞳孔微缩,及时勒住脱缰的暴虐因子,及时中止对阵。
只见血丝从alpha指缝间缓缓渗出,滴在浅灰色的被面上。
“妈的,果然又受伤了……”
见到邢奚厌指缝间下淌的红丝,高玚小腹跟着掀起一阵一阵细微却难忍的绞痛,下意识地将那痛当成了开裂带来的痛。
邢奚厌似乎也注意到了滴在被面上的红点,浓睫轻颤了下,浅色眸底徒然漫过让高玚难以读懂的不安。
“我叫医生过来。”
他寒着脸,边迅速拨通周逢鸣的id,边将空气中的信息素收回一部分,留下没什么压迫性的稀薄几缕,以安抚高玚的情绪。
高玚对他一棍子一甜枣的做派嗤之以鼻,吃力地扯过被子将自己整副身躯完完全全笼罩在内,不想再看到床边的alpha。
不过片刻,周逢鸣领着一名家庭医生跟一众医护人员涌进两人卧室,开始为高玚检查伤势。
半个小时后。
“他……身体怎么样?”
alpha站在走道尽头,目光空洞洞地对着窗外的夜空。
“精神受到意外刺激造成的轻微出血,需调养时日。”倚站在墙边的男子轻啧一声,“只是三个危险期结束前,建议少爷尽量减少,最好是避免再对自己爱人做出……诸如此类的'强迫性'行为。”
邢奚厌指尖微动:“那……孩子……”
“孩子没什么大碍。得亏少爷及时止损,入得不深,没有直接威胁孕腔内的胎儿。不然就是把帝国最好的医生往这搬,都要白搭。”
贺临秋调侃道。
想到alpha的状况,他眼珠转了转,忍不住提一嘴:
“之前就跟你说过,你现在这个情况,跟个行走的定时炸弹没什么两样,很容易出现连你自己都控制不住的情况,你偏不配合治疗。结果呢,这下伤了人,知道心疼了?!”
邢奚厌抚过泛疼的太阳穴:“还不到时候。”
他还没重新走进他心里。
他还没补好这段破碎的关系。
他们的孩子还没出生。
他现在还不能离开他,他得守着他。
alpha对他这副犯轴的姿态恨铁不成钢:
“你想等,这病可等不起!我是看在我们同窗一场的份上,才好说歹说地建议你,你说你……你说你……”
“不必多说,我自有打算。”
邢奚厌将男子喋喋不休的规劝自动归为噪音,随即把人丢在身后,往卧室的方向走。
看着走远的alpha,贺临秋愣怔了会,念念叨叨着往外走:
“啧,还没见过这么轴的病人……算了算了,爱听不听……大半夜的,差点没困死,回家补觉去了。”
——
也不知是不是那晚高玚受伤的事起到了点效果,之后很多天里,邢奚厌像是换了副芯子,尽管每天依旧雷打不动地盯他老半天,总算没有再强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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