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凛按着他摇摇晃晃的肩膀道:“不可,小蜘蛛并非妖怪本体,而是为妖力所驱使。若想找到真正的妖怪,还得留着这些小鬼。”
在被佟凛发现后,很多小蜘蛛纷纷从竹林里逃窜往山中而去,佟凛认为只要跟着它们便能找到妖怪的巢穴。
旗渊抓起野太刀:“既然如此,我们快些跟上那些蜘蛛吧。”
边戍也跟着起身,佟凛却将他二人按回椅子上道:“你二人精力亏损,气血不足,若是平时怎么可能被我轻易按住。还是留下休息,养精蓄锐,等我探查明白之后,回来再从长计议。”
边戍当然不肯,定要与佟凛一起前往。佟凛好说歹说,最后只能直言道:“这妖怪擅于蛊惑人心,普通人恐怕难以抵挡其幻术,若我独自前往,即便遇到危险总有办法脱身,带上你们我还要分心照顾。”
听他这么说,边戍才悻悻然坐回,待佟凛走到门口,又追过去拉住他手百般叮嘱:“发现妖怪巢穴,切不可独自贸然进入,务必先回来与我们商议再行定夺。”
佟凛勾起嘴角,凑到边戍耳边低声揶揄道:“放心吧,我是不会中招,跟络儿在梦中水乳交融、缱绻难分的。”
边戍的脸倏然沸腾,嘴唇蠕动几番,一句话都没说出来。他梦里也不是什么络儿,就是眼前这笑得晃眼的男人。
也不知若是佟凛中招,出现在他春梦中的人会是谁。
带着种种复杂心思送走佟凛,边戍返回桌边与他师父面面相觑,回想起各自荒唐之梦境,又赶忙转开视线,顾左右而言他。
二人尴尬难堪对坐许久,旗渊没话找话道:“饿了吧,我去让老板准备些宵夜。”
边戍正要答应,屋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听起来不下二十余人。
临近子时,深山中生意冷清的旅馆,怎么会突然冒出来这么多人?师徒二人立刻警觉起来,握住各自的武器严阵以待。
房门“砰”的一声被踹开,就见门外灯火通明,锦衣武士已将院中包围,自房门口到院外夹道排开。
一名身后跟着侍从的华服男子自当中走来,他面如冠玉,姿态端方,微微扬起的下巴带着一股傲意。
男人与边戍、旗渊相见,三人均是变了脸色,交错的眼神在空气中激烈碰撞急如星火,气氛在一瞬间变得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三人脑海中闪过的思绪如风云变幻,雷电交掣,转瞬间脱缰千里,纷麻交错。往事历历在目,眼下牵一发而动全身,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僵持许久,旗渊杀伐决断的武士本性令他按捺不住,正要开口询问对方所来何意,就见男人突然撩起衣摆,向边戍跪拜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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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凛施咒掩去身上气息,手中提着纸灯笼,跟随着蜘蛛群在林中穿行。
山间的游魂躲藏在树后和草丛里,幽幽的注视着匀速移动的暖色火光,用自以为男人听不到的声音窃窃私语,对他品头论足。
佟凛没有理会无害的游魂,紧盯着地面与黑暗融为一体、唯有背上赤红夺目的小蜘蛛,心里琢磨这个壳子血液的问题。
之前他尚在闭目养神,享受温泉的时候,体内倏然窜过一股热流,竟能够感应到边戍体内的情欲起伏。
随后他发觉鬼鬼祟祟的小蜘蛛口吐青烟,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对,便急忙跑去房中查看,边戍果然中了幻术,正情难自已的呻吟。
以前佟凛还在为体内神奇的血液沾沾自喜,经过此事后不免有些发愁。日后边戍总要成家立业,待他娶了媳妇儿,难道每次做这种事的时候,佟凛都要经历他的感受吗?
这简直是吃了春药又无处发泄,未免太痛苦了吧。
而且在这四年中,佟凛心里已经把边戍当成弟弟,甚至是儿子,只要一想到因为这份血液的羁绊,以后儿子办事的时候他都如同亲历现场一般,就满心背德的羞耻。
无论如何得想个办法,让这种诡异的心神同步效果消失。
佟凛兀自低头冥想,一阵疾风如刀,自草丛上方飒然而过,强大的气浪将地上窜行的小蜘蛛刮上半空。
只见数条咒线呈放射状在地面疾速蛇行,每隔一段距离便出现一个幽光闪动的圆形咒阵,所过之处飞沙走石草叶枯萎,那些嘶叫不止的小蜘蛛顿时化作一缕缕黑烟消散在空中。
耳中听得一阵嘈杂,佟凛抬头望去,就见不远处一片火光,似乎聚集了不少人。
他加快脚步走到近前,就见一个幽深的山洞前,站着七八个身穿华丽狩衣的年轻人,为首的一个正划动咒语设下结界。
佟凛心说不好,立即出声提醒:“不可发动结界!”
话音未落,为首之人已然结印完毕,他身边之人纷纷转头向佟凛看去。
深夜之中独自出现在妖怪巢穴,想必不是偶然经过。这些阴阳师无暇猜测佟凛的身份,只是厉声命他速速离开此地,免得干扰他们施法,或为妖怪所伤。
佟凛正要开口,自头顶掠过一道阴影,一个背生双翼、身形异常高大魁梧的男人从空中飞过,手中握着一把寒光雪亮的长刀。
借着火光,佟凛看清男人紫红色的脸膛和突兀的长鼻子,认出他并非人类,而是妖怪天狗,大概是在场哪位阴阳师的式神。
天狗速度极快,如离弦之箭射向洞穴,挥出长刀凌空一劈,狠厉刀风将洞穴顶部轰然劈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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