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人汉子倒是很会为人,他对女儿道:“乖宝,这是王神医,就是这位神医,治好了你的病,让你少遭很多罪。吞噬小说 ”
小女孩乖乖地叫了声王神医,便躲到了妇人的怀里,眨着两只大眼睛,看着王安然,样子很是可爱,特别招人的怜惜。
王安然感觉有点奇怪,这小女孩说的话,是字正腔圆的长安腔,和胡人汉子带着口音的中原话大大不同,一个说不好中原的话父亲,和一个不会说中原话的母亲,竟然教出来这么个孩子,还真是有点让人奇怪。
不过,他也没多想,笑道:“只是病情有所好转,我再给她看看。”又给小女孩做了检查。
检查之后,他道:“病情已然稳定,惟咳唾粘痰,肺虚而燥,当进甘咸润燥法。”
胡人汉子想了想,道:“这个小人倒是懂些,但以前我是敢开方的,现在却不敢了。”他深怕再把小女孩儿的病给治严重了。
王安然道:“这回需要的药材可能比较名贵些,你如有,便按方抓药,如果没有,我再想想换方便成。”
他把原方去党参、淮药、兜铃、五味等四味,加暹燕窝一钱,北沙参、川贝、水晶糖各三钱。
胡人汉子看了药方,紧张的神情有所缓和,他道:“幸亏小人是做药材生意的,要不然暹燕窝还真是没处寻去。这几味药小人都有存货,这便回家去取。”
王安然嘿了声,暹燕窝可是属于贡品一级的,这胡人汉子竟然也有,看来不简单啊,以前不会劫过皇贡吧?
胡人汉子转身离去,过了好半天才又回来,带了好大一个包袱,他从包袱里取出药来,就在院子里煎药,兔宝还跑过去帮忙,她也喜欢那个小女孩,希望小女孩能快点好起来。
陆顺风又再来到,官吏们也都跟来,还带来了一大群的捕役,他们问王安然今天生意怎么做,是不是一直卖大锅菜和啃的鸡?得到肯定答复后,官吏们又浩浩荡荡地赶往关口,而那一大群的捕役则赶往四乡八村,去收鸡了。
王安然感觉此事有些不妥,陆顺风他们也太兴奋了,竟然连衙门里的活儿都不干了,全都跑去关口那里开饭铺,一天两天的还行,时间长了金牛不得怒啊,衙门里没人干活了,他不成光杆刺史了!
既然赶到不妥,便要立即进行弥补,他先派马有书去关口上告诉陆顺风他们,明天开始就不要成群结队地去了,还是把衙门里的事干好再说,为啥大家做生意能这么顺风顺水的,还不就因为大家都是当官的,如果没了那一身官衣,谁能把他们当回事儿啊,啥生意也做不下去了。
骑上马,王安然又进了城,去见刺史金牛,本以为金牛会因为衙门里没人抱怨几句呢,却不成想,金牛根本不关心这事,反而一再地催促王安然快点把医院办起来,好让他得到政绩,他竟然比王安然还要心急!
王安然无法,只好出府,找了个书吏给他带路,挨个药铺地找过去,去和坐堂医们说,让他们支持官府办的医院。
要说当官的出面,事情还真的顺利,要是换做以前的王安然,一个乡下小子去拜访各位坐堂医,说什么开医院,那非得被人笑话不可。坐堂医们都得想,你开什么医院,还要我们出力,你疯了吧你!
可现在不一样了,王安然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还跟着书吏,往哪家药铺门口一站,坐堂医都得迎接出来,他只一说医院的事,坐堂医没有敢不答应的,还得感谢王安然,谢谢王大人还能想得起我,这也算是出徭役了,等到听说还给钱的,坐堂医们差点以为听错了,从来没听说过出徭役还给钱的,不是拉壮丁啊!
钱如海和卢至高全都答应,而且并不要工钱,他们两个都只有一个要求,而且要求竟然还一模一样,那就是医院所需药材,能分一定的份额给他们,以此来照顾他们的生意。
这两位名医都是见过世面的,心里清楚得很,官府要开医院,肯定会进大批的药材,而且百姓几乎都有一种想法,那就是官府开的医院肯定信得过,有病了都会先去找医院,所以不愁没病人上门,官府两个字就是保证,那么所需药材还能少了?那点工钱他俩是不在乎的,药材的利润足够了。
别家的医生也都提出了类似的要求,王安然一一答应,反正开医院肯定是要用到药材的,这生意给谁不是给,人家愿意来坐堂看病,生意上照顾点也是应该的。
找医生的事好办,他忙完了,便又跑去金光寺,去看他在城里唯一的产业,也就是那座客栈,客栈仍旧被封着呢,他不揭封条,别人也不敢啊!
他将封条揭下,又找了批衙役帮忙,里里外外收拾一番,又用官府的名义,征招了批工匠,把客栈按着他的构想,做了改建,加了些设施,争取早日开张。没办法,刺史催得太急了,想政绩都快想疯了。
这一通忙乎,直忙了三天,总算才告一段落,客栈改成了医院,就等选吉日开张了。
这日,王安然好不容易得了空闲,返回家中,见那对胡人夫妇还住在他家,小女孩的病基本上是好了,正在院子里和兔宝玩呢,很活泼,很可爱。
王安然又给小女孩做了检查,笑道:“这孩子六脉轻滑有神,眼睛灼灼有光,药就不必再服了,你用光燕窝一钱,葡萄干念粒,真柿霜一钱,为她调养一旬左右,便可完全好了!”
胡人汉子听了,脸上笑容不止,那份感谢就甭提了,孩子的病好了,他自不能再住在王家,时间住得久了,实在不好意思,道谢之后,便带着妻女,离了王家,也不知他去了哪里,看方向似乎不是凉州城。
冯氏见胡人夫妇走了,她对王安然道:“这一家子倒是老实,人也勤快,在咱家住的这几天,饭菜全是那胡人汉子买的,那妇人也帮着干活,但就是说话少,问他们叫什么,他们也不说,随便咱们称呼,除了这点外,啥都挺好的。”
王安然笑了笑,道:“我估计他们是在故乡犯了事,才跑到凉州来定居的,他们不说姓名,是因为不想说假话,那样就等于欺骗咱们了,所以只能不说。反正不管他们在故乡犯了什么事儿,到咱们这里能安份守法就行,咱们管不着外国的事。”
“那倒也是。”冯氏忽然想到一件事,她道:“对了,那胡人汉子给你留了东西,好大一个包袱,说是他认为最好的药,市面上肯定买不到,是给你的诊金。”转身进屋去拿那大包袱。
王安然道:“啊,这事我都忘了,他倒记着,我这两天实在是忙晕头了。”接过包袱,打开一看,竟然是好大一包的药末,不知是啥药。
挑起一点,王安然先闻了闻,又放进嘴里尝了尝,随后他呸呸地把药吐了出来,满脸惊讶之色。
冯氏见状,急道:“这是啥药,可是不好的药,不会是毒药吧?”
王安然拿水漱口,半晌才道:“这药是他认为最好的?嘿,他还真是朵奇葩啊!”指着那一大包的药末,他道:“娘,你可知这是什么药,这是蒙汗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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