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暗夜举火 美人心计(二)
一句话,群臣皆惊,胖乎乎圆墩墩儿的老魏辙一听,更是喜极而泣,对着嬴政大呼:“吾王护佑,长安侯否极泰来!”
群臣一听,也有样学样,匍匐在地:“吾王护佑,长安侯否极泰来!”
话音处,只见成喬面无血色,牵着小扶苏的手,禹禹走出,尽管已经刀枪剑戟了无数次,但是君侯的脊梁依然不曾弯曲。
尽管被阴谋陷害了无数次,但是君侯的眼神,依旧犀利,如暗夜举火,明察秋毫。
此时成喬望着大殿下,那个泪如泉涌的女子,两道剑眉皱起,轻声喃呢道:“你糊涂啊,本侯既然已经决定放你走,你就不应该留下,这是何苦呢?”
魏姬闻言,喜极而泣,哽咽道:“母亲说,结一世姻缘,只为看一个人的眼睛老去,要是这些都得不到,她就宁愿架一叶扁舟,余生泛舟太湖,再也不上岸,妾身也是一样!”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成喬闻言癫狂大笑起来,震得响屐廊的铜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随后看向为首嬴政,拱手说道:“王上,成喬已经无大勇,恐怕无法辅助王上入住四海……”
“王兄何出此言,得王兄寡人之幸,失之寡人之噩!”
成喬拱手笑道:“成喬此生醇酒妇人足以!”
此时老甘林见嬴政如此仰仗长安侯,嘴角露出一丝狠辣,出列说道:“王上——!长安侯仰仗宗亲君侯之位,霸占中枢少师之权,无故责罚长史大夫李信、御史大夫井忌等人,将庙堂公器,掌握股掌,肆意惩罚,罔顾一国之君,实乃是大秦窃国第一侯啊!”
成喬未等嬴政发话,先是笑了笑,坦诚说道:“太傅甘林说的是,正好成喬抱恙,便退下位来,专心教导皇长子扶苏,至于三公之职责,还是要劳烦老太师的!”
说着成喬看向嬴政,见嬴政虎目之内透着谨慎与不解,颇为自信的说道:“王上可信得过臣!”
“王兄之令即寡人之令!”
“好——!”成喬大笑一声,随后看向群臣喝道,“今日起,恢复太师甘林之位,并且将下大夫甘升提升为大司马,命蒙恬兵属甘升,归国府,甘升即刻统辖黑骑兵团,北上抵抗敌戎,匈奴!”
话音刚落,群臣惊恐,这样一来,朝野兵财大权岂不是全被安东甘氏掌控于鼓掌之中。
想着群臣纷纷看向为首的相国吕不韦,却见吕不韦罕见的没有出声反驳。
老甘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成喬居然让出了大权!
想着老甘林父子急忙走上前,跪倒在嬴政脚下,纳头便拜,高喝道:“臣谢过王上恩典,老臣等孤存忠心,比兴王道,大举遗民,倚喋血世族克难靖国,护秦国一统大业。”
嬴政虽然不知道王兄为何如此做,但是他对成喬有着足够的信任,不由得说道:“一国之本,在于世族,老太师等本是老秦旧士,历代追随秦公,浴血沙场,马革裹尸,祖上更是烈士累累,忠臣锷锷,实乃老秦国脉所系。望老太师再接再厉,推行王道,让寡人早日入住四海!”
但是偏偏有想不开的,老太尉尉撩见大权旁落,心中甚是惶恐,急忙说道:“王上——!自从商君变法,孝公西迁,臣等未尝懈怠大秦社稷。然太师甘林刚愎自负,心胸容不得人,稍有忤逆,便罗织小罪,贬黜杀戮,责之细行,酷刑*,多少士子蒙冤含恨,多少世家大族因此一蹶不振!此刻若要太师甘林权倾朝野,以其野心弥彰,必欲杀王自立!。”
“大胆尉撩,安敢诬陷老夫!”老甘林怒目扬戟,怒视尉撩,尉撩当即争锋现对,寸土不让!
成喬见此,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沉默的吕不韦,一笑道:“老太师毕竟年迈,大秦诸多事情还是颇为费神,不如这样!”
说着成喬看向吕不韦,笑道:“相邦乃是君上仲父,大秦中流砥柱,现允许丞相开府总摄军国政务,设行人、属邦等专门官署,老太师便辅佐丞相处置政务,主内政民治,蒙武将军为全**队最高统帅,战时开府,大司马掌军事行政,于丞相府设置官署。长史大夫掌王室机要并日常事务。大司农统辖全国农耕土地,设太仓、大内、少内等粮食物资属官。”
一番话下来,吕不韦脸色大变,暗呼不妙,这一番吩咐,看似没有交集,各管一摊,但是暗地里却是凶险万分,又妙到毫巅,可谓是趋虎吞狼,坐山观虎斗。
这成喬让自己开府,总管国政,这国政便包括了军权、财政、民务三大权力,可是成喬却又派人分了这三权,三权独立,给自己设立了三道门槛与陷阱。
他让老太师名义上辅助自己,管着民治内政,这便是给他设立的第一道门槛,那老甘林夜枭一个,岂能甘心屈居人下,处处受制自己这个相邦的管辖,必然勾心斗角,与自己争夺,此为第一处陷阱,想要让自己与老甘林不死不休。
第二处,便是这个战时最高统帅,不打仗时候,这个统帅是个摆设,军权在自己手中,但是成喬又让老甘林之子为大司马,跟自己争夺军权,这便是一处陷阱,而他与老甘林既然因为军权有了权力争斗,可是一旦有了战役,自己与老甘林却又都无法掌控军权,因为军权要归最高统帅指挥,看似给了军权,实际却是没有给,军权还握在成喬手中,此为第二次陷阱。
第三处,便是让长史大夫李信、大司农分权,大方向归自己这个相国管理,但是又处处安置了忠诚于王上的大臣,到时候自己命令不出丞相府,无法做到如指臂使,反而受到掣肘,此乃是第三处门槛。
成喬啊成喬,你可真是步步惊心,好一个暗夜举火,洞若观火,你虽然远离军政大权,手段却很是高绝,既远远的离开了国府权力的视野,却又改变了秦国的权力结构,非但裂权于我,还挑起了我与老甘林的权利之争,而且安排了亲信王上的大臣,便埋下了日后王上亲政的种子,手段何其老辣!
吕不韦刚要以精力不足,婉言拒绝,只是还开口,便见成喬说道:“相邦乃是王上仲父,一定不会推辞,否则岂不是辜负了王上对仲父的信任!”
这一句话,立马让吕不韦哑口无言,最后只能狠狠一叹,拱手离去。
老甘林此刻却是没有察觉出阴谋已经笼罩他了,反而被突然起来的权利,撞晕了头脑,兴奋异常,趾高气昂的离去了。
群臣此时也是面面相觑,或扼腕叹息,或埋头苦思,寻思其中深意,也是纷纷离去了。
顿时龙渊显得冷清寂寥,魏姬这个凶手反而没有人管了,成喬看了一眼普阳,说道:“普阳,带魏姬下去疗伤,本侯就居住龙渊阁之内,教导皇长子扶苏了,君侯府大门紧闭,命令下人们安分守己,不要闹事!”
普阳赶紧诺了一声,急忙让人扶着伤痕累累的魏姬去疗伤。
一时间王宫显得空旷起来,成喬脸色苍白的站立大殿内,只见大殿内每个转角都立着两座六尺高的铜人风灯,每道大门却是笔挺地站着四名黑冰台带剑甲士,每间殿口都守着一名面无表情的内侍,严密到了极点!
嬴政看向成喬,眉头一皱走向长廊,负手望天,问道:“王兄如此安排,何意呢?”
成喬眼中露出一丝杀意,冷冷道:“吕不韦掌血潼关,权力亨重,王上要想亲政,需要卧虎藏龙,以待时机,而老甘林越发跋扈,可以先行让其与吕不韦鹬蚌相争,我们借吕不韦之手,除掉老甘林!”
嬴政闻言眼睛一亮,他心中虽然早有猜测,但是此时见成喬道破,心中还是感慨成喬城府之深,用计之妙。
成喬看了看苍穹,笑道:“高处不胜寒,人爬得越高,就越发嚣张起来,把柄也就露得越多,往往却也是摔得最惨,攻城之道,在于攻心,兴功惧暴,攻以利刃!”
此时,后方传来脚步声,嬴政闻声,转头看向后方缓,却见是扁鹊子缓走来,只见他也脸色苍白,显然付出了很大代价,不由得面带感激,说道:“寡人多谢先生救了王兄,寡人欲请先生为太医令,不知先生可愿意?”
扁鹊子,一笑:“王上言重了,若不是那叫魏姬的女子,唤起了君侯求生的意念,小人也无法发动神农尺救助君侯,只是农家医门有祖训,医天下先,小人不敢违背祖训!”
成喬看向扁鹊子,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本侯敢问先生,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一人不救,何以救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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