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阴阳家徐福
成喬被嬴政扶起,他感受那少年帝王掌间的余温,心中却是震撼的无以复加:现在这个历史雄伟的帝王,真的就站在他的眼前,还叫他王兄。
想着心中突然多了一股硬气:奶奶的,谁有他牛,他可是秦始皇的王兄,做这天下最有权力男人的大哥,心中就是舒畅,他可是王的男人。
“王兄,政年幼,朝堂几乎被相国吕不韦把持,内政母后也横加插手,寡人沦为了他们取得权力的工具……寡人如今,只有王兄了!”
成喬听着嬴政发自内腑之言,却感到一个年幼帝王的无奈与艰辛。外有权臣制衡,内有外戚干政,他的天空被束缚住了,这是一只蛰伏的潜龙。
论阴谋,成喬极其自负,他在官场混迹七年,每天可谓如履薄冰,步步为营,否则也不会成为江南省最年轻的科长了。
而在这战国时代,要说阴谋诡计,他怎么也算宗师级别的人物。此刻他心中下了一个决定,他要做大秦最有权力的弄臣,不仅要帮助嬴政一统六国,还有整个世界都在他铁蹄下颤抖!
想着急忙对着嬴政说道:“陛下,乳虎啸谷,尚有三月洞中之困,蛰龙啸天,尚有千年沉眠之日。”
一旁的嬴政闻言,转头望着王兄,虎目中的冷意逐渐融化,露出了一丝柔情。
他年少时被送赵国为质子,历经坎坷,没有兄弟,没有亲人,后来归秦,只有这一个兄长相伴,视为手足。
“王兄,这天下你我君臣共勉,寡人做六十年君王,王兄你便是大秦唯一的长安君!”
成喬闻言嘴角勾勒丝冷笑:现在的秦王还年轻,正是年少懵懂,热血冲动之时,也正是他取得秦*任的大好时机。
想着他得意大笑起来,……一时间,整个王宫,都是他爽朗的笑声。
远处赵高闻着笑声心中一颤,急忙低下头:他虽然是咸阳王宫一宦官,但是熬到今日的陛下近侍,没有点能耐与眼力是不行的。
这天下,何人敢在秦王宫放肆大笑,就连那相国吕不韦狂妄如斯,也不敢如此,可是这长安君,居然当着陛下之面肆意大笑,而陛下……陛下居然含笑对待。
这恩宠与信任……
想着赵高头低的更低了,眼中却掠过一丝精光。
“王兄,你可知这天现异象,荧惑守心?”
成喬闻言一惊,急忙止住笑意:他心中可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功高震主,决不能太过放肆。
“陛下,臣自然知晓,昔年田氏代齐,便出现过这荧惑守心的异象。”
嬴政点了点头,转身走上龙辇,对着赵高喝道:“传阴阳家东君——徐福!”
成喬闻言心中一震,却没到是阴阳家的东君徐福,对于东君徐福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也可以说是极为神秘色彩的阴阳术士,徐福对于他来说,他并不相信,徐福东渡扶桑真的是为了追求长生不死药,反倒让他觉得徐福东渡,极有可能是为了秦始皇帝,开拓海外殖民地!
而如今阴阳家以邹衍为主,盘踞齐鲁大地,乃是诸子百家之中最为神秘的一派。
传说中,阴阳家术士多通晓天文,具有神奇的能力。
此时,“嘎吱”一声。
偌大朱红宫门敞开,一身穿云服男子走来。那男子也就二十三四岁,生得一双卧蚕眉,丹凤眼,却透出一股邪气。
“徐福拜见陛下,参见长安君!”
说着徐福屈膝跪于殿下,叩首参拜,身后两个童子也跪倒在地,却摄于王威,吓得浑身颤抖起来。
成喬看着那年轻得过分的徐福,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当先一笑:“你就是徐福?听说你们阴阳家很是崇拜楚国大夫屈原,你们那个湘君,大司命不就是以屈原《九歌》中的神灵命名的吗!而你却以东君为名!”
暾将出兮东方,
照吾槛兮扶桑。
抚余马兮安驱,
夜晈晈兮既明。
驾龙辀兮乘雷,
载云旗兮委蛇。
…………
青云衣兮白霓裳,
举长矢兮射天狼。
操余弧兮反沦降,
援北斗兮酌桂浆。
撰余辔兮高驼翔,
杳冥冥兮以东行。
“这就是阴阳家的东君?”成喬轻声低缓的念出了《九歌·东君》,嘴角不禁露出一丝笑意,低头看着跪在殿下,在那袅袅吞兽铜炉烟雾笼罩中,显得十分渺小的徐福。
徐福听闻这熟悉不能再熟的《九歌》,缓缓抬起了头来,直视上方那个笔直俯瞰他的长安君,望着他眼中那似刀锋的冷芒,让他瞳孔不禁猛的一缩,暗道这世界居然有如此可怕的眼神。
想着他急忙稳下心神,青葱玉指拿过身后童子手中的玉盘,一边准备占卜,一边强自笑道:“长安君说笑了,诸子百家,各有各的喜好,鬼谷喜静,便隐居于世;墨家喜好机关之术,便以器械闻名;名家擅诡辩,因此周游列国,而我阴阳家喜好辞赋,所以便以辞赋中神灵为名。”
成喬闻言,眉头微微一抖,看着徐福手中的玉盘,心中好奇起来,缓缓走下龙辇,进前看去。
只见徐福手中的玉盘晶莹剔透,铭刻无数玄奥星辰,碧绿为衬,紫金为文。
“此乃何物,能探得天机?”秦王嬴政也走来,看着那玉盘,对着徐福发问道。
“启奏陛下,此乃阴阳家天机盘,可探得一线天机!”
成喬闻言眉头一皱:那所谓的荧惑守心之象,不过是地球公转,正好赶上临近火星,才会看到血色星辰,有何天机可言!
此时,却见徐福双掌抚摸玉盘,一把流沙从他指间滑落,洒满玉盘之上。而那玉盘分为内外两层,此刻就好像机关齿轮一样,开始缓缓转动起来。
突然,玉盘之上无数玄奥的文字大放光芒,转而玄奥的星辰与铭文逐渐亮起,在流沙之上居然出现行行字迹。
那字迹似甲骨文,玄奥异常,如神人执笔,凭空出现。
成喬看得一呆,这简直就是魔术一般,太过神奇了。
突然,玉盘震动,竟然出现丝丝密纹,开始皲裂,惊得徐福瞪大眼睛,瘫倒在地,浑身汗水淋漓。
秦王嬴政见此,急忙问道:“这异象显露何意?”
徐福顿时跪倒在地,叩首说道:“陛下,徐福能力浅薄,未能窥得天机,只读的一丝,这上神意为:天哉哀哀,降而生秦,楚虽三户,亡秦……”
说道这里徐福急忙磕头:“陛下,到此便消失了!”
秦王嬴政闻言,怒哼一声,吓得徐福叩首不起。
“亡秦?难道这上面说的是一个姓楚之人,一家三户,便灭亡了寡人的大秦不成!”
“徐福不敢!”
嬴政看了一眼沉思的王兄,浓郁霸气的长眉一抖,问道:“王兄你是如何看的?”
成喬一听,回过神来,随之两道剑眉微皱,心中却对阴阳家的天机之术,叹为观止:看来这东君徐福还是有点能耐的。
“陛下,天哉哀哀,降而生秦,应该说的是我大秦,而楚虽三户,亡秦,便是说我大秦灭亡之时。”
嬴政闻言面色阴沉,说道:“我大秦践华为城,以河为池,据亿丈之城,临不测之渊,万夫莫敌。寡人以良将劲弩守要害之地,信臣精卒陈利兵战天下,何人能亡我大秦,定是这妖道乱说……来人拖出去斩了!”
徐福闻言浑身一震,急忙叩首,哀求道:“陛下,求饶,小人功力浅薄,演算不精,恳请陛下网开一面!”
成喬看着求饶的徐福一笑,对着走进的铁鹰剑士挥了挥手,说道:“徐福年幼,功力不及邹衍深厚,陛下也不必动怒。”
说完,他走近徐福,蹲下身子,用只能他们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轻声笑道:“天哉哀哀,降而生秦,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徐福闻言眼中霎时露出一丝惊恐,随之用满是不可置信的目光望着含笑的长安君成喬,瞳孔却是再次猛的一缩,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他……他如何知晓……
成喬看着徐福惊恐的样子,会心一笑。想来这徐福一定看全了四句话,可是等他说道亡秦之时,便不敢继续在说,因为此句一出口,他的命也就没了。
“滚下去吧,功力不足,就不要出来现眼,丢了阴阳家的名声!”
“多……多谢长安君,谢……谢陛下不杀之恩!”
徐福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身子却步步倒退出宫殿之外,被那冷风这么一吹,才发现自己全身已经湿透了。
他叹了口气,心中却悔恨不已。记得出行之前,师尊邹衍说此行大凶,可他自己不信,没想到……
“长安君,居然深藏不露,那计划……”
徐福想着眉头皱得更深,回望那灯火通明的偌大帝宫,心有余悸,急忙走去,却在远处角落里,见一儒雅男子负手望天,不语却显露一股高深莫测的气息。
徐福看着那男子,嘴角露出一丝诡谲的笑意,急忙走到那男子面前,躬身说道:“吕相国,陛下已经得知天机!”
吕不韦闻言没有睁开闭着的眼睛,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问道:“只有陛下一人知晓吗?”
徐福闻言一顿,眉头皱起,却是想起那变数——长安君,随之眼中露出一丝狠辣,佯装失望与叹气的样子,道:“还有长安君,此人不简单,如不急早除去,他日必成相国大患!”
吕不韦此时一听,瞌目却是猛然睁开,只见一道血光稍纵即逝,丝丝杀意弥漫,在他周边如东风般凛冽……
徐福只感到四周莫名多出了一股寒气,急忙紧了紧衣裳,却暗道吕不韦深藏不露,虽然不会内力,不修武道,这久居高位的霸气与杀意,却是更胜过战场厮杀的兵家之人。
良久,风中传来吕不韦毫无情感的声音:“你的任务完成了!”
“小人告退!”
徐福一笑,急忙转身离去。他回眸望着偌大的咸阳王宫,心中冷笑不已:孟尝君之计,果然高超,楚虽三户,亡秦必楚,好一个破釜沉舟,趋虎吞狼,如此一来,秦国于山东五国更加没有和解的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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