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延!”陈平推开刘大壮,扑到王老三面前,双手按住他的胸口。
血流得太快:“府医,快叫府医过来,刘大壮,你去!”
府医乘坐马车,在队伍后面,靠步行会走很久。
刘大壮担忧地看了陈平一眼,对周围的人喊道:“保护好世子爷!”
然后翻身上马,拼命向后奔去。
陈平的心跳剧烈,耳边全是轰鸣声,尽管他紧紧按住胸口,仍感觉不到脉搏。
他大口喘气,屏住呼吸,终于在手心感觉到微弱的跳动。
泪水差点落下。
“世子爷……”王老三这时才缓过气来,伸手,却被陈平压下。
“别说话,府医马上就来,我命令你不能出事,听见了吗?”
陈平示意让人拿布按住王老三的伤口:“在府医来之前,不准松手,不要移动。”
他前世见过太多这种情况,看似无碍,实则内脏已受损。
一旦移动,内脏会被搅碎,王老三的伤口离心脏很近。
箭头完全穿过,陈平不敢再想下去。
尽管木延的伤在肩膀,但他承受了最大的冲击,整个人被从马上带飞了两步远。
他在即将昏厥时,听到陈平的呼喊,咬破舌头,强忍过来。
陈平冲过去,用袖子按住伤口,因长时间屏息,胸腔疼痛难忍。
“世子爷,属下没事!”
“你给我闭嘴!”
陈平怒吼回应,冷冽的目光紧锁阎王山。“包围整座山,连一只苍蝇都不许漏掉。”“遵命!”响应声震耳欲聋。阎王坡虽非真正的大山,却也不是两万兵马能轻易围困的。然而此刻无人质疑,千夫长纷纷带领队伍行动。主力部队集中在通往京城的路线,刺客的身份,陈家军的每个人心中都有数。其余人分别守护石头城和御北城的方向。“世子爷,奴才失职,请世子爷责罚!”朱三在查看完王老三后,来到陈平面前跪下。主人的信任使得所有情报都经他之手,陈平在宁远城时已警告会有更多刺客,他竟疏忽了。陈平凝视着山坡顶端,即使眼睛酸痛也不肯眨眼。“你确有罪,但现在不是惩罚之时,起来,去调查。”陈平终于闭了一下眼,此人必定是魏无央的亲信,那位行踪神秘、无人见过的高手。他独自来去,难以防备。但!“他能避开你们的搜查,必然是早于我们出发,必定有人为他传递情报,去查,找出他们的基地,所有人一个不留!”“遵命!”朱三抬头,双眼泛红,他不怕世子爷斥责或重罚,只怕世子爷失望,不再信任他。剩余的队伍紧紧守护在陈平周围,任何方向的箭矢都无法再威胁到世子爷。“世子爷!”马匹靠近,刘大壮跳下马,将一路提着的府医扔到王老三面前。“快,救人!”府医胃部翻腾,脸色几乎与王老三一样苍白,狠狠瞪了刘大壮一眼,才喊道:“药箱!”情况太突然,府医不敢多言,让人让出位置,剪开王老三的衣服。在伤口处反复按压几次,才稍感安心。“怎么样?”陈平大声问。“万幸,未伤及内脏,只是轻微震荡,加上失血过多,需要精心调理!”陈平的心这才安定下来:“无妨,你尽管悉心治疗,需要什么药材,让刘大壮去石头城购买!”府医想说,买药只需小兵即可,根本无需刘大壮。然而他看到陈平阴郁的眼神,脊背一阵寒意,他明白了。药材一定会买回,若买不到……就去官员府邸买!王老三在伤口处理完毕前便昏了过去,陈平吩咐小心抬上马车。又唤来贴身小厮,寸步不离地看护:“夜间如有发热,立即告诉我!”这样的伤口极易感染,而在这个时代并无抗生素,发热就意味着危险。陈平将能想到的物理降温方法都说了出来,不管是否实用。
听着侍从一字不差地复述,才让人去马车里,另一人在旁等候,准备照料木延。
“过来!”
直到府医接手,陈平才放开木延肩上的伤口。
出乎陈平意料,木延虽只伤在肩膀,但伤口面积比王老三的还大得多。
“真是万幸啊!”府医再次感叹:“这样的伤,若是在胸口,神仙也束手无策!”
“会有后遗症吗?”陈平皱眉问道。
他问的并非当前状况,府医已说明,但木延伤及内脏,即使康复后。
恐怕也无法再驰骋疆场,连木延自己也紧张地抬起头。
“这个……”府医悄悄抹了把汗,他清楚世子希望听到的答案。
但他不敢随意作答:“小人定会竭尽全力!”
“你心中没底!”
“世子爷恕罪!”
“不必下跪。”陈平轻轻抬手:“为他治疗。”
足足用了一个时辰,木延的伤口才处理妥当,陈平亲自送他上马车。
“你信我吗?”不是信本世子,而是信我。
“当然!”木延前所未有的坚决。
“那就什么都别想,你绝不会变成废人!”陈平冷冷地说,就算木延真的不能再骑射。
那就换种武器,陈家军刀锋所向,绝不会少了他一员。
“是!”回答斩钉截铁,毫无半点疑虑。
阎王坡上平静无声,有人劝陈平先回石头城。
“这里还是太危险了。”
“是啊,世子爷,那贼还不知要躲多久。”
“世子爷放心,我们定会抓住他!”
陈平未作回应,反问:“朱三的人走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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