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人族第一件玉器

    华胥已经起了床，见墨清看来，脸色又是一红，双手不自觉的抓着裤脚，似乎不知该往哪放才好。
    “去吃早饭吧。”墨清微微一笑，尽可能平和的说道。
    “好的。”华胥脸色一喜，终于找到了逃跑的理由，迈着光滑的玉腿便跑出了石室。
    让墨清松了一口气的是，她竟然没有追问墨清的态度。
    后来几天，华胥虽然时不时会以各种理由来找墨清，但除了比一般人找他的频率高些以外，倒也没有其他特别的。
    至于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墨清却是不知，只要她不逼问墨清的态度，墨清就阿弥陀佛了。
    实际上，墨清之前的困扰却是有些杞人忧天了。
    华胥是何等人？那可是如今人族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英雄，在日常的劳作围捕中，她作出的贡献可是不比男子差的，而且加上她又心思灵活，时常解决一些人族遇到的小麻烦，在人族中地位不低。
    就说上次那蛟魔王勒令人族交齐八十名少女之事，华胥本不在这个人选之内，却是她自己非要顶替了其中一个名额，为的就是去了蛟魔王洞府后，暗中寻找机会刺杀蛟魔王，单是这份心性就远胜常人。
    在墨清被蛟魔王和牛魔王约战时，华胥虽然情绪一度失控，但回过头一想，自然意识到自己一定给墨清带来困扰了，她虽不后悔自己表露了心意，但也知道若是让此事困扰了大长老，却是不好，所以在之后的日子里，她却是自觉的和墨清保持了一种若即若离的关系，为的就是让墨清不至于为难。
    如此倒正好印证了那句话——女人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也不明白。
    这一日，华胥一大早便又来找墨清了，不为别的，自从华胥前几天在墨清这里吃过一顿早饭后，便彻底爱上了墨清这里的饭菜。
    墨清见她进来，微微一笑，一如往常般给她盛了一碗稀饭，之后又从旁边的一个玉桌上端出了几盘小菜，二人一边聊着天，一边吃起了早饭。
    少顷，二人吃过早饭，华胥自觉担任起了清洗的工作，待得她将厨具和餐具都清洗好了，二人便一起来到了石洞外的广场。
    今日却是人族的一个大日子，在两百多年前的今天，人族正式从女娲娘娘手中诞生。
    作为人族大长老，墨清自然不能缺席这么重要的祭祀，但关于祭祀的相应事宜，墨清却没有去管，全由五大长老和燧人氏操办。
    说起这人族祭祀，倒也十分有趣，此时的人族即没有独有的文字，又不懂得制造陶瓷、锻造器物的方法，因此虽说是祭祀女娲，却根本没有一个上达天听的途径。
    人族没有文字，便无力立牌位，没有锻造器物的办法，便无法造塑像，所以他们只能抓来一条小蛇，对着这条小蛇不断磕头祈祷。
    墨清一问才知，人族皆传言女娲娘娘是人面蛇身，故而以为蛇类就是女娲的同族，所以希望这条被祭祀的小蛇，能将人族的愿望带去给女娲娘娘。
    知晓祭祀的来龙去脉，墨清不由感到一阵无语，敢情人族所谓的祭祀，就是这么进行的啊。
    也不知道那还在闭关中的女娲娘娘到底和蛇类有什么关系哦，她能听见人族的祷告吗？
    墨清想了想，觉得这个可能性也太低了。
    女娲娘娘乃是天地间诞生的第一批生灵，虽然人面蛇身，但这世间除了妖教教主伏羲外，怕是再也没有人和她同族了。
    至于蛇类，貌似它们应该是龙族的后裔吧。
    意识到这些，墨清对于祭祀接下来的一些步骤也有些兴致泱泱了，找了个借口便离开了。
    等到祭祀完全结束后，墨清已经在石室中打坐良久了。
    祭祀一结束，华胥便再次找上门来，嚷嚷着要再吃一碗早上剩下的稀饭。
    墨清一阵无语，大手一挥，一锅新鲜米饭和几碟小菜便落在了桌子上，华胥见状，也不客气，大咧咧坐在桌子上便开动了。
    经过这么多天的接触，华胥貌似已经完全忘了墨清仙人的身份，更是忘了他大长老的地位，反而像是把他当成了一个朋友般，颇有些像是后世的女汉子和男闺蜜。
    墨清的思绪却并不在华胥身上，经过上午的祭祀活动，墨清心里一个已经考虑了几天的想法，又冒了出来。
    人族此时的文明实在是太落后了，虽然墨清不想人为干扰人族的生存轨迹，但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最起码人族也该学会建造房子吧？
    陶瓷、煅器等小物件的发明，提前一下的话，应该也没有多大关系吧？
    还有五谷的话，最起码也要让人族发现一谷吧？
    既已决定，墨清便不愿再犹疑了，当即将目光看向了华胥。
    华胥此时正吃得嗨，将墨清看来，不由疑惑的和他对视着。
    “怎么了？”华胥问道。
    墨清微微一笑：“你不是经常问我你吃得这些东西是从哪来的吗？还有这些玉器，你不是也想知道锻造方法吗？今天我便给你指条路吧。”
    “真的。”华胥惊喜的叫道，却忘了她的嘴里还包着一大口饭，当即就被呛得咳嗽起来。
    墨清又是一笑，递给了华胥一杯水，华胥立刻‘咕噜咕噜’的喝了下去，这才将饭咽下去了。
    “当然是真的了。”墨清接着道。
    “那真是太好了。”华胥高兴的跳了起来，一下子冲到了墨清面前，眼神火热的盯着他，倒把墨清看的不好意思了。
    看这情形，燧人氏以后要想像原来的历史一样和华胥终成眷属，怕是不成了。
    正好墨清想让华胥发明一两样东西，倒是不着痕迹的将华胥原本该有的功绩补偿给了她。
    “好了好了，你先吃饭吧，吃完饭我就跟你说明。”如此想着，墨清倒是觉得有趣，不由笑道。
    “好啊。”华胥乖巧的点了点头，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却也没有再问，马上又回过头吃饭去了。
    待得华胥吃完饭，马上眼巴巴的走到了墨清面前，墨清自是不会藏私，直接手一招，吸来了一口玉杯。
    指着玉杯，墨清问道：“你可知此物之前是什么模样吗？”
    “不知。”华胥老实的摇了摇头。
    墨清又从随身携带的储物袋中取出了一块玉石，道：“就是这个。”
    “啊！居然只是一块玉石？”华胥玉手不自觉的捂住了嘴巴，显得极为惊讶。
    “只是一块玉石！”墨清强调道。
    说完，墨清便不说话了，至于华胥到底能否领悟，就看她的造化了。
    否则若是墨清给她继续讲解，甚至直接演示一通，谁知道到时候天道会将这炼制陶瓷之法和煅器之法算谁头上，万一天道将这两样功德给了墨清，那岂不是徒劳一场。
    华胥也不是笨人，知道墨清若是不继续说，定然有他的原因，当下只是将今日的见闻记在心里，转而问起五谷的事情来。
    墨清却只说了一句天机未到，就将华胥打发了。
    第二日，果然就见华胥一大早就出去采集石头去了，人族长老知道她素来机灵，也不去管她了，至于原本华胥的那份劳作人物，则由其他人分担了。
    一路走着，华胥根据以前打猎时走过的路的记忆，来到了一处山洞之中，她曾在一次打猎时在这里休息过，当时她曾在这处山洞内发现过玉石，所以一大早便找过来了。
    循着记忆，果然被华胥找到了十几块包裹着石衣的玉石，当即喜不自胜的将它们带回了驻地。
    回到驻地后，华胥在地上挖了一个坑，又找来一堆柴火点燃，接着将一块玉石投进了火堆，随后便静静蹲在坑边，观察着玉石的变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玉石被大火不断灼烧着，慢慢的退去了石衣，露出了里面碧绿的玉体，之后开始慢慢融化了，变成了液体。
    华胥此时才猛然想到了一个难题，那就是这些液体此时正在大火里，她根本无法将玉石取出，更无法将它们塑形。
    眼见着玉石化作的玉水全都流进了火坑，华胥却只能无奈的低叹一声。
    匆匆吃了一口午饭，华胥再次来到了火坑前，皱眉思索起盛放玉水的方法。
    这时，华胥突然想到了前几天在祭祀上看到的一个器物，那是一个和墨清用的玉碗有些相似的石‘碗’。
    “若是将玉石放在这个碗里融化的话，岂不是就不会漏掉了？”
    说干就干，华胥当即找到了燧人氏，借来了那个碗，接着就又将玉石投了进去。
    但没过一会儿，华胥又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玉水虽然不会流逝，但只要一撤去大火，只片刻功夫，玉水就又凝固了，除了纯度变高外，依旧只是一块玉石。
    这一次试验，依旧是以失败告终了，华胥却不放弃，继续升起了大火。
    待得再次撤去大火，华胥吸取了上次失败的经验，已经提前找来了一根木头，不断搅拌着玉水，等到玉水快要凝固时，华胥立刻拿起了木头。
    便见这一团玉水就好似河面上的漩涡般，形成了一个四周高，中间低的圆锥形，又因为华胥用的木头有成人手臂那么粗，而她抽出木头时，木头刚好搅拌到了漩涡的正中，所以这个漩涡的正中央地方又形成了一个平平的底，就好像圆锥形被人斩掉了底部一般。
    趁着玉水刚刚成型，还未彻底沾上石碗，华胥连忙用木头夹着石碗翻了过来，将玉石倒了出来。
    至此，天地间第一个由人族自己炼制的玉器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