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作为人类而出生是有着某种意义的话,那么,这肯定是为了祷告而活着。
从被教会收养之后,让娜就如此坚信着。
如果不是那位牧师的善念,那么尚在襁褓中的她一定会在严寒中逐渐停止呼吸,也就不再有机会赞颂天主之伟大,阅读那神圣的经文了。
作为巴黎修女会的一员,在听到嬷嬷说需要一位修女牺牲自己来换取全城人民的生命之时,她便没有任何犹豫的毛遂自荐。因为她的生命是被神所拯救的,现在自然要为了拯救更多的子民而奉献出来。
而且,圣米迦勒一定会庇佑自己的。
在告别了朝夕相处的姐妹,并最后一次和慈祥的嬷嬷拥抱之后。她收拾了自己仅有的一切,两件可以换洗的黑白相间的修女服,一本由她自己抄写的圣经。接着就义无反顾的走出了教堂,在阳光下,她人生第一次看见了那来自北方的异教战士,和他们那可怕的领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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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作为人类而出生是有着某种意义的话,那么,这肯定是为了权力而活着。
从被教会收养之后,安德特尔特就如此坚信着。
曾经横行的帮派在偷窃了一位牧师的钱袋之后而被摧毁,这令他明白了教会的强大。所以安德特尔特以孤儿的身份进入了教会,认真的学习他往日所蔑视的经文,并向着更高的位置攀登。他相信,终有一天,自己一定可以成为令人畏惧的主教,让需要他仰视的贵族老爷都匍匐在安德特尔特主教的权杖之下。
但意外来的是如此之快,那个和他有着私仇的牧师居然挑选自己送给那些嗜血的异教徒,而目的居然是为了拯救巴黎?!
自己可是要成为主教的人物,凭什么要用自己的命来换这些贱民的命?安德特尔特自然是选择拒绝,但巴托罗缪主教没有丝毫犹豫的认可了人选,这让安德特尔特内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怨恨的同时又对教会又有了新的认识。
一群口中说着仁慈与宽容,但是为了自己的小命可以毫不犹豫的牺牲掉同胞的伪君子!
跟这些伪君子比起来,投靠异教徒也许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安德特尔特这样想着,不情不愿地走出了教堂,在阳光下,他人生第一次看见了那来自北方的异教战士,和他们那可怕的领袖。
而在广场上,亚瑟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两个已经属于他的‘战利品’,他能够看见这名修士眼中的怨恨和野心,也能看见修女眼神中的纯净与坦然,这两个人简直就像教会的两个极端一样,应该说是巧合,还是巴托罗缪主教的刻意为之呢?
紧跟着两人,低着头的教会骑士们还抬了七个沉重的木箱出来,那里面都是教会的财富,来自征收十一税和售卖赎罪卷,以及信徒们的捐赠,教会之豪富可见一斑。
既然要求得到了满足,那亚瑟也就没有再留在巴黎的必要了,其实他最开始的目的就是教会的财富,至于这两个修士修女,是临时起意的结果,他只是想要看到巴托罗缪主教为难的样子而已,当然,他要是严词拒绝那就更好了,毕竟教会骑士们再尽职尽责也不会把圣像上的金粉给刮下来不是?在搜刮这方面还是瓦尔哈拉战士们做的更彻底,收获也更丰富些的~
从瓦尔哈拉人的视角来看,南下劫掠和耕种,捕鱼,做生意都是一样的,无非就是用自己的付出来换取收获,就是劫掠的付出要大些而已,但是收获也是惊人的。
比如这次劫掠,亚瑟将之前沿路抢来的战利品都被交给了雨果,让他去收买更多的追随者,不过光是抢了一部分贵族的庄园,还有斯科特主动贡献出来的金银,再加上教会献出的财富,就让亚瑟不得不征用了码头停留着的数条货船,因为他带来的那十二条战船根本无法运载这么多的金银。
这些货船都是被设计用来在河道内运输货物的,吃水深,运载量大,但不能在海洋上航行,风浪会让整船整船的金银都掉进大海之中的。
所以亚瑟改变了计划,不再原路返回希茨海尔斯,而是横穿格莱斯廷海峡,去格莱斯廷岛南端的威塞克斯的布莱顿,一个由瓦尔哈拉贵族建立的自治领地上的一座海港城市。而且瑟希莉曾经说过,麦西亚公国准备对威尔士地区发起进攻,他想顺便看看能不能从中谋取些利益来。
瓦尔哈拉战士们的离开,一如他们来时那般悄无声息,亚瑟没有带走雨果,也没有带走斯科特。
他需要前者继续发挥自己的能力,将叛乱之火越烧越旺,牵制帝国的注意力,支援不莱梅的战局。并且亚瑟不是很喜欢这个眼神就像狼一样的少年,这样的眼神出现在一个人的眼睛中,通常都说明这个人有着无法压抑的野心。毕竟他需要的是听话的狗,而不是会乱咬人的狼,所以已经成为起义军领袖之一的雨果已经被亚瑟半放弃了。
如果他能躲过帝国的围剿活下来,应该就会明白,数万名乌合之众可算不上能够和亚瑟平等对话的依仗。
至于斯科特,这可是他在帝国内部的唯一一颗定时炸弹,如此重要的东西当然要等到需要的时候再爆炸。所以那份签上了斯科特姓名和血手印的誓约他做了两份,那份留给斯科特的誓约会时刻提醒着斯科特,他已经彻彻底底的背叛了帝国,出卖了自己的血脉和姓氏,如果他胆敢违背亚瑟王的命令,那么亚瑟手中的这份誓约就会被送到帝国皇帝和宫相那里。
黎明历1450年六月四日,法兰西行省叛军攻陷巴黎,但在帝国总督斯科特和地区主教巴托罗缪的组织下,大约一万两千名帝国平民在叛军进城之前逃离了巴黎,去往暂时还在帝国控制之中的东部省份寻求庇护,至此,被历史学家们称为‘1450大叛乱’的叛乱达到了高潮时刻,到六月七日为止,叛军将巴黎化为废墟,之后五十余年,巴黎都未能恢复往日的繁荣。
在叛乱之中,法兰西行省东西两边的洛林和纽斯特利亚行省,还有南方的勃艮第,阿奎丹,阿勒曼尼三个行省也受到了影响,极大的牵制了帝国的精力。当叛乱的消息传到不莱梅前线,前来参加战争的北方领主们当即要求帝国与瓦尔哈拉议会谈和,将兵力投入到平叛当中去。
在帝国皇帝瓦伦丁七世的临时行宫内,往日饮酒作乐的领主们现在却怒目而视昨夜还在勾肩搭背的同僚,各种污言秽语张口就来,没人注意到被当做背景板的皇帝陛下此刻已经怒火中烧。
“够了!”皇帝猛地一拍桌子,让吵作一团的领主们暂时安静下来,他抖动着花白的胡须,刚准备说些什么,然而还没等开口,领主们就又开始了争吵,性格暴烈的几位已经开始拳脚相加。至于来参加战争的大公亲王们,他们还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怡然自得,全然一副不将皇帝放在眼里的景象。
这是帝国的常态,毕竟我效忠的是我的领主,凭什么要听你这个皇帝的命令?能来就是给你面子了好吧,你现在居然还敢阻挠我们回家平叛,定然是有意打压北方的领主!
“你们...你们...”干枯的指关节指着面前的领主们,瓦伦丁七世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他再也没有说完那句话的机会了。
这场因为瓦尔哈拉人南下劫掠被帝国军队反击而开始的战争最终却以瓦尔哈拉议会的胜利而告终,这个结果令卡拉布里亚大陆上的势力都大吃一惊,也对圣加西亚帝国如今的孱弱有了一个直观的认识。
在帝国皇帝瓦伦丁七世因为脑溢血而驾崩之后,帝国大皇子‘秃头’查理在勃艮第和奥尔良大公的支持下暂时担任帝国摄政,并代表帝国和瓦尔哈拉议会签订了《不莱梅条约》。
条约规定圣加西亚帝国每年都必须支付三千五百磅黄金给瓦尔哈拉议会来换取瓦尔哈拉议会不对帝国发起攻击。
而在现今的卡拉布里亚大陆上,被巴尔德帝国统治过的地区都还在延续着帝国的货币体系,即1磅银=20特里斯金币=240第纳里斯银币,但瓦尔哈拉并不使用这套制度。
为了更大化利益,议会要求帝国将这三千五百磅黄金铸造成长宽高相同的金砖再交给议会。
贵族们不愿意承担这笔债务,皇室无力承担,因此这笔黄金将以征税的方式来获取,所以这些黄金也被帝国人民称为‘瓦尔哈拉金’,同时,帝国必须惩处那个一手制造了多维尔之战的指挥官,并为约克公爵的家族支付合理的赔偿。
至此,历时两月的不莱梅之战彻底结束,帝国军队在亚琛重新集结,准备开往法兰西行省进行平叛,而巴黎被攻陷的消息还未传到高层们的耳中,直到斯科特总督亲自来到帝国摄政查理的面前,并痛哭流涕的诉说着瓦尔哈拉人和叛军的暴行之后,这次叛乱的前因后果才逐渐显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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