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基特重新变成甲虫,接着被德拉克塞进信封,马尔福家猫头鹰的特快专递,会把她送回报社,至于到了报社后要怎么办,那就是甲虫小姐自己的事情了。这个时候,正好是午饭时间。
冠冕终于离开了卧室,不过他看上去可不太好,皱着眉,整个人看上去都很无力疲乏。
“我认为你已经了睡了十二个小时,甚至更多。”
“我也是那么认为的,所以我才会从床上爬起来,但是很显然,依旧不够。”
“那么你为什么还要勉强自己爬起来?”
“咕噜……”冠冕的肚子代替他的嘴巴回答了问题,不过显然是这是没经过冠冕本人同意的抢答——黑魔王的一部分捂着脸,觉得就算是第一次被德拉克压在下边,也没这么丢脸过。
德拉克很明智的瞬间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炸的金黄的小羊排上,装作已经忘了自己刚才问了什么,更装作没听见刚才响起的声音。
“那个小问题处理完了?”当冠冕能够遗忘刚刚的尴尬现实后,总算重新开口说话了。
“是的。”
“……”冠冕等了一会,他以为德拉克会跟他说说他是怎么处理的,或者至少告诉他那个小甲虫的身份。但是没有,德拉克依旧姿态优雅,神情专注的处理着他的小羊排,没多说一个单词。
因为这里是马尔福庄园的大厅,他怕被他的父母知道吗?但在马尔福庄园无论哪个角落发生的事,对于马尔福家主夫妇来说,都是没有秘密可言。那么,他为什么要隐瞒……
冠冕觉得此刻德拉克的态度在传递着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但让他焦躁的是,他弄不明白这信息所表达的意思。这甚至让饥饿的他没了食欲,直到德拉克将他的小羊排吃了个干净。
“汤姆,即便是双头蛇,主导身体的实际上也只是其中一个头。”擦了擦嘴巴,德拉克离开了餐桌,放弃了他的甜点和饮料。
现阶段,他和冠冕的相处模式,与其说是伴侣,不如说是关系暧昧的合作伙伴。不过真正确立了婚姻关系后,这种相处模式是绝对不行的。一对夫妻,大多数情况下必定会有一个较强势,而另外一个相对弱势。
不过这个强弱,并不是体力、感情、床上位置,或者经济状况——这些最多算是决定因素中的一部分——能够决定的,同样还要比照更多外部因素。而像马尔福家这样的强势大家族,更不可能有两个掌舵人,何况冠冕才是婚后改姓的那一个。
冠冕猛的站了起来,抓住了德拉克的胳膊:“你用我抓住的甲虫,来向我示威?”
“这件事越早明白,对你我越好。如果你不愿意接受,那么我们也可以解除婚约,孩子生下来之后,我会给你自由。”
“自由?”
“解除束缚契约,当然,如果那个时候你又做起了统治世界的美梦,我也不会手软。”
绝对不能说冠冕没动心,自由还是爱情?一边是再无束缚的真实自由,一边是德拉克·马尔福这个混蛋像冰一样冷,又像雾气一样似在眼前却仿佛永远也抓不到手的爱情。
同时他必须要承认,自己之前一直疏忽的问题——家人、家庭、家族。这些过去他从来都没接触过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他和德拉克结婚,他拥有了他,甚至很快他们还会拥有一个继承了他们两个血脉的孩子,不管这孩子的灵魂是怎么来的。
德拉克今天的“提醒”,虽然很混蛋,但不得不说,他是正确的。婚姻所代表的,并不只是他能和一个人毫无顾忌的上床那么简单。自从发觉了自己的感情,就在追求德拉克这件事上勇往直前的冠冕,第一次有些退缩了。
“我需要考虑一下。”
“在考虑之前,我觉得你最好先去吃些东西。”德拉克拍了拍他的肩膀,单纯出于好意。
冠冕点点头,转身坐回他餐桌旁的位子了。
和冠冕的谈话结束,实际上,德拉克也不想他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平静,他心中的烦躁并不比冠冕少,特别是在他认为冠冕很可能为了自由而离开他的情况下——他或许也有点动心?但是谁知道呢?毕竟无论是之前的三十多年,还是来到这之后的三年,实际上德拉克·马尔福还从来没恋爱过……
第一次在霍格沃茨上学的时候,是因为他还没长大,就算和人上床也只是为了好玩,而毕业之后,他哪还有那个狗屁时间!
轻咬了一下舌尖,德拉克强迫自己停止思考这些无聊的问题,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做呢。
德拉克在书房奋战了一个下午,晚饭后,他敲响了主卧室的房门。
“父亲,可以谈一下吗?voldy,你也请留一下。母亲,抱歉。”
纳西莎轻吻了一下儿子的额头,并没有被隔离在外的不快,而是很自然的离开了——做为马尔福家的女主人,她很清楚,隐瞒并不等于欺骗,还是保护和责任。
“父亲,我想您已经知道昨天有一只不请自来的甲虫小姐了。”
“你要用她的笔?”
“不,我要用她的网,逆向的。”
卢修斯灰色的眼珠狡黠的转动了一下,对着儿子的笑了:“好主意。”
丽塔·斯基特有用的可不只是她胡编乱造的八卦天赋,作为一个知名记者,她还有着自己的关系网。当然,这些人为她做的只是提供一些线索情报而已,他们大多并没有什么太神秘的身份,甚至很多人并不认为自己是斯基特的线人——莫丽·韦斯莱那样平凡的家庭主妇,在斯基特的关系网中绝对占据了绝大多数。
而德拉克所说的逆向,指的是通过斯基特,反过来,让这些线人帮助他们扩散消息。
“另外,能否让voldy过几天召集一次集会,把院长也叫来……”这么说的同时,德拉克把一份卷轴交给了卢修斯,内容是德拉克根据最近的形势,在今天下午拟定的计划。
卢修斯在把卷轴上的计划从头看到尾之后,把卷轴递给了金杯,在短暂的沉默后,他点了头:“我不得不承认这是个不错的计划,有些东西连我都没有想到。更有利的是,只要操作得当,这就是一个不会失败的计划,区别只在于我们最后收获的多少,而无论多少马尔福家都不会有什么损失。”
德拉克并没表现出得意,因为他在等……
“但是。”他显然等到了,“你要面对的不再是学校里,可能连肿胀药水都配置不好的小家伙,而是一群成年巫师。聪明狡猾?可能是no。但危险凶悍?大多数都是yes。而你能够应付的过来吗?或者至少,保护自己的安全。”
“我不能说完全能够应付,毕竟有些变数确实不是正常的思维能够预料并防范的,但是,当出现危险,我首先的选择,必定是保住自己的性命。”
“这是我能得到的最好,也是最诚实的回答了。”
卢修斯叹了一声,他并不因岁月的逝去而老去,反而更富成熟魅力的脸上,短暂的浮现出了无奈和疲惫——他明白德拉克不可能做出肯定的回答,毕竟现在因重伤而躺在床上的他自己就是无可确定性的最佳例证——就是但很快,他就依旧是那个高傲的马尔福家主了:“照顾好自己,我的小龙。”他想的拉克伸出双臂。
“会的,父亲。”德拉克也向他的父亲伸出双臂,马尔福父子轻轻的拥抱着,然后德拉克走出了主卧室。
“至少,当他在你身边的时候,照顾好他。”卢修斯重新躺会床上,只是刚刚坐起的短暂时间,他胸前的伤口就疼得像是要再次撕裂。
“我被你唤醒的使命,难道不就是保护马尔福吗?”金杯轻笑着,那卷羊皮纸从他手中飘了起来,就像是被吹起的羽毛,接着从边角开始燃烧了起来。
火焰燃烧的热度无比清晰,但近在咫尺的卢修斯却并没闻到皮革的焦臭味。他看着冠冕,神情并没太多的变化:“你该走了,黑魔王陛下。”
金杯看着那羊皮纸的最后一个边角燃烧殆尽,才笑着看向卢修斯:“我一次比一次更深刻的意识到,主魂是个疯狂的白痴——又或者事实上他把理智都给了我们,他因着那些扭曲恶臭或者可笑肤浅的欲望而走向灭亡,却放走了生命中最美好的……”
“如果你要调情,那么离开马尔福庄园,会有无数男女愿意爬上你的床。如果你想找个伴,那么很遗憾,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都必须禁欲。而且我不会在家里,和马尔福夫人之外的,其他任何一个女人或者男人上床。而且我想你最好……”
金杯的手轻轻抵在了卢修斯的嘴唇上:“别用命令强迫我的爱消失。”
卢修斯没继续说话,但是灰色的眸子里只有冷酷。
“我知道你起杀意了,很早之前,在你发觉我对你动心的时候,你就已经确定要杀我了吧?其实我很乐意接受那样的结局,至少那样,当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我依旧是我自己。”金杯忽然笑了一下,“如果现在听我这么说的是个葛莱芬多,很可能已经感动得哭泣了吧?不过我爱上的是个斯莱特林,理智先于感情,家族先于个人……”
金杯的手指挪开了,但是卢修斯继续保持沉默,看向金杯时,也依旧是带着怀疑和探究的冷酷。
“其实,明明是我先握住你的手的。”
马尔福庄园,阿布拉克萨斯下葬的日子,伏地魔一直对这位在他上学时对他还算照顾,在他成为伏地魔回归后,明面上支持追随,实际上压制甚至操纵的学长,感情复杂。
就此让马尔福的血脉和姓氏在世界上消失?还是帮小马尔福一把?他一直没拿定主意,知道他看到了十七岁的卢修斯·马尔福恭敬拘谨的站在庄园的大门口迎接着他。
他应该能成为一个不错的下属的……
他们甚至还没说上一句——如果“非常感谢您能够来参加家父的葬礼”也算的话,那就是说了一句——可是刚才的摇摆不定,已经完全不见了。
可是伏地魔根本没去思考,那一天那个瞬间,在他心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后他把自己越切越多,理智流失得也越来越多,那一天所发生的,更是已经被他丢弃在记忆的角落了。
而金杯,他是在那之后第二天被切割的,在呆在伏地魔庄园的藏宝室,以及之后呆在莱斯特兰奇家族的古灵阁宝库里,他有足够多的时间,不断的让那一天在他的记忆中重现,于是他很清楚的明白,那一天的感觉,叫做“心动”……
金杯走了,纳西莎回到了主卧室,发现丈夫在对着天花板发呆。
“在想什么?”她坐在床边,用魔法开始削苹果。
“年轻时的事。”
“你的某个情人?”纳西莎咯咯笑着,“你的美貌和你种y马的名声一样出名。”
“茜茜,我那时候还没结婚。”
“我理解~婚前的疯狂。”纳西莎耸耸肩,虽然她没有卢修斯那样“强大”的名声,但确实,卢修斯也不是她第一个男人——凭什么只能男人享乐,女人却只能守贞?追求快乐是人性,无关男女。
“不过……”卢修斯吃了一块苹果再次看着天花板开始发呆,“我刚才想的,是一段无果的恋情。”
“对方甩了你?”
“不,对方根本没意识到我在追求他。”
纳西莎其实很有继续探究的欲望,不过看到丈夫一脸倦容,她还是好心的放过了他。纳西莎离开后,恹恹欲睡的卢修斯又想起了某个男人。
强大,英俊——至少刚见面的时候是的,智慧、理智——同开始的时候是的,博学……那是个近乎完美的男人,就算是自视甚高的卢修斯,在他面前也忍不住低头。
对于一个新近丧父,虽然有着庞大家常却举目无亲,甚至彷徨无助的少年来说,那样一个身处高位的成熟男人,具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但是,对方一直在无视他,紧接着,那个曾经的完美男人一步步的扭曲着。
他的感情也在一次次跪倒亲吻他袍角时被践踏,一次次的钻心剜骨摄魂取念中被侵蚀,以致支离破碎。
而现在,他已经不是十七岁的少年了,他是卢修斯·马尔福,马尔福家的家主,有着爱他,他也爱的妻子和儿子,有着他的责任和义务。至于某种感情,绝对不是属于现在的他的,当然,可利用的情况下除外,但显然这种感情只是一种不稳定因素。
所以……还是……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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