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人没听清两人说什么,但是看清惠嫔确实递茶给荣嫔,然后荣嫔反手泼了她一脸。
太皇太后面色带着不悦,“你们一人都是嫔位了,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两个阿哥想想。”
惠嫔和荣嫔道:“嫔妾有罪!”
大阿哥见状,拉着三阿哥出来,跪在太皇太后面前,撒娇道:“乌库玛嬷,您就别气了。”
三阿哥仰头,同样稚声道:“乌库玛嬷,你如果气了,就打我和大哥的屁股吧!别生额娘和荣母妃的气了。”
太皇太后顿时忍俊不禁,“胤祉,打屁股可是很疼的!”
三阿哥小脸纠结,挠着屁股看了荣嫔一眼,眼神可怜,惹得荣嫔心疼又好笑。
这傻小子,还没有打,他就已经开始疼了。
大阿哥一听,立马用手扒拉他的脑袋,“我可没说打屁股,真打了,只有你挨打,我已经是大孩子了,皇阿玛才不会打屁股!”
三阿哥顿时皱眉,一脸纠结地看向康熙。
康熙板着脸,可是眸中带笑,看着两个儿子在下方求情,逗弄道:“胤祉,这下你愿不愿意替荣嫔、惠嫔受罚了。”
三阿哥撇着嘴,左右看看,小脸都皱在一起了。
荣嫔给他使眼色。
傻小子,这个时候纠结什么,你这个年纪,皇上和太皇太后又不能真让你替母受罚!
可惜三阿哥跪的位子在荣嫔前方,不刻意扭头,压根看不到荣嫔。
佟安宁目光落到大阿哥身上,微微扬了扬眉梢,语带笑意,“大阿哥,既然你已经是大孩子了,那就不用皇上亲自动手了,可以打板子了。”
大阿哥闻言,立马看向佟安宁,半张着嘴,明显被吓到了。
他知道好多奴才和宫女不听话,都打了板子。
康熙见状,配合道:“确实,都长大了,不用朕动手了。”
大阿哥:……
三阿哥有些可怜地看着大阿哥:“大哥,要不你和我一起受罚吧!”
“你这个小笨蛋,他们是吓唬咱们的。”大阿哥反应过来,点了点他的脑门。
他喜欢这个弟弟,比一弟弟笨,能让他欺负。
三阿哥揉了揉脑门,乖乖地应了一声,“哦!”
太皇太后和皇太后顿时忍俊不禁。
因为大阿哥和三阿哥的求情,荣嫔和惠嫔的事情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去。
许多人艳羡地看着荣嫔和惠嫔,目光落到大阿哥、三阿哥身上时更是火热。
所以,还是要生个阿哥,不仅未来有保障,登上大统后,那就彻底无忧了,如果惹了事,皇上也会看在孩子的份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如果没有孩子,恐怕荣嫔和惠嫔今天就没有这么容易脱身了。
万寿家宴尾声,康熙带着众人出去,观赏烟花。
绚烂的烟花在空中绽放,晦暗的天空被照亮,烟花千姿百态,华美繁复,虽然美丽,但是太过短暂,最后一波烟花,如星坠,明亮绚烂的烟花在空中绽放,然后光点化作一颗颗流星消失在天际。
佟安宁瞧着头顶的烟花,想起了昭贵妃,她就如这烟花一般,绚烂无比,又转瞬即逝。
她原以为昭贵妃已经跳出了原先的历史轨迹,谁知仍然没有改变她早逝的命运。
伊哈娜借着灯光,瞥到她面上的伤感,握了握她的手。
昭贵妃才去世不久,安宁一直都不怎么开心,看她的样子,估计是想起昭贵妃。
……
万寿节后,紫禁城陷入沉寂,五月的时候,再次热闹起来,因为今年又是大选。
木兰围场那边已经建成,康熙今年打算带着大臣和皇子们去秋猎,所以大选就提前到上半年。
现在宫里的格局基本已定,上有皇后、贵妃,中间宁妃、慧妃地位稳定,惠嫔、荣嫔、宜嫔、通嫔,下面一大波贵人、常在,对于今年的大选,底层嫔妃更加在乎,高位嫔妃不怎么着急。
大选过后,新人进宫。
一茬新人换旧人,都是差不多的路数,御花园闲逛的身影多了不少,不少是打着偶遇的念头。
佟安宁看着来往的新晋嫔妃,忽然兴起“微服出巡”的念头,让人找了一个素净的衣服,只戴了一两个首饰,头上只插着一个银簪,然后带着珍珠去了御花园,一开始她打算带夏竹的,可是她额头有疤,容易认出。
珍珠紧张兮兮道:“主子,你可不要冲动,不要伤到自己。”
佟安宁安慰道:“放心,咱们就是打入她们内部看热闹。”
珍珠:……
主子压根没听进去。
到了御花园,佟安宁用银子买通了一个小太监,知道御花园最新的吃瓜地点在万寿亭附近,带着人过去了。
现场果然有不少人,不少都是生面孔,佟安宁能认出有坤宁宫的锦贵人,还有翊坤宫的静贵人。
佟安宁装作不在意地混入众人中,从兜里掏出自己准备的瓜子花生,熟练地分给一旁的人。
大多人不好意思拒绝,接了过去,没怎么问佟安宁的来历。
深宫最不缺的就是各种谣言,年初三月,昭贵妃去世,后宫针对她生产时的事情,传出不少谣言,包括她临死前,单独和清晏贵妃说话的内容大家都有猜测。
这些新进宫的宫妃有些惊奇,按理说昭贵妃和清晏贵妃同为贵妃,就算不斗个你死我活,也不该好到这个地步,要知道,虽说昭贵妃和清晏贵妃看似没有摩擦,但是朝堂上,佟国舅和钮枯禄氏可是打的火热。
对于昭贵妃临死前嘱咐佟安宁什么话,大家的推论都不一样。
有人猜测,是威胁,有人觉得是释然,也有人觉得是告诉佟安宁大秘密……
佟安宁叹气。
怎么一个都没有猜对!
也是呢!
谁也不会想到,堂堂钮枯禄氏出身的贵妃娘娘,居然将自己的妹妹和孩子托付给她,她就那么担心宁妃,就不能对自己的妹妹多些信任和鼓励啊!
再说,自己体弱多病,如果不小心早死了,昭贵妃不会怨她吧。
……
“昭贵妃当年可是差点成了皇后,肯定知道后宫不少事情,也不知道她临死前,到底告诉清晏贵妃什么秘密?”
“不一定是秘密吧,我听说清晏贵妃和昭贵妃甚少有矛盾,说不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清晏贵妃的事情,想要寻求谅解?”
“呵呵!这位妹妹真是好会说,都给死人泼脏水了!虽然我没见过昭贵妃,但是她在后宫的声望颇高,太皇太后、皇太后对夸赞她温良贤淑,才德兼备,虽然她俩都是贵妃,我以为还是昭贵妃地位高些,昭贵妃比清晏贵妃早进宫十年,母族钮枯禄氏是满清大姓,阿玛遏必隆、义父鳌拜都是辅政大臣,而佟家也就两个国舅。”
“哈哈哈……听你说这些,不知道,还以为妹妹你姓钮枯禄氏,同为佟氏,佟妹妹将清晏贬的一文不值,简直是乐死我了。”
“你胡说什么,我可不敢贬低清晏贵妃,只是就事论事。”
佟安宁指了指中间穿着粉色旗装的姑娘,小声问道:“她也姓佟?”
“是的,好像还和贵妃沾亲带故,不过关系远着呢,听说进宫前搭上了佟家大爷的路子,认了亲。哼,真以为有个‘佟’姓,就能为所欲为了。也要看人是不是,进宫这些天,皇上也就临幸了她一次,我看她现在坐着当贵妃的美梦呢。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呃……对对!”佟安宁尴尬地扯了扯唇角。
……
场中,之前和佟常在理论的紫衣姑娘直接乐了,“就事论事?我看你是眼瞎了!”
旁边的锦贵人一听,顿时拉着脸,“袁常在,咱们论事归论事,可不能骂人。”
袁常在轻哼一声,“难道锦贵人赞同佟常在的话。说句失礼的话,如果按照佟常在这算法,就事论事,昭贵妃的家世后宫无人能及,就是皇后娘娘也差了一分。”
佟安宁在一旁,一边嗑瓜子,一边点头。
“袁常在,你大胆!”锦贵人冷着脸。
静贵人见状,凉凉道:“锦贵人,大家聚集在这里听乐子,可是你一会儿一个大胆,在这里抖着坤宁宫的威风,是不是太失礼了!”
其他人微微点头,大家地位都差不了多少,一个贵人而已,也没有多金贵,又不是嫔位。
锦贵人:“……静贵人说笑了,大家都是姐妹,刚才袁常在也说了,昭贵妃的家世在后宫无人能及,也是赞成佟贵妃低昭贵妃一等吧!”
“我可没说哦!”袁常在晃了晃手指,“还有,不是佟贵妃,是清晏贵妃,大清第一位双字封号的贵妃,昭贵妃也只是单字封号,说家世有什么用,若论家世,清晏贵妃和皇上是表兄妹,咱们就事论事,我是看不得有人故意贬低清晏贵妃!真以为同一个姓,也能当上贵妃了!”
佟常在瞪着眼,咬着牙,“我就是再差,姓佟这件事也更改不了,不能因为我姓佟,就要偏薄佟……清晏贵妃,她快十年了,无子无女,昭贵妃还有一个七格格,而且被皇上起名佛尔果春,就是几个嫔位都没有的尊荣,难道不代表昭贵妃的地位比她高?”
珍珠有些担忧地看向佟安宁,“主子……”
佟安宁反手塞给她一把瓜子,“吃瓜子!”
珍珠:……
锦贵人面露担忧:“好了,佟常在,你也不要太过分了,宫里的人都知道清晏贵妃身子弱,皇上念她可怜,才给了她一个贵妃之位,否则若是对她喜欢,岂能不给她一个孩子,连昭贵妃入宫十多年都有孕了,现下宫中的嫔位、妃位包括皇后,哦,除了和她关系好的慧妃,哪一个不曾有过孩子。我看,就是慧妃也是她连累的。”
“你……”袁常在生气地看着她。
这分明就是强词夺理。
这人脸皮怎么这么厚,能堂而皇之地说出这些话,颠倒黑白。
锦贵人见她气着了,嘴角微翘,“袁常在,我在宫里这么多年,见的比你多,一些弯弯绕绕,你们才进宫不了解,也就信了宫外的话,紫禁城的嫔妃空有地位,没有恩宠和子嗣,等到年老色衰后,就是镜中花,水中月,什么也没有。”
周围人议论纷纷,有人默默点头。
“我觉得对,有了孩子,等到孩子出息了,当个太妃,一辈子也稳当了。”
“可是清晏贵妃也可以抱养其他孩子吧。”
锦贵人听到这话,再次笑道:“这话说的,皇上已经有了嫡子,如果清晏贵妃再养个孩子,这不是和皇后对着干,皇上英明神武,连蒙古嫔妃都不碰,岂能留下这样的麻烦,所以她这个想法注定落空了,我看她还是想着和宫里的妃嫔搞好关系,或者求着皇上给她一个格格。”
众人再次点头。
静贵人也没有吭声,她倒要看看锦贵人嚣张到几时,等到今天的话传出去,就算锦贵人有皇后护着,也要受点罚吧。
锦贵人轻飘飘地瞥了静贵人一眼,猜中她心思。
哼!宫里每天的谣言多如星河,宫里有这样的想法不是少数,佟贵妃又没有证据证明是她说的。
“现在看起来清晏贵妃也挺可怜的!”佟安宁身边的宫妃感慨道。
她说完后,还捅了捅佟安宁的胳膊,“你觉得呢!”
佟安宁眨了眨眼,嘴角微抽道:“听她这样一说,好像是挺惨的?”
她说完话,发现身边的宫妃凑近了她,眼中带着疑惑,“我怎么觉得你看起来眼熟,好像……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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