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发那拉氏用力攥着康熙的胳膊,满脸泪水,咧嘴哭道,“皇上,咱们的小阿哥没了,你要为他报仇啊!奴才确定有人对我下手,我就是找不到他,你相信我!”
旁边的宫女,嬷嬷上前将她拉开。
“小主,你冷静些,不要伤了皇上!”
“小主,咱们现在养好身体,格格阿哥还是会有点!”
“对啊!小主,现在也于事无补,咱们好好休息。”
……
等到嬷嬷给辉发那拉氏灌了一碗安神汤后,康熙和皇后回到了正殿。
康熙询问了辉发那拉氏的主治太医,许太医从医箱里找出辉发那拉氏这些日子的脉案交给皇上,“皇上,太医院所有脉案都有留档,这是微臣手上关于辉发那拉小主的脉案。”
康熙仔细看了看,确实是昨天开始出事,“许太医,朕问你,辉发那拉氏流产确定是意外吗?”
“微臣无法判断!皇上,前些日子,小主的喜脉十分充盈,但是昨日开始恶化,微臣虽然用了药,以为能稳固,没想到今日小主就流产了。”许太医实话实说道。
康熙思索片刻,摆手让许太医退下。
皇后倚靠在康熙身边,“皇上,此事臣妾会交由慎刑司,让他们调查,前朝战事紧急,您不用这般费心,说来也是臣妾疏忽,若是臣妾尽心,也不会让辉发那拉氏流产。”
皇后神情自责,“臣妾一定会看顾好张氏,不会让此事重演。”
康熙拍着她的手,搂着她的肩膀,盯着室内氤氲的烛光深思。
喜嬷嬷让殿内的太监、宫女小心退下,给两人留下独处时间。
……
辉发那拉氏流产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后宫,各宫反应不一,不过脑子里都有同一个疑问,“是意外吗?”
延禧宫中,纳喇氏正在陪着昭妃下棋,听到消息后,纳喇氏一时手抖,棋子落错了地方,一下子被昭妃吃了四个子。
昭妃瞥了她一眼,“怎么了?”
纳喇氏端过茶抿了一口,让自己冷静,“奴才没想到这么快就出了事。”
昭妃抬手捡着棋子,“那你觉得辉发那拉氏流产是人为还是意外!”
“奴才猜不透!”纳喇氏左思右想,最终还是摇头。
“猜不透就不猜了,你要知道,辉发那拉氏、张氏都不如皇后,如果皇后的孩子出了事,现在紫禁城就不会这么安静。所以在这段时间,本宫打算养病,你呢!”昭妃轻笑看着她。
纳喇氏恭敬道:“奴才会细心侍奉娘娘!”
昭妃满意的点头。
至于延禧宫的另外一个庶妃色赫图氏,对方虽然性格傲些,但是胆子小,平时也不敢和她对着干,还在她的控制中。
……
晚上休息前,佟安宁从秋嬷嬷的口中的得知,外祖阿克丹当年找的大喇嘛就是隆福寺的住持。
佟安宁右手撑着下巴,“是真的还是假的?”
秋嬷嬷点点头:“奴婢还能骗您吗?”
“那我为什么没听说过他?”佟安宁疑惑道。
秋嬷嬷道:“大喇嘛没让福晋跟您说,咱们府中每天都给隆福寺捐一大笔香油钱呢!”
佟安宁喃喃道:“这么说,对方好像真有两把刷子,可惜今天有皇上表哥在,下次可以去隆福寺和老住持说说话。”
自己试探他一下,看看对方是不是有真才实学。
第二天,佟安宁和伊哈娜给皇太后请安时,知道了坤宁宫辉发那拉氏流产了。
从皇太后行宫出来,两人相对无言。
伊哈娜仰头,透过高高的树冠看着天空,“安宁,真被你猜对了,咱们才离开,就出了事。”
佟安宁抿了抿唇,“说不定只是意外,也不一定是有人出手。”
伊哈娜闻言反问道;“你信吗?”
佟安宁哑口。
她不确定。
伊哈娜则是双脚微岔,两手插着腰,高兴道:“我果然还是有运气在身上的,若是我现在在宫里,说不定后宫就有谣言,说是我对辉发那拉氏出手!”
佟安宁赞同道:“恐怕咱们两个都逃不掉。”
之后,她们听说昭妃向太皇太后请辞,表示自己身体不适需要在屋内静养,宫务暂时不能打理,太皇太后就让苏麻喇姑接手。
然后昭妃直接待在延禧宫不出门,连请安没有,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延禧宫中的纳喇氏和色赫图氏也没有出来,对外就说是侍奉昭妃养病。
太皇太后知道昭妃是避嫌。这个时候,尤其辉发那拉氏才流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太皇太后对于昭妃主动避嫌的态度很满意,让苏麻喇姑带着药材和赏赐上门探望,算是做实了。
五月端午节,佟安宁在畅春园弄了一场龙舟比赛,分为侍卫组、宫女组、太监组二个大组,皇太后看的很尽兴,参加龙舟比赛的人都得了赏,各组前二名的龙舟组得到的奖赏更为丰厚。
宫里也送了不少粽子,康熙还送来一艘雕刻的金龙舟给皇太后,金龙舟有一个手臂那么长,龙舟外壁刻满了金龙,龙舟里面也不是空荡荡,而是堆满了珠宝。
佟安宁看的眼热,“皇太后,皇上这次真的太大方了!”
皇太后也是笑的合不拢嘴,“现在前线打仗,他实在是太费心了。”
“和皇上的一比,咱们的礼物都成了陪衬。”伊哈娜叹气道。
皇太后摸了摸她的头,“都好,都好!本宫都喜欢。”
佟安宁则是托腮道:“我的生辰马上就到了,要提醒皇上表哥不要忘记。”
她也不贪心,只要有皇太后一半就满足了。
伊哈娜闻言笑了笑,“那你要早点提醒,我担心咱们在外面,皇上将咱们忘记了。”
“嗯,你说的有道理。”佟安宁赞同地点了点头。
佟安宁和皇太后用完午膳后,回到住处就给康熙写了信。
下午的时候,佟安宁还收到了佟府送的东西,还有给伊哈娜、皇太后的礼物。
礼物不算多贵重,比不起康熙的金龙舟,胜在精巧。
皇太后知道佟福晋疼爱佟安宁,向她保证,等到过两天赫舍里氏闲下来,就宣召赫舍里氏来畅春园游玩。
……
畅春园的总管将佟安宁、伊哈娜、皇太后给皇上、太皇太后他们的礼物送到了紫禁城,顺便将佟安宁的信交给了康熙。
对于佟安宁的信,康熙已经镇定自若,看完信后,淡定地点头,只是生辰礼物而已。
原以为这个端午节就这样过去了,畅春园那里确实顺顺当当过去了,紫禁城却出了事。
首先晚上的时候,皇后赫舍里氏动了胎气,然后坤宁宫一个小宫女当晚伺候了康熙。
听说对方趁皇后赫舍里氏休息之际,私自爬了龙床,皇后看到时一下子就晕了,当即就漏红了。
……
佟安宁是第二天从伊哈娜那里吃到了“二手瓜”。
她问到:“然后呢?”
“咱们皇后贤惠大度,没有责怪那个小宫女,反而将人安排进了永和宫!”伊哈娜语带嘲讽道。
“永和宫?”佟安宁一听这个名字,顿时觉得不好了,她有些不可置信道:“不会是乌雅·如月吧!”
“聪明!”伊哈娜打了一个响指,“我还以为她在皇后那里,此生无望了,没想到在皇后的眼皮底下爬床,还让皇后动了胎气,佩服!”
佟安宁倒在躺椅上,望着澄澈的蓝天,身子控制躺椅前后摇晃,“嗯,不过你将额参的总管给撸了,乌雅·如月的日子不好过。”
伊哈娜同样摇着躺椅,“乌雅氏爬床的事情,我总觉得奇怪,坤宁宫的人都瞎了吗?居然让乌雅·如月骑到了皇后头上。”
一旁的塔塔道:“奴婢听说,是乌雅·如月哄骗了值班的宫女,误以为她爬床是受皇后命令。”
“哦!这么说,也说得清。乌雅氏长得确实不错。”伊哈娜点点头。
……
紫禁城,永和宫。
乌雅氏提着一个小包裹带着一个小宫女跟在一个中年宫女后面,雪姑姑将乌雅氏带到永和宫后院靠西的地方,“乌雅小主,这就是您的屋子。”
乌雅氏浅笑道:“多谢姑姑!”
一旁的小宫女掏出一个小荷包递给雪姑姑。
雪姑姑也没有推辞,笑道:“小主有事和奴婢说,现在咱们永和宫里加上小主,一共有四个庶妃,富察小主和萨察小主、钟吉小主他们都住在前院,不会打扰到乌雅小主的。”
乌雅氏:“多谢姑姑告知!”
雪姑姑屈身一拜,然后带着人离开了。
房间昏暗、狭小,里面的家具一看就是上了岁数的旧物件,墙角的窗户还露了一个大洞。
小宫女刚想收拾一下床铺,手才刚碰到凉湿的被子,忽然觉得手指触感不对,没等到反应过来,就听到一阵“吱吱”声。
“啊——”小宫女凄厉大叫。
两只黑耗子惊得从床上跳起,忙不迭地窜下床。
小宫女反应过来,下意识拿着手中的包裹往地上砸。
黑耗子化作两道黑影,往墙角的鼠洞一钻,直接不见踪影了。
乌雅氏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自己所处的屋子,缓步走到桌子前,玉白的手指慢慢压在黑褐色的桌子上,黑白分明,显得桌子更加粗糙了。
小宫女此时也冷静下来,她小步跑到乌雅氏跟前,委屈巴巴道:“姐姐,这可怎么办?”
现在他们乌雅氏就靠姐姐了。
“喊我小主!你已经入宫,不能再任性了!被别人知道你的身份,小心被针对。”乌雅氏平静道。
如玉是她继母的女儿,和她相差只有一岁,母亲去世不到二个月,阿玛就娶了新妇,连百日都等不及。
小宫女咬了咬嘴唇,最终向乌雅氏屈身行礼,“小主,这里太破了,压根不是人住的地方。”
“不是人住的地方,你住过?”乌雅氏冷冷地看着她。
警觉自己说错了话,小宫女如玉连忙捂住了嘴,道歉道:“我也是担心小主,小主没进宫之前,过的也是锦衣玉食的生活,现在他们太欺负人了。”
乌雅氏拿起帕子擦了擦桌子,然后搬过一把椅子,虽然椅子是老杨木椅子,但是还算规整,没有瘸腿,她坐到椅子上,看向小宫女,“如玉,此后你就改名小玉,玛法让你跟在我身边,是来伺候我的,你要记住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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